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传来宣扬着的歌声,我们却什么也听不见。
在那个无处建起的时候。
在那个无处躲藏的黑泥土上。
在那个无处温饱的紧紧排并着。
“当你来到这,它就一直在往前走了。”
这个声音是十分的虚弱。
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泥泞布遍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
这是第一个声音出现。
这是第二个声音。
“我们好痛苦。”
跟随着的几个人衣服破破旧旧的,他们的手是僵硬的,他们的脚是僵硬的,他们时冷时热,他们做不出任何的判断,孤零零的变成每一个极具萎缩的意识,皱着眉连成一条线。
谁也不想掉队。
他们抗拒这里的一切。
眼睛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你不会在这里找到第二个光了。
第一个光已经被杀死了。
第三个声音出现。
“他们更像一条蠕虫一样。”
我鄙视他们,也可怜他们。
我更愤恨他们。
没有奇迹发生。
泥土里行走。
把你的本能和欲望都吸走了。
他们只想两眼抬头看。
湿润又干燥,他们争先恐后的抓住前一个人的衣服。
这趟没有终点的行走。
来时,他们只记得人很多,到处都是人。
有人在狂吠着,有人在哭喊着,有人在啃食着,有人在挣扎着。
在这样的地方,连拯救自己的意识都失去了。
真是可笑。
狂吠着的人,脑袋里全是一个画面,泥土把他的大脑填充满,他就再也想不起于此无关的东西了,他的眼睛被涨出血了,五官都在充斥着黑色的泥土,慢慢溢出口中。
哭喊着的人已经没希望了,要是他们在文明里哭泣就好了,可是这里的情感对应不上的,哭喊不代表着会被谁救,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也浸没在烂兮兮的泥土里了,然后被抽离出意识、血液,逐渐变得干涸与枯解。
啃食的人不是饿了,他们只是想重复这个进食的过程而已,泥土把他们的行为只限制在用嘴咬上面,即便他们的面部都被扯烂了,依旧在疯狂的咬着东西,到处都是肢体和他们摆动的牙齿。他们会停歇的。等到啃食泥土的时候,他们因为将自己的肚子撑破而死。
挣扎的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豪不夸张的说,精神病待在这里也会再疯一次。
只剩那么几个留有一点意识的小人儿。
用力往前跑。
别再记起这里。
越是苦痛,越是欢渝。
唯一的那么几个人,他们并没有作为什么幸存者的身份,只是苟延残喘的往前跑罢了。
“我们只要这唯一的希望。”
他们明明那么害怕,明明。
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泥土几乎将他们的一切都夺走了,玩笑一样的看着他们往前跑。
他们渐渐的离开了这,去到更远的地方,从没停歇过一下,他们只想离的更远一点。
他们太害怕了,满眼都是恐惧!
离得越远!
内心越是萎缩不堪。
至少让他们鼓不起任何勇气了!
离的越远,他们就越安心了。
泥土并没有找上门来,这里似乎泥土的侵蚀少了许多。
但是依旧很冷!很热!
实在冷!实在热!脑袋空空的!
驻留并存活下来的。
我们都叫他们先祖。
去你的!先祖!
看看他们丑陋的嘴脸,什么都苟活!
也许他们只是惧怕死亡吧。
我们口口声声的叫喊着。
这不断成为历史,不断成为一种值得回味的东西。
也许惧怕死亡也是一种值得赞扬的东西!
先祖,他们驻在那泥土侵蚀最小的地方。
先祖,他们将泥土称为神明!
他们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祭拜泥土!
多么的荒唐阿!
他们惧怕自己害怕的东西!
他们无能为力!
那燃起的第一缕炊!
是不是溃败与没落的文明!
他们繁衍出了第一个后代。
其中,我们伟大的国王诞生了!
第四个声音!他不再妥协了!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小布偶出生在了荒芜的泥土地里,他的童年几乎都在暗淡无光里度过。
小布偶从小如此被教导着。
(伟大的泥土无所不能,只有服从才能获得短暂的安息)
小布偶一直都在祭拜着。
他生活的地方只有几个简陋的棚屋,每天都要去不远处的雕像那里跪拜祈求。
他的生父是无知的,什么也没有教导过他,他的生父是踩着同类的尸体侥幸活着,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走动,只是四肢嵌在地上。
他的生母只会信仰于泥土之下,其他任何事,全然不知。
小布偶,只有一个玩伴。
那是和小布偶一样的性格的人,他们都很好奇着一切。
先祖从不抬头,也从不允许他们抬头。
他们像住在地道里的人似的,暗无天日,于是他们都变得十分矮小了。
小布偶有一次在泥土干燥的不远处,看见了他的玩伴带着一个脏兮兮的东西跑来给他看。
是一块长方形的木头。
小布偶始终不太愿意去和他一起玩那个东西。
“你从哪里找来的?”
“那堆干燥的地方,我无聊跑了过去,整天跟那些大人闷在那里我可不干!那里的天空真好看!还有很多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细细的泥土!”
小布偶和他的玩伴是唯一抬过头的,但是他们永远也不能说,因为先祖会将他们碾死再送给那个雕像。
他们对事物的好奇大于了自己的生命。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可以做一个玩具!”
“那我送给你了,我知道你爸妈对你限制的太多了,我反正可以趁下次去祭拜的时候再溜过去捡一些。”
(玩伴的父母因为没有建好棚屋被处死了。)
“谢谢你!”小布偶对这个木头真的很喜欢。
“嗐,我俩谁跟谁呢!”
玩伴高昂的样子让小布偶很是倾佩。
于是在先祖们又一次去祭拜泥土雕像的时候。
小布偶被他的玩伴怂恿着偷跑去玩伴所说的那里了。
他们真的很兴奋,一切都是未知又全新的。
他们好奇的眼神终于放开了抬起头来。
他们看到了从未看见的天空,广阔的世界。
“那是什么东西挂在那么高的地方!那么亮!”
“真漂亮!”
他们两哈哈大笑着。
还捡了很多的木头和其他的东西。
他们想制作一个先祖那里没有的东西,拿来陪着他们,拿来纪念他们的壮举!
“这像什么,布偶!”
“哈哈,再改改握的地方吧!”
“像一把可以使用的东西!”
“不像一个玩具吗!”
“也像,带回去一定很好玩!”
玩伴蹦蹦跳跳的样子让小布偶非常开心。
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做好了!
一把玩具大剑高高举起在手中。
第五个声音。
“玩具掩盖苦痛,大剑斩断荆棘!”
错!不能留下!错!
远处的先祖发了疯似的往小布偶他们这边跑来。
他们找见他们了!
“快跑!小布偶!这边!”
他们是不是无法再回去了。
只听到重重的的倒地声。
玩伴在不远处摔倒了。
他痛苦的倒在那里。
小布偶握着那把剑难过的哭着往玩伴那边跑。
后面的先祖和泥土没什么两样!
他们完全疯了!
小布偶吃力的想扶玩伴起来!
玩伴已经不能走动了。
“布偶快跑!快跑,别管我!”
“我不能丢下你!我不能!”
小布偶噙着泪水使劲想要把玩伴拉起。
可是他没有力气带着玩伴一起跑走。
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了。
已经不可能了。
谁也救不了他们。
先祖们对泥土的信仰早已经高过了所有人的生命。
“别管我!”
玩伴使劲的攥着小布偶的手。
“布偶!你要带着它!你要延续下去,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
泪水滴在那把小小的玩具大剑上面。
玩伴唤醒了小布偶的内心,他的内心不再是暗淡无光的样子了。
小布偶说不出话来。
他最后一次和玩伴击了一掌。
奋力的向玩伴和先祖的更远处跑去。
那把玩具大剑攥的很紧。
先祖鼓捣着念着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
很快的。
将玩伴的头颅割了下来。
第六个声音变成了一首赞美诗。
“光辉置换,
大剑将折。”
小布偶使劲地向前跑。
使劲跑。
向着更远处跑去。
泥土更远的地方。
他永远也不想再记起他们。
他永远都尊敬着他的玩伴。
他几乎都要跑的力竭了,眼泪也跑干了。
但是他不是和他的先祖辈一样。
惧怕而跑。
他是为了那个即将到来的希望。
他的决心。
像那把手中紧攥着的玩具大剑一样。
这里同样的黑。
但是。
小布偶一点也没怕!
直至在那个水池边上。
小布偶看见了那一条线一般前前后后缩在一起的人。
似乎那些人都很畏惧小布偶和他手里的东西。
他们畏惧的目光,让小布偶很是气愤。
于是。
第一次挥砍!
小布偶用力的将水池里的水砍得飞溅而起!
在这样的泥土之地。
小布偶的举动显然是非常伟大的!
(他一点也不怕泥土!)
那几个缩成一条线的人纷纷向小布偶涌来。
小布偶一路挥砍着!
虽然现在的眼前什么也没有!
那把玩具大剑闪耀着一种颠覆这个世界的光芒。
小布偶成为了那几个人的信仰,不再屈服泥土了!
小布偶大步向前走着。
带着那把能够斩断一切的玩具大剑。
带着第一批信仰者与建设者。
国王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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