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从屋顶漏着的窟窿里,落下来几个黄绒绒的物事,这几个东西掉下来后翻桌滚地,到处乱窜,嘶嘶尖叫着,把火堆都撞散了,同时狐仙庙里黄雾弥漫,瞬间臭气冲天。
西域喇嘛和花齐嫣都大惊失色,被这难闻的气味臭得胸闷恶心,赶紧掩面捂鼻,西域喇嘛早有经验,屏住呼吸,挥掌向那些乱窜的黄鼠狼击去。
花齐嫣虽然被臭得头晕目眩,但真以为黄大仙来救她了,又惊又喜,恨不得天上再掉下来几十只几百只,把这淫僧给活活臭死,抬头看那屋顶漏洞,有个人影一闪而没。
西域喇嘛挥掌将这几只黄鼠拍得血肉横飞,剩下一只吓得早窜出庙门逃得没影,他气得学用中原汉话哇哇叫道:“臭娘们,你给我滚出来!”
花齐嫣躺在地上,浑身无力,黄鼠狼在她身上跳来跳去,那臭气都被她吸了进去,渐渐觉得头昏脑涨,呼吸困难,想要振作起精神来,却再也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中,只能心里默念着:“狐仙啊狐仙,但愿我醒来时已被你带走,来生我必舍身相报、、、、、、。”
庙门传进来一阵笑声,那女子已站在门外大喊道:“来来来,再和奴家大战三百回合!”
西域喇嘛也不说话,双掌一拍地,如箭般弹射出去,人在半空,阳焰相刀已如长虹贯日般劈向那“女子”。
轰的一声,那“女子”被西域喇嘛掌刀劈得漫天飞舞、散掉一地,却是些树枝和“女子”的半截破裙子。
西域喇嘛一呆,头顶树上的一人纵身扑下,两掌拍向西域喇嘛,冷冷道:“去死吧!”
西域喇嘛两掌不及上举,就地打了个滚,灰头土脸地躲过了那“女子”一击,那“女子”不待招式用老,一纵身又跳上了狐仙庙屋顶,哈哈大笑道:“大喇嘛你好臭,来来来,上面空气好。”
西域喇嘛大怒,也一拍地飞向屋顶。“女子”看他上来,早一个飞身跃下,拔腿就跑。
西域喇嘛跟着落下地来,哇哇大叫着两掌拍地追去,眼看那女子在前面高高跃起,半空中一个鱼跃空翻,从一个山岗上滚了下去。
西域喇嘛领教了她的诡计多端,追到山岗上向下一看,只见一条蜿蜒的河流从山岗下流过,岸边黑乎乎一片,都是枯叶和杂草,早不见了那女子的身影。
西域喇嘛望着远处河流,暗道:“这女子论剑术,论内力,论轻功,论智谋,竟是他从乌斯藏东来后遇见的罕见高手,龙泉宫确实藏龙卧虎啊!西域喇嘛早听说江神龙剑法号称天下第一,龙泉派掌门人花修慎武功名满天下,他有些后悔不该和龙泉宫结下仇。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花修慎的女儿花齐嫣,急忙又赶回狐仙庙,幸好花齐嫣仍躺在狐仙庙里,刚好醒来。
狐仙庙臭气仍未散去,花齐嫣坐起来一看周围,见地上都是黄鼠狼的血肉模糊尸体,而大喇嘛像个黑鬼一样,全身泥泞还沾着水草,正呆立在她面前,怔怔看着她,吓得她一声尖叫。
西域喇嘛看她醒来,恶狠狠道:“女娃儿,不要多说废话。”花齐嫣战战兢兢地问:“大喇嘛,我那……师叔……怎么样了?”
西域喇嘛看她嫩嫩的脸庞白里透红,满脸又是惶恐又是期待,淫心又起,气哼哼道:“你师叔吃了我十几掌,掉入水里估计难活了。你今天起就乖乖的跟了为师,把我伺候好了,为师带你回乌斯藏享尽欢乐和富贵,不然练完双修大法,我再把你脱得光溜溜的扔在龙泉宫门前,让你爹和那个狗屁江神龙受天下人耻笑。”
花齐嫣吓得缩成一团,但心里隐隐猜到那位姐姐肯定给这大喇嘛大难堪了,看大喇嘛这狼狈样子,或许那位不知名的姐姐还占了上风。
西域喇嘛武功强横,却不擅撒谎,说完以后忍不住扬声大骂道:“你们龙泉宫没有什么真本事,都是一群卑鄙奸猾之徒!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那女子这么阴险狡诈,早晚把她抓来一起脱光了伺候本师。”
花齐嫣脸腾得一红,听这大喇嘛说的这么露骨,她又气又羞,却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姐姐肯定没死,而且这个姐姐还厉害得很。
此时,那女子匆匆提着裙子,赶回狐仙庙,却是男扮女装的梁栋。他在山林里吓跑了周齐路和魏齐皎,便去找秦渡厄,恰好来到了狐仙庙前,听见里面有女孩愤怒呵斥声,又听见有男子淫笑着说什么男女双修,他悄悄趴门边一看,地上躺着一年轻少女,旁边坐着一赤裸上身、光头男子,正凶残地咬着黄鼠狼脖子,看样子不是好人。
梁栋少年侠气,寻思救人要紧,便闯了进来,没想到又遇见了龙泉宫千金小姐花齐嫣,他二番斗仍不是那西域喇嘛对手,只好使计不停纠缠那大喇嘛,此刻赶紧又追回狐仙庙。
此时雨已停了,大喇嘛肩上抗着花齐嫣,另一只手拄着树杖走出庙来,口里道:“女娃儿,本师带你去河边,我们师徒俩好好洗个澡,这金刚勇母灌顶仪式,必须身体清洁,不能有一点脏污。”
花齐嫣不知被大喇嘛点了哪处穴位,浑身无力,不能说话,连咬舌自尽的劲都使不出来,只能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泪水一滴滴流着,顺着脸颊流到自己的发鬓里。
大喇嘛猜测那“女子”仍藏在附近,故意大声道:“女娃儿,你师叔那贱女人阴险狡诈,我早晚把她抓住卖窑子里去,这窑子里的女人多得像河里石头一样,男人玩遍一个扔一个,哪像为师对你这么真诚。”
梁栋寻思此时硬去救人把握不大,即使把人救了,也要被大喇嘛追上,不如远远跟在后边伺机而动,于是待他走远,进庙里取得宝剑,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那大喇嘛抬头看看天色,拄着树杖一步步向山下走去。此时天近黄昏,远处炊烟袅袅,两边梯田花海纵横交错,田间小道窄而蜿蜒,空气中散发出泥土和花的清香,菜农们忙碌了一天,也三三两两结伴,牵牛挑担、扛镐拖耙的走在乡间路上。
这些菜农看到一个光头赤裸上身男子,一手拄树杖,肩扛着一妙龄女孩,一脸凶相,浑身泥泞又臭又脏,都又奇怪又害怕,赶紧避开。
走到官道上来,大喇嘛抢了一辆赶往兴安镇看病的夫妻两人坐的骡车,把那男人的衣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自己和花齐嫣坐里面,放下竹帘子,逼着车夫赶着骡子望镇里走去。
梁栋远远跟着暗骂道:“这些西域来的喇嘛大多穷凶极恶,为非作歹,我朝还对他们礼遇隆盛,南京城现在随处可见喇嘛庙和行为不轨的喇嘛,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
这兴安镇距上饶府不远,城镇里五步一水田,七步一庄园,仅有的一条街道干净整齐,街道两边的依山建造着成群的瓷器工坊,大都灯火团簇,青烟袅袅。
大喇嘛街边胡乱找了镇上一家混堂子,把里面洗澡的堂客赶走,抱着花齐嫣进到浴室来,大声喊道:“伙计,放水来,要滚烫滚烫的开水,一点儿凉水都不要。”跑堂伙计看这喇嘛长得凶狠,又带着一个姑娘,不敢多问,忙答应一声去后堂放水。
梁栋纵身跃上混堂子对面房顶,爬在屋檐上向下望去,见窗内那大喇嘛坐在澡堂里一个大浴池内,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脱掉,花齐嫣躺在池边台子上,背对着窗外,看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
这时混堂老板推门进来,看了一眼躺着的花齐嫣,不敢再看,只是迟疑道:“这位大和尚,这水烧开了足能把一口猪烫脱了皮,不加凉水你能受得了吗?烫坏了你,本店可赔不起啊。”
大喇嘛哈哈笑道:“只管倒,只管倒,你废话太多。”那跑堂伙计一拧铜管开关,哗的一下,开水从锅炉房流到浴池里,瞬间浸住大喇嘛的双腿。
兹的一声,大喇嘛哼哼唧唧道:“舒服,舒服,痛快,痛快!”坐在浴池里两手结手印运功,不一会儿开水的热气就消失了,跑堂伙计也是开了眼,就当看稀罕了,开水源源不断放进去,看那大喇嘛面不改色,热气一会儿又消失了。
混堂老板点点头道:“大和尚好法力啊,你只管洗着,开水管够。”又出门去看开水阀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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