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敢回头!背后那两股恐怖气息交锋的余波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每一次冲击都让他气血翻腾,脏腑欲裂!但他咬紧牙关,将速度催发到极限!令牌金箔紧贴胸口,散发出温润的不朽气息,艰难地护住他和青娥的心脉。
不知奔跑了多久,溶洞深处的地形变得愈发崎岖复杂。幽蓝的苔藓光芒黯淡下去,四周陷入一片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黑暗。只有令牌金箔散发的微弱金光,勉强照亮身前数尺之地。背后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和战意交锋的波动,随着距离的拉远,终于渐渐减弱,直至彻底消失。
秦渊不敢停留,又咬牙狂奔了半个时辰,直到彻底力竭,才在一个相对干燥、背靠巨大岩壁的凹陷处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青娥放下,自己也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检查青娥的情况,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丝,脸上那恐怖的青黑毒纹在令牌金箔微光的照耀下,蔓延的速度似乎又减缓了些许。这让他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线。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猛地从他们逃来的方向传来!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厚重的岩层,依旧清晰可闻!紧接着,是那暗河恐怖存在更加暴怒的咆哮,和不朽战意不屈的铮鸣!显然,短暂的僵持被打破,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秦渊心中一凛,不敢想象那地底深处的战斗是何等毁天灭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盘膝而坐,试图运转《引气诀》,汲取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修复体内严重的伤势和压制反噬的寒毒。
然而,灵气刚一入体,丹田处便传来针扎般的剧痛!那被不朽意志强行粘合的临时丹田,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如同布满裂纹的琉璃盏,根本无法容纳灵气!强行突破凡胎九重带来的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残破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咳咳…”秦渊咳出几口带着冰碴的黑血,脸色更加苍白。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强行突破的后遗症和之前的重伤反噬,让他的身体如同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屋,急需稳固根基和疗伤圣药,否则随时可能境界跌落,甚至彻底废掉。
他拿出怀中的金箔和令牌。令牌表面的裂痕在吸收了部分灵矿气息后,又弥合了一丝,散发的金光温润了一些。金箔依旧残破,但那股同源的不朽气息清晰可辨。
“必须尽快返回黑石谷!”秦渊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地底溶洞危机四伏,那未知的恐怖存在随时可能追来。青娥身中奇毒,急需救治。他自己也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稳固境界,修复丹田。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利用灵矿,提升整个黑石谷的力量!这罪域,没有力量,寸步难行!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溶洞深处并非死路,有微弱的气流流动,指向出口。他再次扛起青娥,拖着疲惫重伤的身躯,朝着气流的方向,继续在黑暗中跋涉。
又不知走了多久,崎岖的溶洞通道开始向上延伸。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不是幽蓝的苔藓光,而是…天光!
出口!
秦渊精神一振,加快脚步。穿过一道狭窄的石缝,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清新的、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冲散了地底积郁的硫磺与血腥。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竟然从一处隐蔽的、被巨大藤蔓遮掩的山崖裂缝中钻了出来!下方,是连绵起伏、覆盖着墨绿色苔藓和低矮扭曲怪树的黑色荒原。远处,一道熟悉的、如同卧龙般的黑色裂谷轮廓映入眼帘——正是黑石谷!
终于回来了!
秦渊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他扛着青娥,沿着陡峭的山崖,小心翼翼地向谷底滑落。
然而,当他的双脚终于踏上黑石谷外围那熟悉的、布满黑色碎石的荒地时,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的气息,如同冰冷的铁拳,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谷口方向,原本简陋却坚固的木栅栏,此刻已化作一片燃烧的废墟!焦黑的木炭冒着缕缕青烟!几具穿着熟悉兽皮、残缺不全的尸体,如同破布般散落在焦土之上!鲜血将黑色的土地染成了暗红!一面残破的、绘着狰狞狼头的暗红色旗帜,斜斜地插在一具被长矛钉在地上的尸体胸口!
那狼头狰狞,獠牙毕露,猩红的狼眼仿佛滴着血!
血狼旗!
秦渊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与伤痛!
“血——狼——帮——!!!”
暗红的血狼旗,如同插在心脏上的毒匕!焦糊与血腥的气息混合着谷内隐约传来的哭喊嘶吼,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着秦渊的神经!
“青娥…等我!”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将肩上昏迷的女子小心放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凹陷处,用枯草匆匆遮掩。令牌金箔紧贴她的胸口,微弱的金光流转,艰难对抗着那诡异的青黑毒纹。做完这一切,他沾满血污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却压不住胸膛中那焚天的怒火!
凡胎九重!气血如汞!
力量在残破的躯壳内奔涌,却被丹田和经脉的剧痛死死束缚,如同困在荆棘牢笼中的怒兽!但此刻,所有的伤痛都被那面血狼旗点燃,化作了焚尽一切的杀意!
“石魁!撑住!”秦渊低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不再隐藏行迹,沿着谷口燃烧的废墟,朝着哭喊声最凄厉的谷内核心区域,爆射而去!速度之快,在身后拉出一道淡淡的血色残影!
黑石谷内,已成炼狱!
简陋的石屋大多被点燃,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原本平整的谷地,布满了杂乱的马蹄印和拖曳的血痕。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穿着兽皮的身影,大多是青壮男子,死状凄惨,或被利刃劈开胸膛,或被长矛钉在地上,或被马蹄践踏得不成人形。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硫磺硝石燃烧的刺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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