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道上树影斑驳，姜末辰的迈巴赫刚拐过街角，突然窜出一辆火红色法拉利。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姐姐吗？“洛菲菲戴着Gucci墨镜倚在车门上，玫红色指甲敲击着手机屏，“爸爸让你今晚回家吃饭，说是要商量老宅拆迁的事。“
林小满手指骤然收紧。那座种满白木兰的宅院是母亲临终前最后的居所，父亲竟要改建成洛美云的私人SPA会馆。
姜末辰突然降下车窗：“告诉林董，小满今晚要参加姜氏集团周年宴。“他摘下墨镜的瞬间，洛菲菲突然踉跄着后退半步——这张脸与昨夜出现在母亲保险柜照片上的少年竟有七分相似。
“你是...姜家那位...“洛菲菲声音发颤，镶钻手机壳在车门磕出裂痕。
“姜墨辰。“副驾驶突然传来戏谑的男声，戴着黑曜石耳钉的青年从后座探出头来，“我大哥最讨厌别人提他母亲的事，洛小姐可要当心啊。“他指尖转着玛莎拉蒂钥匙圈，笑容里淬着毒，“就像去年在澳门，那个非要查赌场账本的蠢货...“
洛菲菲突然尖叫着钻进车里，法拉利逃也似的消失在街尾。林小满惊觉姜末辰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后视镜里映出他血色尽失的唇。
“别怕。“姜墨言突然将下巴搁在她座椅靠背，柑橘调香水裹着危险气息，“大嫂要是想看老宅，我今晚就能让它...“他比了个爆炸的手势，耳钉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姜墨言！“姜末辰猛踩刹车。惯性让林小满撞进他怀里，翡翠玉兰簪突然从发间滑落。两道身影同时扑向那道翠色流光——
姜墨言接住簪子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簪尾暗刻的“林“字纹样，与他书房保险柜里的股权转让书如出一辙。
“看来大嫂...“他舔了舔虎牙，将簪子缓缓插回她发间，“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呢。“
霓虹初上时，林小满被迫换上姜墨言准备的Valentino高定。宴会厅水晶灯下，她看着姜氏兄弟一左一右朝自己走来。姜末辰握着香槟杯的指节发白，而姜墨言手中晃动的威士忌冰块正折射出诡谲的光。
姜末辰的掌心贴上林小满后腰时，她听见水晶灯在头顶碎裂的声音。
其实碎裂的是香槟塔。
姜墨言把威士忌泼在闹事股东脸上时，眼睛却死死盯着舞池中央——他大哥的手正顺着林小满的脊线下滑，那是探戈里最暧昧的滑步。
“墨言少爷当心！“侍应生惊呼声被淹没在爵士乐里。姜墨言抹去溅到眼角的酒液，忽然抓住洛菲菲手腕：“洛小姐的Chanel耳环不错，不如送我当救美谢礼？“
洛菲菲脸色煞白，这对耳环正是今早从母亲首饰盒偷拿的。她眼睁睁看着姜墨言用袖扣划开珍珠底座，微型摄像头闪着红光掉进冰桶。
舞池这边，林小满的高跟鞋卡进地板缝隙。姜末辰突然打横抱起她，黑色西装裹着雪青裙裾掠过立柱，惊起帘幔后偷拍的狗仔。
“你...“林小满的抗议被堵在喉间。姜末辰颈侧有道新鲜抓痕，是方才她挣扎时无意留下的。这个认知让记忆突然闪回——大二校医室里，他也是这样抱着崴脚的她，白衬衫第二颗纽扣硌得她锁骨生疼。
休息室门锁咔嗒落下时，姜末辰突然将她抵在落地镜前。檀木香混着龙舌兰酒气扑面而来：“当年你说分手就消失，现在连支舞都不肯好好跳？“
林小满望着镜中他发红的眼尾，忽然想起洛菲菲逃跑时的表情。冰凉镜面贴上后背的瞬间，翡翠簪突然发出轻微蜂鸣。
“你母亲设计的礼服...“姜末辰指尖划过她腰侧暗纹，“裙撑里缝着微型胶卷。“他的呼吸烫着她耳垂，“有人在找1987年姜氏船运的货单。“
门外突然传来叩击声，三长两短。姜末辰眼神骤变，扯开领带缠住她眼睛：“无论听到什么，别摘下来。“
布料陷入指缝的瞬间，林小满听见姜墨言带笑的声音穿透门板：“大哥连跳槽的财务总监都亲自审？“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以及...金属刮擦地板的刺耳声。
黑暗中，姜末辰的吻突然落在她颤抖的眼皮上。这个吻像暴风雨前最后一片雪花，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当年父亲用你母亲安危要挟我分手，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
布料吸走惊呼的刹那，林小满摸到他后腰的枪套。记忆突然雪崩——大四平安夜，他说要去便利店买关东煮，回来时袖口却有硝烟味。
“小满！“姜墨言的踹门声与警报同时炸响。林小满扯下领带时，正看见姜末辰把染血的手帕塞进通风管道。窗外直升机轰鸣而过，姜墨言举着还在冒烟的消音器，耳钉映出她煞白的脸。
“大嫂受惊了。“他笑着用西装裹住她，掌心却贴着她后背在写字：[别信他]
宴会厅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小满看见姜末辰站在血泊里。他脚边躺着穿侍应生制服的男人，胸口插着半截翡翠簪。
“1987年9月17日。“姜末辰突然报出一串数字，“这是你母亲保险柜密码。“他踢开尸体走过来，血脚印在白色大理石上开成红梅，“现在，该你选择了。“
姜墨言突然捏碎耳钉，黑曜石碎片里掉出微型芯片：“真不巧，我今早刚破译了船运密码。“他扳过林小满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当年往你父亲账户打款的，可是这位好大哥的海外账户。“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两个男人的身影在视网膜上重叠成万花筒，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母亲临终前攥着褪色船票，姜末辰消失那天的暴雨，还有洛菲菲手机上不断跳动的境外号码...
暴雨砸在游轮甲板上时，林小满正在用口红在镜面写下数列公式。这是夏芷教她的反监听手段——把手机摄像头对准特定折射角度，就能看见翡翠簪投影在墙上的摩斯密码。
“林小姐，姜总请您去顶层观景舱。“侍应生话音刚落，夏芷的加密短信突然弹出：[你十点钟方向有针孔摄像头，微笑别动]
林小满佯装补妆，镜中映出身后的梵高《星月夜》。这是夏芷设计的暗号，意味着舱房藏着星型密钥。她突然将香槟泼向装饰画，电流短路的滋啦声中，画框脱落露出嵌在墙里的保险箱。
“1987年9月17日...“她颤抖着输入母亲忌日，箱门弹开的瞬间，泛黄的《都市商报》头版刺痛双眼。头条照片里，姜父与林母在游轮甲板握手，配图标题是《姜林两家联手打造黄金航线》，而报道记者署名赫然是刚毕业的夏芷。
“惊喜吗？“慵懒女声从通风口传来。夏芷穿着机车皮衣从暗门钻出，指尖转着万能钥匙，“你妈当年托我保管这个，说等小公主解开第一道密码时...“她突然掐住林小满下巴，用卸妆湿巾擦掉她唇彩，露出底下淡褐胎记，“才能告诉你，林家女儿真正的继承权在胎记里。“
游轮突然剧烈颠簸，夏芷迅速将微型扫描仪对准她脖颈。红光扫过月牙胎记时，投影出三维立体账本——正是姜氏走私案的资金流向。
“你母亲从来不是傻白甜。“夏芷扯开假发露出银灰短发，将U盘插进她珍珠手包，“她假意被三儿逼宫退位，实则在等洛美云背后的势力浮出水面。“突然压低声音，“顺便说，你两位姜公子正在底舱为你打架呢。“
仿佛印证她的话，整艘船突然响起警报。林小满冲向监控屏时，正看见姜末辰把姜墨言按在赌桌上，碎酒瓶离动脉只有半寸。而姜墨言笑着举起平板，画面里是洛菲菲在输血的病床——她手臂连着姜末辰的输血袋。
“没想到吧大哥...“姜墨言舔掉嘴角血渍，“当年你妈妈给我移植的骨髓，现在流淌着林家的血。“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狰狞疤痕组成字母M，“多亏伯母船难时护着我，不然怎么见证你亲手拔掉她氧气罩？“
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监控突然切换到她母亲临终画面，戴着呼吸机的女人正死死攥着姜末辰袖扣，而少年时期的他颤抖着按下停止供氧键。
“不是的！“夏芷突然扳过她肩膀，“当时游轮爆炸引发窒息，你母亲是自愿...“话未说完，整层甲板突然爆炸倾斜。
林小满在坠落瞬间被人拦腰抱住。姜末辰的血滴在她睫毛上，而姜墨言抓着她的手腕青筋暴起。两人在钢索上摇摇欲坠时，她突然摸到姜末辰后颈的芯片植入痕迹——与夏芷给的资料里“人体实验受害者编号0923“完全吻合。
“选我。“姜末辰眼底泛起水光，“选我就能拿到你母亲最后一封信。“
“选我。“姜墨言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动的每一滴血，都在说爱你。“
海水淹没头顶的刹那，林小满突然想起夏芷擦掉她口红时说的那句话：“真正的女王，应该让骑士们为你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