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信江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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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正是信江帮的死对头饶河帮的帮主裴度,他的快船已前冲到信江帮船堆里,他单臂握枪,一枪刺入信江帮一个汉子前胸,将尸体甩入江水里,大喝道:“孩儿们!今日一战,让信江帮从江湖上除名!”

方行难怒喝一声,从台上跃下,连跳几条船,飞在半空,持短剑向裴度攻去。

裴度两手握枪,枪头从水上掠过,带着一片血光,一枪向方行难刺去。

“当”的一声,而裴度挺枪立于船头,船向后飘退了两尺远,方行难从空中落下,落到本帮一只小船上,刚才这一击,两个人谁也没有占得上风。

与此同时,饶河帮和信江帮的几百艘船已混战在一起,兵刃交击声响彻江上,怒吼惨叫声不绝于耳,到处剑光枪影,不时人落水翻。

方行难握短剑和裴度铁枪战在一起,那边杨宗远把折扇舞得大开大合,堪堪挡住一个赤裸上身、脊背上刺着一条盘龙的凶汉的铁枪进攻,另一条船上徐总监徐放功和一个长老更是凶险,两人合力竟然也挡不住一个头上扎着白色方巾的年轻汉子进攻,这汉子面带冷笑,似乎对他两人极为不屑,手中铁枪左拨右打,每一枪都快似飞马流星,没几招,那长老就右臂中枪,血流了半个肩膀,但仍旧咬牙拼命抵住。

饶河帮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人人手持铁枪,隔船就刺,信江帮吃亏在鱼肠剑短小轻薄,两船还未靠近,就被对手刺中。

不多时,信江帮大部分人抵挡不住都跳入水里,惨烈的厮杀又从船上转移到水下,饶河帮的铁枪在水下仍旧占尽优势,无论是刺人亦或凿船都威力巨大,水面上浮上来的死尸十有七八都是信江帮的。

梁栋、秦渡厄和花齐嫣站在船上,看着几百人混战激斗的惨象,都惊呆了,梁栋摇摇头叹道:“信江帮这场仗要输了。”

秦渡厄目光如炬,“嗯”了一声道:“信江帮吃亏在兵器不行,一寸长一寸强,看来,饶河帮为了今天这一仗准备了很长时间。”

花齐嫣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么惨烈阵仗,她扶着船蓬,看着脚下一人刚手扒住船舷露出水面来,水下另一人已一枪刺中他后心,这人一声惨叫,上半身伏在船帮上,下半身漂浮在水面上,她吓得尖叫一声,颤声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

梁栋忽然大喝一声道:“晚了!”闪电般拔出后背的定霸剑,向花齐嫣身后削去,只听背后一声惨叫,半截胳膊带着铁枪掉在船上,饶河帮一人“扑通”沉入水中。

花齐嫣看着那断臂血汩汩冒,吓得粉脸煞白,秦渡厄忽然喝道:“小心!”将手中竹蒿飞出去,把梁栋身后一名试图爬上船偷袭的饶河帮恶汉击落水里。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小船周围水下冒出许多饶河帮黑衣人,拿铁枪向三人乱刺,秦渡厄一个踏步捡起刚才掉在船上的铁枪,抡劲横扫,把五六杆枪头打歪,又刺翻了几个,梁栋双手握定霸剑,脚步轻快,在船板上游走,见人就砍,遇枪就劈,这些铁枪碰到重剑,“叮叮当当”撞击声如钟鼓不绝,十有八九都脱手震飞。

江里这些黑衣人看他两个这么强横,都不敢靠近小船,却潜到船下用铁枪凿船板,花齐嫣看船舱开始进水,慌道:“漏水了,船要沉了!”

梁栋和秦渡厄都暗暗叫苦,饶河帮人多势众、水性娴熟,铁枪在水下又占尽便宜,他两个谁也不敢冒然下水杀敌,更何况船上还有花齐嫣需要保护。

秦渡厄手持铁枪一杵船板,凌空飞起,跳向旁边饶河帮一条小船,船上两个汉子大喝一声,同时举枪向他心窝猛刺,秦渡厄铁枪一挥,把两人打落水里,秦渡厄夺了小船,一手持枪,一手摇橹来接梁栋和花齐嫣。

梁栋大喜,忙拉着花齐嫣也跳到小船上,秦渡厄急忙摇橹想赶紧离开这里,不料那些黑衣人又从水下游聚过来,片刻又把这条小船凿漏。

秦渡厄气得大声骂娘,握铁枪往水下乱刺乱打,这些人如鱼般四散游开。

梁栋看小船水越漏越多,已经漫过脚脖子,他前后快速看了一眼,手指信江帮开会搭建的竹木亭台,朝秦渡厄道:“弃船!先到那上面去。”

秦渡厄大喝道:“两娃儿跟紧我!”他两臂夹两只铁枪,又跳向旁边一只小船,同时左扫右刺,把船上人都打落江里,落下后又跳向另一只小船,如此五六下,已离那水上亭台不远。

梁栋一手握定霸剑,把脚下刺过来的几柄铁枪磕开,一手拉着花齐嫣,沿着秦渡厄刚才的路线纵身追去。

水下这些黑衣人纷纷跟着持枪向亭台游去,此时天色渐暗,残阳余辉照在江面上,这些黑衣人个个水性娴熟,仿佛一只只黑鱼在水下波翻涛滚。

秦渡厄、梁栋和花齐嫣都跳到亭台上,方行难、杨宗远和徐放功也跟着从船上退回亭台上来,这三人都蓬头散发,各自抢了一杆铁枪,衣服血淋淋得粘在身上,可见刚才恶斗是多么惨烈。

方行难一枪刺死一名试图爬上来偷袭他的敌人,朝仍在苦战的其他人大喝道:“都撤到台上来。”

水上只剩几十个信江帮的高手还在船上死命抵抗,饶河帮在那头扎白色方巾年轻高手指挥下,几十艘小船在江上层层布防,把他们分割包围,枪枝攒动,枪头如簇,一片厮杀和惨叫声,船蓬上、船板上和江面上到处都是伏着的和仰着的死尸,有的人死了浮在水面上,手里仍紧紧握着鱼肠剑,血已染红了江面。

秦银把守着亭台正前方,把链子锤舞得如车轮旋转,呼呼直响,抡一圈就有几个人被打落水中,碰到饶河帮的铁枪,枪头被打得东倒西歪,险些误伤了同伙,饶河帮十几个高手围着秦银乱刺,秦银身上、腿上、胳膊上被扎得鲜血直流,嘴里仍怒吼喝骂着,锤子渐渐舞得慢了下来。

脊背上刺着盘龙的凶汉带着几十个黑衣人扎到水底下,用铁枪砍劈亭台柱子,这些柱子本身都是竹木插在水底,不一会儿半个亭台就塌陷入水中。

饶河帮帮主裴度站在一条船上,用铁枪指着亭台冷笑道:“方行难,只要你跪在老子面前把老子铁枪上的血舔干净,我就放你兄弟们回家打渔!”

方行难面色铁青,挥枪把几个黑衣人刺落水里后,转头寻找突围办法,梁栋把一个黑衣人手中铁枪劈到半空,又一脚将他蹬落水中,手指身后大片的芦荻荡急道:“方帮主,芦荻荡里有路么?”

方行难点头道:“有,这芦荻丛看似都是水草,里面其实有能过小船的水道,但敌人若埋伏在里面,敌暗我明,反而更危险!”

秦渡厄护着花齐嫣,一手夹住一敌人刺来的铁枪,顺势将那人甩落水里,摇头道:“这芦荻一人多高,进去和迷宫一样,我要是饶河帮,就故意放你们进入芦荻荡,再把你们个个击破。”

徐放功看了看江上,厮杀声已渐渐小了,仅剩的七八个信江帮高手都跳入江水里,最后也难逃被全歼的命运,他悲痛道:“信江帮完了!只要我们几个能有人冲出去,回去再招兵买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芦荻荡明知是陷阱,也得赌命闯一闯了。”

方行难把铁枪往台上一杵,这个面色冷峻,平时很难流露出喜怒哀乐的汉子,一拱手道:“秦先生,小兄弟、、、、、、、还有这位姑娘,今日信江帮大难,连累你们趟此浑水,现在我等自身难保,实在照顾不了你们周全,还请见谅。”

他不待秦渡厄和梁栋说话,回头对徐放功和杨宗远道:“现在我去吸引敌人兵力,你们趁机抢一条船从芦荻荡里突围到陆上,我若战死,请徐兄弟接替帮主职位,重回鄱阳湖,再建信江帮。”

杨宗远忙拉住方行难袖子道:“行难,我去吧,信江帮不能一日没有你,再说这江里我比你们都熟,我闭着眼睛也能游两个来回。”

方行难略一犹豫,杨宗远已指着裴度,笑骂道:“九头龟,是好汉,你就来台上和老子真刀真枪决一死战!不要做缩头乌龟,让你手下兄弟替你送死!”

裴度江湖上绰号是“鬼车”(即九头鸟),形容他精明强悍不好惹,此刻听杨宗远叫他九头龟,怒道:“杨宗远,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作势就要往亭台上跳,杨宗远心中暗喜,不料裴度又站直身子哈哈大笑,笑得差点咳出泪来,指着杨宗远道:“杨老儿,你这伎俩,饶河帮三岁小娃都已不玩了,决一死战个屁啊!”

杨宗远大怒,握着铁枪一个箭步跳到一艘船上,扑向裴度,方行难和徐放功齐急喝道:“杨老小心!”,杨宗远后背感觉一道阴风逼过来,他知道有人偷袭,忙脚尖一点,往前一扑,一个猛子扎入水中,身后那人一枪刺空,落在船上跺了跺脚,大喝道:“老东西,算你命大!”正是脊背上刺着盘龙的凶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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