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郓州城,一片死寂中唯有那运送果蔬的车子发出的辘辘声,仿佛在诉说着乱世中的一丝生机。
李洪蜷缩在车内,目光冷峻而深邃,仿若寒夜中的孤星。
他身上的黑袍与黑暗融为一体,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犹如隐匿于暗夜的猎食者。
郓州城的百姓们,早已被这连年的兵荒马乱折磨得疲惫不堪。
曾经盛唐时期那温馨的过年氛围,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城内的街道冷冷清清,偶尔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在除夕夜燃起了烟火,试图在这黑暗的岁月中寻得一丝慰藉。
那烟火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炸裂开来,宛如短暂而绚烂的希望之光。
李洪悄然潜入城中,他本是为了寻找突破修炼瓶颈的契机,然而进展不顺让他心中烦闷。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内力与死气在缓缓增长,可这速度远不及他的期望。
此时,他的目光锁定了被士兵簇拥着的节度使薛崇。
薛崇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华丽的战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面容冷峻,透着一股威严。
李洪如鬼魅般在街道中穿梭,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倒下,他们的脸颊发紫发胀,仿佛被黑暗中的恶魔夺去了生机。
薛崇见状,怒喝一声,亲自拔刀冲向李洪。
他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风声,似能斩断这黑暗的夜幕。
李洪却不慌不忙,身形如影随形,巧妙地躲避着薛崇的攻击。
两人瞬间交手数回合,李洪看准时机,与薛崇对了一掌。
一股冰冷的内力涌入薛崇体内,薛崇只觉一股死寂之气迅速蔓延,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洪消失在黑暗中,随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此时,美丽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仿佛在为他的死亡奏响挽歌。
时光荏苒,公元877年,黄巢起义军的势力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大地。
黄巢率领着数万人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先后攻下了郓州、沂州等地。
沂州的一座小院里,李洪正静静地坐在屋内。
他的面容愈发俊美,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深邃的双眸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先生,这是黄王送来的宝血!”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李洪轻轻应了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手迅速将一个包裹递了进来,随后便消失在黑暗中。
李洪打开包裹,看着那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宝血,心中五味杂陈。
他本厌恶人血,可这宝血的功效却让他难以抗拒。
吸食之后,一股精纯的内力在他体内涌动,他的面色也变得更加红润有光泽。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洪在黄巢军中的地位愈发重要。
他凭借着高强的武艺和冷酷无情的暗杀手段,成为了黄巢的心腹。
然而,他的内心却始终感到迷茫。
他深知自己实力越强,就越容易暴露在危险之中。
那个头戴斗笠、脸戴面具的神秘人,如同一片巨大的阴影,时刻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一年,起义军经历了无数的合并与战斗,李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仿佛对生命已经麻木。
在一次与黄巢的交谈中,他得知了宝血的真相,原来是黄巢及军中武者的血液。
尽管心中有些抗拒,但他还是无法抵挡宝血的诱惑,继续为黄巢效力。
王仙芝的死讯传来,李洪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他想起曾经王仙芝对自己的培养,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在乱世中,恩情与杀戮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迷茫。
黄巢成为了起义军的首领,号称“冲天大将军”
在一场盛大的仪式上,众将云集。
李洪站在一旁,目光冷漠地扫视着众人。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朱温身上。
朱温此时已今非昔比,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成为了五虎将之一。
他看着李洪,眼中露出讨好的笑容。
李洪心中厌恶,但出于礼貌还是微微点头。
朱温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野心勃勃,不甘心屈居人下。
他深知李洪的实力,想拉拢他为自己所用,却又不敢明目张胆。
于是,他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去与李洪交好,希望能借此为自己的未来铺平道路。
而李洪,依旧在这乱世中徘徊,他的命运如同风中的落叶,不知将飘向何方。
濮州的小院在夜的笼罩下,宛如一座孤岛,静谧中透着一丝不安。
月色如水,倾泻在斑驳的院墙上,仿佛想洗净这世间的尘埃,却又显得那么无力。
李洪坐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每一场战争过后,他都不得不随着大部队转移,如同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的心如同紧绷的弦,时刻警惕着未知的危险。
这几日,他那微弱的心脉跳动得异常急促,仿佛是黑暗中敲响的警钟,让他怀疑自己已然被盯上。
此时,朱友裕正趁着月色,小心翼翼地翻过院墙。
他是个健壮的男孩,可此刻,紧张却写满了他稚嫩的脸庞。
曾经,他对李洪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的英勇无比崇拜,可如今,关于李洪修炼邪功、吸食血液的传闻,让他心中满是恐惧。
“进来吧!”
李洪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屋门缓缓打开,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屋内漆黑一片,凄冷的月色洒在门口,仿佛要将踏入者拽入无尽的黑暗深渊,宛如传说中的酆都鬼城。
“朱友裕见过叔父!”
朱友裕强作镇定,尽管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调整心态,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一只苍白如纸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门槛,紧接着,李洪探出了头。
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鲜血,那模样就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朱友裕的瞳孔瞬间收缩,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然而,眨眼间,李洪擦去了嘴角的鲜血,面容恢复了原本的俊美,一袭白袍随风飘动,宛如仙人下凡。
朱友裕松了口气,他深知眼前之人的不凡。
他有礼地先表明父亲朱温对李洪的崇拜与喜爱,小心翼翼地传达父亲希望李洪前去一见的意愿。
“朱温让一个七岁的孩子传话?”
李洪轻轻握住朱友裕的手腕,他虽未学医,但探查内力却有独特的本事。
朱友裕顿时紧张起来,只感觉体内内力四处乱窜,呼吸变得愈发困难,仿佛死亡即将降临。
好在李洪只是短暂探查,便松开了手。
朱友裕如获大赦,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对李洪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李洪察觉到朱友裕小小年纪就已达星位,不禁暗暗称奇,面色和善地问道:“夜晚至此,应还有别事吧?”
“是!
恳请先生收我为徒,我愿跟随先生身旁,随时侍奉。”
朱友裕未等李洪拒绝,便“扑通”
一声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李洪见状,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想着自己闲来无事,有个人陪伴聊天倒也不错,便默许了。
朱友裕见李洪没有拒绝,面露喜色,紧张又激动地叫了一声“老师”
李洪望着浓重的夜色,叮嘱他明日再来,朱友裕点头如捣蒜,拱手俯身,迅速撤离了这阴森之地。
朱温得知儿子拜师成功,满心欢喜,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
公元878年,起义军陷入困境,战局连连失利,失败的阴影笼罩着整个军队。
黄巢满心沮丧,无奈之下,只得拜见天平军乞降,朝廷诏命他为右卫将军。
李洪在教导朱友裕时,总是强调保命至上。
朱友裕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毕竟李洪往昔在战场上的勇猛无畏他早有耳闻,如今这观念的转变让他大为震惊。
李洪还告诫他要懂得避其锋芒,善于隐藏自身,说强者往往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仅有敌人的攻击,还可能遭受自己人的算计。
朱友裕听后,额头冒出冷汗,他隐隐觉得李洪的话似乎在暗示黄巢,又好像在说他自己。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朱温当初让他接近李洪的深意,那是想借他与李洪的关系,将李洪拉拢到自家阵营,哪怕这关系脆弱不堪,但哪怕只有一丝保障,朱温也想尽力争取。
为了讨好李洪,朱温送来大量天材地宝,助李洪增强实力。
黄巢在困境中挣扎,他本就焦头烂额,无暇顾及手下人的心思。
他错误地估量藩镇之间的矛盾,以为不足为惧,于是再次反叛唐朝。
起义军在战争中逐渐失去初心,变得疯狂。
军中甚至传出“遇到儒者就杀,军队必定覆灭”
的恐怖说法。
李洪实在不忍,出面劝解黄巢停止杀戮无辜百姓,否则将民心尽失。
黄巢听了劝,一度收敛了杀心,可隐士周朴的一句“贼”
彻底激怒了他,一时间,人头滚滚,鲜血染红了大地。
李洪望着这一切,无奈地叹息,大势已去,他无力回天。
公元880年,黄巢军如汹涌的洪水般攻入洛阳,朝廷无力抵抗。
当朝天子李儇惊恐万分,匆忙命不良人秘密埋藏龙泉宝藏,将龙泉剑托付给陆佑劫和阳叔子,并让不良帅袁天罡解散不良人,安排他们潜伏在各大藩镇和帮派中,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袁天罡则化身为藏兵谷谷主,暗中筹谋布局,静静等待时机。
年底,黄巢攻破长安。
他乘坐黄金车,卫队身着绣袍,红布束发,威风凛凛地进入京师。
他的党羽们乘铜车紧随其后,几十万骑士浩浩荡荡,宛如一条钢铁巨龙。
黄巢登上太极殿,数千宫女跪拜迎接,高呼“黄王”
黄巢满脸得意,以为这是上天的旨意。
起初,黄巢住进田令孜的宅子后,对穷人颇为慷慨,施舍钱财。
尚让也安抚众人,称黄王爱护百姓。
可没过多久,军队便原形毕露,大肆抢掠,百姓惨遭捆绑鞭打,被索要财物,他们称此为“淘物”
富人家被洗劫一空,将领们纷纷抢占华丽宅子,掳掠百姓妻女以供奸淫。
官吏更是惨遭屠杀,房屋被付之一炬,帝王宗室也被屠戮殆尽。
长安陷入了人间炼狱般的惨状。
李洪目睹这血腥的屠城场景,心中的坚冰终于被触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虽历经无数杀戮,却依然还是个人。
他愤怒地与黄巢争吵,指责他的暴行。
黄巢无奈叹息,他虽想控制局面,却也无法约束手下的疯狂。
李洪心灰意冷,决定离开。
他告别了黄巢,走出这染血的长安,漫步在焦黑的大地上。
他望着这乱世中尸横遍野的惨状,心中五味杂陈。
他并非慈悲之人,但这一幕幕的悲剧还是让他心痛不已。
或许,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
他给朱友裕留下一封信,信中写满了他对人生的感悟,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未知的旅途,身影渐渐消失在这血与火交织的乱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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