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周的清晨，沈宴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她揉着眼睛打开门，只见陆淮之站在门外，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手里却捧着一叠整齐的A4纸。
“我算出来了！“他不由分说挤进门，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最优婚礼流程！“
沈宴看了眼挂钟——早上5:30。她无奈地接过那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算法和图表。“你通宵就为了这个？“
陆淮之已经自顾自地走向厨房，从橱柜里精准地找出咖啡豆：“宾客入座时间、仪式时长、餐点供应顺序，全部经过精确计算，误差不超过3分钟。“他按下咖啡机按钮，转身时差点撞到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沈宴。
“陆淮之，“沈宴双手环胸，睡裙肩带滑下一侧，“你知道婚礼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陆淮之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她裸露的肩头停留片刻：“流程顺畅？宾客满意度？“
“是新娘的睡眠质量。“沈宴拽着他的领子往卧室走，“现在，给我补觉。“
两小时后，沈宴醒来发现陆淮之规规矩矩地躺在床的另一侧，连被子都没敢掀开。他闭着眼睛，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均匀绵长。沈宴悄悄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陆淮之的眼睛立刻睁开了：“偷袭？“
“测试你的装睡水平。“沈宴笑着躲开他伸来的手，“起床，今天要去试婚纱。“
Tiffany婚纱店内，沈宴穿着主纱走出试衣间，陆淮之正在解一道写在餐巾纸上的数学题。他抬头的一瞬间，钢笔从指间滑落，在纯白地毯上留下一道墨痕。
“怎么样？“沈宴转了个圈，层层叠叠的薄纱如云雾般舒展开来。
陆淮之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我可能需要重新计算心率参数...“
沈宴笑着走向他，却在距离两步时踩到裙摆，整个人向前栽去。陆淮之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她。两人近在咫尺，呼吸交融。
“数学上，“陆淮之低声说，“这种意外被称为'幸运事件'。“
店员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婚礼前三天，沈宴搬回了父母家。按照习俗，新人婚前不能见面。但当晚11点，她的窗户就被小石子敲响了。
陆淮之站在楼下，手里拿着两杯奶茶：“想你想到无法进行有效运算。“
沈宴趴在窗台上忍俊不禁：“陆警官，你这是违反规定。“
“根据《陆淮之爱情法则》第3章第5条，“他仰着头，月光洒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思念超过阈值时，规定可适当放宽。“
沈宴轻手轻地下楼，两人坐在花园秋千上分享一杯奶茶。陆淮之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差点忘了，婚戒的最终版。“
盒子里是对戒，内圈刻着两人第一次约会时解的那道数学题的简化公式。
“我的比较长。“陆淮之指着自己戒指上更复杂的公式。
沈宴挑眉：“男人奇怪的胜负欲。“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得不像话。沈宴穿着婚纱站在镜前，父亲沈志明红着眼睛说：“你妈妈要是能看到今天该多好。“
沈宴轻轻拥抱父亲：“她看得到的。“
礼堂里，陆淮之一身笔挺西装，站在由数学符号装饰的拱门下。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沈宴挽着父亲的手臂缓步走来时，这位破获无数大案的刑警竟然紧张得把戒指掉在了地上。
“紧、紧张。“他小声解释，耳根通红。
沈宴笑着捡起戒指：“陆警官，你的手在抖。“
“因为我正在经历人生中标准差最大的时刻。“陆淮之认真地说。
在司仪徐南珩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陆淮之小心翼翼地捧起沈宴的脸，像对待一道需要极其谨慎解答的数学题。这个吻轻柔而珍重，引得台下宾客阵阵欢呼。
婚宴上，陆淮之的数学系同事们用公式写了一首祝福诗，投影在大屏幕上。沈宴的闺蜜团则起哄要新郎解释每个符号的含义。
“这个Σ是求和，“陆淮之指着屏幕，“表示我将用一生时间，累加对你的爱...“
沈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红了脸，悄悄在桌下掐他的大腿。
抛捧花环节，沈宴特意瞄准了苏曼。这个陪她度过所有感情起伏的闺蜜，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一个在婚礼上认识的程序员，两人因为争论Python和Java哪个更优秀而擦出火花。
宴会结束后，沈宴和陆淮之站在酒店露台上。夜空繁星点点，远处西湖波光粼粼。
“累吗？“陆淮之帮她脱下高跟鞋，轻轻按摩她酸痛的脚踝。
沈宴摇摇头，靠在他肩上：“完美的婚礼。“
“根据计算，我们的婚姻幸福概率是99.98%。“陆淮之突然说。
沈宴抬头看他：“那0.02%呢？“
“留给意外变量，“陆淮之笑着吻她的发顶，“比如我突然被调去外地办案，或者你沉迷工作不理我...“
沈宴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不会的。“她认真地说，“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最优解——就是你。“
陆淮之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掏出一枚硬币，轻轻抛向空中：“正面去马尔代夫，反面去北海道。“
硬币旋转着落下，稳稳停在他的手背上——是正面。
“看来数学也有听从命运的时候。“沈宴笑道。
陆淮之收起硬币，将她搂入怀中：“不，这只是证明了我的心早已做出选择。“
远处，新年的钟声隐约响起。沈宴想起一年前的自己，还在相亲路上跌跌撞撞，不知真爱在何方。而此刻，她终于明白，爱情从来不是一道有标准答案的数学题，而是一个需要两人共同求解的永恒方程。
“回家吧，陆太太。“陆淮之牵起她的手。
沈宴微笑着点头。她知道，这个称呼将伴随她走过漫长岁月，就像∞符号一样，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