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毒涎灼·死局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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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燃烧着暗金怒焰的令牌与金箔,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黄油,毫无阻碍地深深捅入了岩蜥首领巨口深处那粉红色的致命软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岩蜥首领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冰冷的竖瞳瞬间瞪大到极限!充满了无尽的痛苦、茫然和难以置信!一股墨绿色的、混合着内脏碎块的腥臭血液,如同喷泉般从它巨口中狂涌而出!

“嘶…昂…!!!”它发出一声扭曲变调、充满了生命最后不甘的凄厉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抽搐、翻滚起来!利爪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颅和脖颈,试图将深入体内的异物挖出,却只是徒劳地撕扯下大块大块带着鳞甲的血肉!

轰隆!

它那失控的庞大身躯狠狠砸在高台边缘,将数块巨大的岩石撞得粉碎!腥臭的墨绿血液如同小溪般流淌开来!

首领重创濒死!

然而,秦渊的搏命一击,也彻底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岩蜥首领濒死挣扎的巨力狠狠甩飞出去!人在半空,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和强行催动力量的恐怖反噬!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和冰碴的黑血狂喷而出!玄阴寒毒失去了压制,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席卷全身!同时,强行点燃龙魂烬力和催动令牌的反噬之力也轰然爆发!他的身体如同被无数把钢刀从内部切割!经脉寸寸断裂!丹田处传来令人绝望的碎裂声!

砰!

他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的黑色岩石上,距离青娥只有几步之遥,却如同隔着天堑!眼前彻底被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吞噬!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围攻的岩蜥群被首领濒死的惨状震慑,攻势为之一滞。但很快,对血肉的贪婪和对金箔令牌的渴望便压倒了恐惧!它们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如同破布娃娃的秦渊,看着不远处依旧昏迷、身中剧毒的青娥,冰冷的竖瞳中再次燃起凶光!

“嘶嘶嘶——!”

令人头皮发麻的吐信声再次密集响起!数十头岩蜥缓缓围拢,如同秃鹫盯上了垂死的猎物,一步步逼近!

死局未解!甚至更加绝望!

秦渊倒在冰冷的岩石上,身体如同碎裂的瓷器,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玄阴寒毒在体内肆虐,冻结着血液和生机,强行催动力量的反噬则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经脉和丹田。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即将溃散的意识,视野被粘稠的黑暗和跳跃的金星分割得支离破碎。

他能听到岩蜥群逼近时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能闻到那混杂着硫磺、血腥和蜥蜴腥臊的致命气息。他甚至能感受到几滴冰冷的毒涎,从逼近的岩蜥口器中滴落,溅在他染血的脸颊上,带来一阵细微的灼痛和麻痹。

要死了吗?

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和青娥一起,成为这群畜生口中的血食?

不!

不甘心!

滔天的不甘如同最后的薪柴,在即将熄灭的灵魂之火上猛烈燃烧!

青娥…青娥还在旁边…她中了更可怕的剧毒…她需要我…

仙朝未覆!秦枭未死!血仇未报!

不朽仙域…才刚刚看到一丝微光…

“呃…啊…”秦渊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沾满血污的手指在冰冷的岩石上无意识地抓挠,留下几道浅淡的血痕。他试图调动哪怕一丝一毫的力量,回应那逼近的死亡威胁。但丹田如同彻底破碎的冰湖,空空荡荡,只有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剧痛。

就在这时!

嗡——!!!

他紧握在右手、沾染了岩蜥首领腥臭血液的金箔与令牌,再次爆发出强烈的震颤!这一次,震颤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与狂暴!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不朽气息,混合着一缕从金箔中新汲取的、源自青娥青木玄罡的顽强生机,如同涓涓细流,不顾一切地涌入他濒临崩溃的躯壳!

这股力量微弱,却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注入的清泉!它并未试图修复那恐怖的伤势,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一往无前的意志,狠狠撞向秦渊识海深处那一点沉寂的、源自太古龙魂的残烬!

轰——!!!

仿佛一颗火星落入了沉寂万年的油海!

秦渊残破的识海深处,那一点暗金色的龙魂烬力,被这同源的不朽意志与守护的执念彻底点燃!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恐怖威严,混合着焚尽诸天的暴怒龙吟,在他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响!

“吼——!!!!!”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纯粹灵魂层面的咆哮!这咆哮无视了肉体的桎梏,以秦渊的身体为中心,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横扫整个溶洞!

噗通!噗通!噗通!

围拢到最近的十几头岩蜥,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头颅!它们那冰冷的黄色竖瞳瞬间爆裂!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脑浆从耳鼻口眼狂喷而出!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成片地栽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稍远一些的岩蜥,也如同喝醉了酒般,发出痛苦到扭曲的嘶鸣,在原地疯狂打转、翻滚,利爪撕扯着自己的头颅,显然遭受了重创!

整个蜥群,因为这源自灵魂层面的恐怖龙威咆哮,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

而发出这搏命一吼的秦渊,代价同样惨重!强行点燃那一点微弱的龙魂烬力,如同在油尽灯枯的躯壳里引爆了一颗炸弹!他猛地喷出一大口带着金色光点的黑血!身体如同被抽空的气囊,软软瘫倒在地!意识彻底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唯有右手,依旧死死攥着那枚滚烫的金箔令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死寂的苍白。

溶洞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远处血沼中岩甲地龙残躯无意识的抽搐,以及那些遭受灵魂重创的岩蜥发出的痛苦呜咽。

高台之上,一片狼藉。秦渊和青娥如同两具失去生命的残破人偶,倒在冰冷的岩石上。一个浑身覆盖着诡异的青黑毒纹,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一个七窍流血,身体龟裂,生机几乎断绝。

那头被秦渊搏命重创的岩蜥首领,此时也停止了翻滚。它巨口处那个恐怖的伤口依旧在汩汩冒着墨绿色的血液,混合着内脏的碎块。它庞大的身躯微微起伏,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高台上失去意识的秦渊,尤其是他手中紧握的金箔令牌!那瞳孔中,痛苦与暴怒交织,但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垂死挣扎的贪婪!

它挣扎着,用仅存的前肢支撑起沉重的上半身,拖曳着几乎断裂的脖颈和破碎的下腹,一点一点,朝着高台方向艰难地挪动!每一次挪动,都带出大股腥臭的内脏和血液,在黑色的岩石上拖出粘稠的轨迹。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巨口微张,露出断裂的獠牙,目标明确——秦渊手中的金箔令牌!只要吞噬了那蕴含不朽气息的宝物,它或许就能压制伤势,甚至…更进一步!

死亡的阴影,并未因秦渊的搏命一吼而散去,反而以更加缓慢、更加令人窒息的方式,笼罩而来。

那头垂死的岩蜥首领,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带着浓烈的腥臭和必死的贪婪,一点一点,逼近那毫无防备的猎物。它破碎的巨口滴落着粘稠的毒涎,距离秦渊染血的手,已不足一丈!

溶洞深处,那些遭受灵魂冲击的岩蜥,也从最初的混乱中逐渐恢复。虽然依旧痛苦呜咽,行动踉跄,但一双双冰冷的竖瞳,也再次锁定了高台的方向。对血肉的本能渴望,压过了对灵魂创伤的恐惧。它们开始拖着伤躯,如同跛行的恶狼,重新围拢过来。

腐朽的毒瘴,在短暂的被驱散后,再次从溶洞入口和岩壁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出,无声无息地蔓延,如同墨绿色的死神吐息,悄然笼罩向高台。空气中硫磺的腥甜混合着血腥与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

死局,如同冰冷的铁壁,正以无可阻挡之势,缓缓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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