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抱着花齐嫣,一步步慢慢走下山顶,看桑迦远丹果然没有追过来,轻舒一口气,忽然闻到胸前一股淡淡的体香,他低头一看,花齐嫣眼若秋波,正目不转睛瞅着他看,两人目光一对,花齐嫣脸顿时羞红到耳根。
梁栋一窘道:“花小姐得罪了,在下又唐突了……,实在是……,”刚说到这,见花齐嫣正呆呆看着他,眼里只是微微一闪,仿佛想笑又忍住的样子。
梁栋猛地想起自己这样子实在与那“财色双偷”的鹞飞儿形象不符,忙换个桀骜的表情,道:“你也不用谢小爷我,老子只是念着你用那紫雪七厘散救我,所以救你一命就当两清了,你那几个不成器师兄惹怒了我,我素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手段毒辣,花大小姐莫怪。”
梁栋看她不信,装出恶狠狠样子道:“等下山了,我就带你去找你爹要钱去。想必那什么江西参议的吴公子,能拿出五千两银子来。”
梁栋提到吴公子脸上一热,心里一慌:“糟糕,我说什么吴公子!”余光瞄向花齐嫣,花齐嫣明眸波光闪动,流转了一圈又调皮地盯着他,仿佛在问,你为什么提到吴公子?
梁栋看臂弯里的花齐嫣身体温软如玉,长发掩映下的俏脸微红,眼波晶莹透彻,不自觉心跳加速,只好以攻为守,怪笑道:“坏了,花大小姐,你莫非中了那大喇嘛什么邪法,现在这般直盯盯看着我。”
花齐嫣在他怀里气得眼睛一闭,鼻子里吹气如兰,闭了一会儿,又睁开斜睇着他,仿佛一脸唾弃的样子。
梁栋好不容易掩饰了内心紧张,开心笑道:“看我也无用,我只是江湖上小淫贼一枚,那大喇嘛才是大淫贼,大淫贼要是反悔追来,小淫贼可打不过,还得把你拱手送他。”
刚说完,头顶一个炸雷般吼声响起:“还我明妃!”
梁栋抬头一看,一团白雾缭绕的桑迦远丹,全身赤裸,双目似裂开,皮肤通红仿佛被火烧着一般,从山上已凌空扑到两人头顶。
梁栋大惊,急把花齐嫣推到草丛里,自己已来不及躲闪,暗咬牙关,使出全身力气,腰腿一蹲,双手举天,豁出命使出一招“举火撩天”去挡。
“嘭”的一声,桑迦远丹重重一拳把梁栋轰倒在地,这大喇嘛此时已拙火发作,全身宝瓶真气噼噼啪啪爆响,找不到地方发泄,他翻身骑在梁栋背上,两手的“劳宫穴”都按住梁栋头顶囟会穴,大喝一声:“吽!”
梁栋全身被桑迦远丹拍散了架,嘴里狂吐血不止,脑子里轰的一声,只觉满眼红光,火星四射,一股巨大的滚烫热流从顶门灌进来,眼前顿时一黑,软绵绵瘫倒昏迷过去。
花齐嫣轻轻滚落在草地上,耳听得梁栋惨叫一声,桑迦远丹嘴里发出“啊啊耶耶”的叫声,慢慢两人都没了声音,心里又急又怕,但身体不知被这大喇嘛使了什么手段,仍旧无法动弹,只能这么仰面躺着。
月光慢慢西移,照在三人身上,不知过了多久,花齐嫣“嘤”得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一看,只见月光下,两人的样子极其诡异恐怖,桑迦远丹骑在梁栋的背上,两手按在梁栋头顶,梁栋双目紧闭,满脸通红,两手掰着桑迦远丹的胳臂,两人都侧躺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花齐嫣犹豫半响,看两人都没动静,壮着胆子靠近梁栋一探鼻息,一股炙热气流从鼻子里呼出,花齐嫣一摸梁栋滚烫的额头,温度高得像烧开的滚水。她想把梁栋从桑迦远丹掌下拖出来,不料这两人虽然都昏过去了,大喇嘛双掌仍死死抱着梁栋头顶,而梁栋也死死掰着大喇嘛胳膊,根本分不开。
花齐嫣从小到大未遇到这怪事,又惊又怕,不自觉流出眼泪来,哭了一会儿后,她忍着羞赧尽量不去看桑迦远丹的赤裸身体,用足内力把这大喇嘛的双掌才移开一点,又把梁栋手掰开,长吁一口气,弯腰把梁栋背到背上,头也不敢回,迎着月光一步步急忙向山下奔去。
夜晚的山峦起伏,峰回路转,根本分不清方向,背上的梁栋全身滚烫,热气腾腾,把花齐嫣热得汗流浃背,打湿了衣服后又马上烘干,她不知梁栋是死是活,又怕大喇嘛突然醒来追上,只好朝着地势低的山,一刻不敢停留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少路,过了几重山,感觉应是离那大喇嘛比较远了,花齐嫣才把梁栋放下,自己也坐下休息。
花齐嫣看梁栋脖子以上部位都皮肤通红,面部表情狰狞,紧蹙的双眼似是非常痛苦,热气一股股从鼻子里呼出来,却很少吸气进去,鼻孔和嘴都烫的全是泡和干血块,一摸脑袋,仍旧像块烫铁一样,体温高得吓人。
花齐嫣急得眼泪快掉下来了,悲声道:“小淫贼,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你再这样烧下去,只怕要死了,你救了我一命,我却救不了你。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遗愿未了。”
花齐嫣看他未回应,心里道:“只怕你是要死了,我把你放在这里,等天亮了我再找师兄弟们上来,给你好好葬了吧。”
花齐嫣把梁栋放平坦了,看了看周围环境,不敢再看他,找路向山下走去,走了十几步,她又折身返回梁栋身边,叹道:“小淫贼,你刚才的机灵劲哪里去了,还说要把我换钱,本姑娘岂是忘恩负义之人,说什么也不能把你抛弃荒野,让你死……死也死在本姑娘眼前。”
说到眼前二字,她脸微微一红,俯身又把梁栋背起来,向山下走去。
所幸桑迦远丹并没有追来,此时天已微亮,花齐嫣背着梁栋走会儿歇会儿,慢慢前方山势平坦,有了人迹踩过的小路。
花齐嫣心里又气又羞,暗想:“这喇嘛抓着自己不知走了多少里山路,就为了练什么乐空双运大法,真是气煞人了。也不知道自己着了这大喇嘛的道没,当时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莫名的有些舒适,又说不出为什么开心。”
想到这种感觉,突然脐下丹田处莫名一跳,一股暖意顺着后背往上流,把她吓了一跳。
背上的梁栋突然“啊”的叹了一口气,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喜,双臂突然搂住了花齐嫣前胸,两腿盘住了花齐嫣的腰肢。
花齐嫣惊慌失措,羞得双腿一软,两人扑通一声都跌倒地上,梁栋仍紧紧抱着花齐嫣,变成了梁栋躺在地上,花齐嫣仰面躺在他怀里,自己后背紧贴着他前胸,腰被他双腿夹着,姿势极不雅观。
花齐嫣又羞又急,想挣脱他却羞得软绵无力,急嗔道:“快放开我!”梁栋仍双眼紧闭,充耳不闻,双手和双腿只是紧紧抱住她,倒没再做下一步动作。
花齐嫣被紧紧抱着,梁栋鼻子里的热气呼进脖颈里,又热又痒,羞得无处安身,奋力从他双臂和双腿中挣扎出来,尖叫一声就往山下跑去。
边跑边往回看去,梁栋四肢朝天,仍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花齐嫣站住看了半天,气得一跺脚,远远朝他喊道:“小淫贼,你有本事就像个乌龟一样躺一晚上别动,休想再骗我回去侮辱我。”
大山里回荡着她的声音,梁栋好像块石雕一样,仍然一动不动。花齐嫣叹口气,慢慢走回去,看他脸色开始一半红一半白,眉头仍紧锁,鼻子里冒出来一会儿热气一会儿凉气。
花齐嫣踢了他一脚,看他不动弹,松了一口气,气呼呼道:“小淫贼,也不知道你前辈子造了多少虐,今天要变成这种样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她想到这少年几次来救自己才被那大喇嘛害成这样,心里一软,叹道:“小淫贼,你遇到好人家女孩了,只要你发誓不再……动手动脚,我还是背你下山,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把你丢到悬崖下摔死。本姑娘可是说到做到。”
说到这里,花齐嫣自己禁不住噗嗤一笑:“我若把他丢到山崖下,还算是好人家女孩儿吗?”她咬着唇,慢慢把梁栋背到身上,却又吓得差点把他丢地上,原来梁栋的身体变得一半滚烫一半冰凉,而且冷热温度在不断交替滚动,仿佛一冰一火两条气龙在交织游走。
花齐嫣自言自语:“忽热忽冷,总比全身发烧好。”看他没动静,忐忑不安地又背着他向山下走去。走着走着,看到梁栋垂下来的胳膊,想起自己也曾被这个男人紧紧抱着,闻着他熟悉的气味,还有强有力的臂弯……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又羞又喜。
她这一喜,脐下丹田处的暖流又升上来,吓得她慌把梁栋扔到地上,跳到一边,幸好那股奇怪的暖流从后背升到咽喉处又慢慢消失了。她暗暗狐疑,这股暖流也不知什么东西,莫不真是着了那喇嘛的什么邪门歪道?想想魏齐皎中了邪功疯疯癫癫样子,顿时不寒而栗。
看梁栋摔在地上仍旧一动不动,她心下歉疚,又把梁栋背起来,这次不敢再胡思乱想,默念龙泉宫内功心法,一步步向山下走去,渐渐神清智明,心下略宽,自语道:“我龙泉宫武功天下第一,我外公武功盖世无双,什么魔门邪道没有见识过,我爹爹比这桑迦远丹强十倍百倍,等回去让外公和爹爹帮我看看。”
这时一个声音冷笑道:“哈哈,盖世无双?恐怕未必。你爹爹武功也不比那大喇嘛强多少倍。咳咳……”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