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山不在于高而在于景,
人美不在于貌而在于心。
——朝鲜族谚语
西海东部的土地上流淌着一条名叫湟水的河流。
湟水发源于海晏县的包呼图山,流经湟平西、碾伯等县,最后在金城的达家川汇入大河,全长374公里,是大河上游最大的一条支流。湟水沿途形成串珠状的河谷,有巴燕峡、扎马隆峡、小峡、老鸦峡和平西盆地、大通盆地、碾伯盆地、民和盆地。
湟水在西海的流域面积为1.61万平方公里,只占全省总面积的2.4%,但是,居住在这一地区的人口却占到总人口的57%,耕地面积也占到全省耕地总面积的49%,是西海开发比较早、工农业比较发达的地区。湟水是一代又一代高原人生命获得繁衍延续的摇篮,也是连接内地与青藏高原的一条商业通道。
易卜拉欣一家人居住在湟水河畔的平西,过着舒心快乐的日子。1932年和1934年,韩索菲先后生下两个儿子。夫妻二人一共生了一个女儿宰乃拜和3个儿子天山、万山、见山、银山。如果加上马努给生的玉山,他们总共养育着6个孩子。人丁越来越兴旺了。家庭也变得越来越庞大了。
易卜拉欣凭着良好的人品、丰富的学识,在平西的宗教界、商界享有很高的威望,经常被大家请去调解生意人之间或者教民之间的纠纷。
在闲暇之余,易卜拉欣带着妻儿到郊外游览。他们游历了鲁沙尔镇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的塔尔寺,欣赏佛塔、殿宇、经堂、酥油花、堆绣和壁画。他们还游览了号称“平西八景”的石峡清风、金娥晓日、文峰耸翠、凤台留云、龙池月夜、湟流春涨、五峰飞瀑和北山烟雨。美丽雄壮的西海山水和丰富多彩的风土人情开阔了他们的眼界,增长了他们的见识,使热爱家乡、热爱祖国的观念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
易卜拉欣对失去联络的弟弟牛占川非常关心,一直托人到处打听他的消息。直到1934年12月,他终于得到牛占川的确切消息:
这一年的7月中旬,牛占川等大约280余青年军官跟随尕司令从天山省的喀什噶尔启程。他们牵着一支30多头骆驼组成的驼队,携带大量的金银细软,沿着克孜勒苏河逆流西行,经过乌恰、康苏、乌鲁克恰提、吉根,进入海拔3000多米的克孜勒套和柯尔克昆盖依套间的峡谷,沿着西南方向走出峡谷,抵达最西部的村庄——柯尔克孜人居住的斯姆哈纳。
南北流向的伊尔克什坦河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这里是两国边境的斯姆哈纳口岸,再往前走就是外国的地域了。
牛占川站在斯姆哈纳口岸,面带愁绪地转过身,遥望着即将离别的祖国大地,心潮澎湃,情绪激动。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即将踏上的那片土地曾经是自己祖先的祖国花剌子模故土。
600多年前,阿里、阿巴斯、阿依舍等大批撒尔塔工匠和探马赤军就是通过这座关卡来到东方大地的,尕勒莽、阿合莽、哈桑等100多个撒鲁尔人也是通过这座关卡来到东方古国的,赛典赤家族等众多的西域官员和商贾还是通过这座关卡来到东方神州的。他们不约而同地从这里走向大江南北,寻找新的家园。
这个普普通通的边疆口岸就像一座大型浓缩历史的大舞台。苍穹像一位才华卓越的戏剧导演,在这座大舞台上上演了一幕幕惊人相似的动人故事。幕布的每一次升起和落下,都沾满了曾经走过这里的人们的沥沥鲜血和涟涟泪水。四周高耸入云的万千山峰是最忠实的观众,见证了千百年来人间的风云变幻、悲欢离合。
易卜拉欣得到弟弟的消息以后感到非常奇怪:尕司令的军阀亲戚就这么不待见他吗?他为什么不返回故乡河州?为什么要去异国他乡呢?
一位省府官员告诉易卜拉欣,尕司令性格倔强,不肯与军阀亲戚妥协。他多次攻打天山以北,占领了古城、庭州、古牧地等地。后来,在天山省府军队的追击下,撤往天山以南地区。他们虽然消灭了地方分裂政权,但是依旧没有得到国民政府的安抚。最后,在苏联的斡旋和调解下,他们自愿放下武器,到苏联参观学习。
易卜拉欣衷心地希望,弟弟在国外平安无事,早日回到故乡。
牛占川等人进入苏联之后,不久与国内失去了联系。从此以后,他们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样,在广阔的北国大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国内再也没有人知晓他们的行踪了……
易卜拉欣无法联系到弟弟,心急如焚。然而,世界各地正在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两国幅员广大,人口众多,通讯又不发达。他无能为力,只好无助地等待奇迹的出现。
易卜拉欣在给牛尔撒和麦里燕的信中每次都重复这样一句话:占川随部队驻扎在天山省的雅玛里克市,一切安好,无需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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