江辰心里一急,狠了狠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命令:“走,我有大事要做。”
李若彤挣扎着起身,只能一边哭泣,一边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巷子。
看着李若彤娇弱的身影消失,江辰才松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深邃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事已至此,
别无选择,
“豁出去了。”
风雪中,江辰紧了紧衣服,默默地等待着追赶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追兵却迟迟未至。
江辰望着空荡荡的巷口,稍稍松了口气,应该是风雪太大,足迹被雪覆盖,那些护卫追丢了。
江辰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又望向不远处风雪中静立的美女。
那美女也睁大了无辜的双眼,无奈地看着他。
两人再次对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江辰想了想,走过去割断了绑在她手脚上的布条,帮她站稳。
然后江辰摆了摆手,轻声说:“姑娘请便,抱歉,今天的事……是我唐突了。”
今天的事其实与她无关,只是她凑巧遇上了,无辜地卷入其中。
江辰想,既然她的护卫没追来,继续扣押她也没意义,况且自己一直用花布遮脸,估计她也认不出自己。
于是,江辰索性放了她。
向美女挥挥手,江辰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思考着如何应对白衣帮的那群混混。
这次得罪了白衣帮,恐怕难以和平解决,除了跟白衣帮硬碰硬,他别无选择。
心里这么想着,江辰用力吐了口痰,心里暗骂:“真当我好欺负!”
他在这边磨牙咒骂,盘算着对策。
风雪中,不远处,那位美女眉头微蹙,一边揉着泛疼的洁白手腕,一边忍不住偷偷看向江辰。
这位聪明的美女看清楚了,江辰并没有恶意,因此不仅不怕,反而好奇地窥探……
江辰被这位美女盯着看,有些不高兴,冷冷道:“你怎么还不走?”
好奇吗?
还想留下来凑热闹?
美女揉着手腕,沉默了一会儿,用温柔的声音轻问:“你惹了什么人?”
江辰看了看她,
没有再多说什么。
姑娘瞧见江辰眼神里的狠劲儿,好看的眉毛拧成了疙瘩,居然轻声细语地劝解道:“用暴力解决问题可不是好办法,你干嘛不去报官呢?”
江辰闷声回了一句:“报官?”他瞅了瞅这位官家千金,嘴角不由自主地挂上冷笑:“姑娘这话,倒让我想起个典故来……为什么不吃肉粥呢?”真是官家出身啊,不明白民间的辛苦。
听着江辰话里带刺,女子秀眉微蹙,似乎有点不高兴,轻声说:“阁下为何出口伤人呢?”
可江辰却不肯顺着她,依然冷言冷语地讽刺道:“小姐说得倒是轻松,你知道那白衣帮是些什么人吗?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大街上抢劫伤人,怎么不见五城兵马司出来管一管?难道巡街的锦衣卫、东厂的人全都不见了吗?”
江辰越说越气,悻悻然道:“你猜猜,这群泼皮是哪个养的恶犬?”
估计这白衣帮每月往各个衙门里送了不少银子,否则怎敢在京畿之地如此嚣张?
“我要是报官,呵。”江辰又冷笑一声:“只怕还没等真相大白,就被屈打成招了。”
这些冰冷的话语,竟让美艳女子一时无言以对。
她又垂下了洁白的颈项,沉默不语。
许久。
女子又轻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辰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我这条贱命,若被惹急了,自然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从出生就带的狠劲让江辰有些激动,心里暗自念叨,就凭老子这些年走南闯北练就的本事,就算拼了命,
也要咬死白衣帮几个。
这份狠厉让美艳女子打了个寒战,再次沉默不语。
这时,巷口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伴随着呼喊:“五城兵马司捉拿匪徒,闲杂人等速速避开!”
听见马蹄声,江辰挥了挥手,轻声道:“官兵来了,走吧。”
说罢,他又望了望美艳女子清丽的容颜,退后几步,一弯腰,手脚并用爬上了屋顶,如同灵巧的猫一般在大雪纷飞的夜色中消失了。
一瞬间,
幽静的巷子只剩下那女子静静站立,用明亮的眼睛望着江辰消失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久,大批捕快和士兵冲进巷子,看见风雪中亭亭玉立的美艳女子,纷纷松了口气。
“找到了!”
“张小姐没事!”
一名身穿六品官服的武将,大步流星,领着一群捕快和士兵将巷中那美艳女子团团围住。
看到女子平安无事,武将长舒一口气,连忙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向美艳女子行了一礼。
“下官参见张小姐……”
人总算找到了,五城兵马司的军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哈腰地向美艳女子赔笑道:“下官来迟,请张小姐原谅,原谅。”
众多官差如释重负,惊魂未定。天知道这位小姐万一有个好歹,她的父亲要是动怒,京城里还不知要翻起多大的浪。
别说大家的饭碗不保,只怕转瞬间就有无数人头落地!
美艳女子果然是官家千金,此刻又恢复了矜持,向武将行了个礼,轻声应道:“大人不必多礼。”
武将慌忙还礼:“张小姐言重了,不敢,不敢。”
但女子那双清澈的明眸不动声色地望着屋顶,江辰消失的方向,竟愣愣地发起呆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风雪中,
武将忙道:“街上风大,小姐……”
美艳女子又点了点头,仿佛做了决定,把武将叫过来吩咐道:“今天的事,五城兵马司就不用查了……我爹那边,我会解释……你明白了吧?”
六品官位的武将微微一愣,看看张小姐那恬静清秀的脸庞,一副认真的神情。
武将连忙低头,连声称是:“是,是,下官明白了。”
美艳女子又轻声道:“要快。”
见武将连连点头,女子这才点点头,在众多捕快的护送下,缓缓走向戒备森严的巷口。
没过多久,
漫天飘洒的大雪覆盖了一切痕迹。
清晨,清风街上。
满天大雪已经停止,处处银装素裹,江辰抱着臂,弓着腰,快步走出巷子。
路过巷口时顺手买了两个烧饼,江辰边走边吃,边在人群中躲躲闪闪地穿行。
快速穿过几条街道,江辰来到几条街外的胡同口,抬头,不动声色地望向对面的茶楼。
这茶楼远近闻名,是白衣帮的人常聚的地方。
表面上是茶楼,实际上后院是个赌场,敞开的大门不时有凶神恶煞的人进进出出。
江辰跺跺脚,拉了拉衣领,又摸了摸怀里揣着的火折子,还有一罐从杂货店买的灯油,以及腰间插着的一根铁钎。
被逼急了,
江辰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混进赌场杀了几个,再放一把火,除掉这个多年来祸害勾栏胡同街坊的祸根。
江辰已想好退路,干完这票大事就迅速离城,去北方边疆做个山贼。
等自己安顿好后,再想办法把李若彤接出城。
江辰眼里闪着冷冽的寒光,落草为寇又如何,当个山大王又怎样?
凭他的身手、见识,去边疆找个大点儿的山头投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也不失为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