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在狭窄的岩缝间穿梭,姜雪用消毒过的手术线迅速缝合娜塔莎肩头的黄蜂蛰伤,每一针都精准穿过撕裂的皮肉。刘天源从后视镜中看到,棋盘戈壁开始了新一轮的地貌变换,沙丘如同活物般涌动。
父亲的雪橇车被沙浪吞没前,车灯最后一次闪烁出摩尔斯密码:「活下去」,那忽明忽暗的灯光,像是父亲跨越时空的嘱托。
三小时后,当他们冲出辐射红区时,车载收音机突然捕捉到一丝微弱信号。娜塔莎调试频道的指尖停在某个刺啦作响的节点,熟悉的《天鹅湖》片段从扬声器中传出。
这是苏联时期航天器坠毁前循环播放的曲子,如今却成了核冬天后死亡区的定位信标。姜雪将母亲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塞进仪表盘夹层,刘天源注意到她在胶片筒表面刻下了新标记,两个交叠的开拓者徽章,边缘泛着戈壁黄蜂毒液的诡异荧光。
胎纹碾过丧尸头颅的瞬间,灰白色脑浆混着荧光剂从仪表盘缝隙渗出。刘天源余光扫到后视镜里,姜雪的仪刀正倒转刀柄,用护手处的三棱锥划破掌心。
这是他们约定的三级预警信号,意味着尸潮已突破三十米安全线。娜塔莎突然低头咬住车载音响的铜线,齿间迸溅的蓝色电弧映亮她染血的犬齿,俄语咒骂混着电流声炸响:苏维埃火花塞!
酸雨砸落的第一秒,三具金属骨架般的躯体同时绷紧。刘天源左手甩防酸布的力道扯得肩带发出撕裂声,右手环首刀已带着刀鞘扫开扑来的两只夜行丧尸。
刀鞘磕碎第一具丧尸的下颌骨,出鞘的刀刃顺势斩落第二具的头颅,破碎的枕骨在酸雨中溅起蓝绿色磷火。娜塔莎单膝跪地用军刀挑开引擎盖,防酸布塞进散热片时,生锈的金属摩擦声盖过了丧尸喉间的嘶吼。
东北方岩洞,四百米!姜雪的仪刀在雨中划出直线,闪电劈开云层的瞬间,刀身上的锯齿刃口在视网膜留下残像。刘天源拧动油门的手掌被酸雨灼出红痕,摩托车前轮扬起的尸块碎肉还未落地,就被腐蚀性雨水溶成冒泡的紫黑色浆液。丧尸群在车后形成涌动的黑色浪潮,前排丧尸的眼窝正渗出荧光液体,酸雨激活了它们视网膜的变异神经突触。
后颈传来布料撕裂声的刹那,刘天源本能地低头。丧尸的指骨擦着颈后皮肤划过,五道血痕渗出的鲜血刚滴到衣领,就被酸雨蚀出滋滋白烟。环首刀反手刺入丧尸胸骨,却在接触到硬物时猛地回弹,这具丧尸的胸腔里嵌着半块防弹钢板。
娜塔莎不知何时倒挂在车身左侧,军刀从下方贯穿三具丧尸的眼窝,三个头颅串在刀身上晃荡时,她手腕突然发力,将整串尸体重砸进右侧尸群。最前端丧尸的颧骨当场碎裂,后排丧尸的膝盖骨被砸得向后翻转。
挡风板上的蜂窝状蚀孔突然扩大,酸雨灌进驾驶舱的瞬间,姜雪的手术钳已经夹住扑来丧尸的上颚。她手腕猛然下压,丧尸的犬齿连带齿根被扯出,高速弹射的牙齿像子弹般击穿后方丧尸的喉结。
仪表盘突然爆出火花,娜塔莎扯下护腕上的皮革塞进配电盒,掌心按在发烫的电路板上,俄语脏话随着雷暴的轰鸣震动着驾驶舱。
岩洞入口的丧尸墙足有三米高,层层叠叠的尸体用钢筋和铁丝固定在一起。刘天源的环首刀劈入第十七具丧尸的颈椎时,刀刃传来金属碰撞的闷响,这具丧尸的颈椎处嵌着半块钢板,断裂的脊髓神经还在迸溅火花。姜雪的仪刀突然点地,刀柄上的战术灯扫过右侧阴影:三点钟,指挥体!
娜塔莎的军刀脱手而出,螺旋飞行的刀身在酸雨里划出银光。指挥体的脖颈处暴露出三根数据线管,刀刃精准切断中间那根时,整个丧尸群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声。
它们的动作变得僵硬混乱,刘天源趁机猛轰油门,摩托车前轮撞碎丧尸的膝关节,车头硬是在尸墙上撞出个缺口。冲进岩洞的瞬间,姜雪的三把手术刀已甩出,刀刃分别卡在洞顶的三根石柱接缝处,这是她观察到的落石机关关键支点。
酸雨在洞口形成发光的水幕,刘天源扯掉防酸布时,左肩的结痂被连带撕下。血腥味在岩洞内扩散的刹那,洞顶的蝙蝠群发出尖啸俯冲而下。
娜塔莎反手用军刀敲击岩壁,密集的声波让蝙蝠群在空中打转。姜雪趁机泼洒的雄黄粉被火折子点燃,剧烈燃烧的黄色火焰在洞口形成火墙,被烧死的蝙蝠跌落在地,翅膀还在滋滋冒油。
伤口。姜雪的镊子夹着浸泡酒精的纱布,语气比洞外酸雨更冷。刘天源咬住环首刀鞘,喉结滚动挤压出闷哼。姜雪的镊子精准刺入肋间伤口,夹出嵌在肌肉里的丧尸指甲碎片,带着肉丝的指甲在瓷盘里发出细微的撞击声。
娜塔莎突然将烧红的军刀按在伤口,皮肉瞬间冒出青烟,刘天源的脊背弓成满弦,后槽牙咬得刀鞘金属凹陷。
洞外尸潮的抓挠声戛然而止。三具躯体同时贴向岩缝,防毒面具的呼吸声混着雨水冲刷岩壁的响动。七具持刃丧尸从雨幕中浮现,关节处泛着手术缝合线的冷光,钛合金指骨在酸雨里折射出幽蓝电弧。
姜雪的仪刀突然出鞘,刀刃刮擦岩壁迸出火星:神经接驳术2.0版本,需要活体大脑做处理器。
娜塔莎用刀尖在岩粉上刻出进攻路线,金属划痕延伸至岩壁裂缝。她扯下染血绷带缠绕刀柄,金发扫过刘天源渗血的伤口,血珠顺着发丝滴落在战术地图上。姜雪撕开镇痛剂安瓿瓶,淡蓝色液体注入颈动脉时,血管在苍白皮肤下暴起青黑色脉络。
摩托车撞出岩洞的瞬间,前挡泥板撞碎刀盾丧尸的下颌骨。刘天源的环首刀从车把下方刺出,刀刃切开盾牌边缘的瞬间,金属与肌肉的阻力让虎口发麻。娜塔莎单脚点地旋身,军刀劈开酸雨腐蚀的盾面,刀刃切入丧尸肘关节时,飞溅的液压油在雨中燃烧。
姜雪跃上车顶的动作带起残影,仪刀精准刺入指挥体后颈的神经接驳口。数据芯片弹出的瞬间,她用牙齿咬住芯片外壳,后槽牙咬碎塑料时溅出蓝色荧光液体。
丧尸群的动作突然出现0.3秒的卡顿,刘天源的环首刀已经斩向七具丧尸的跟腱,骨骼断裂声混着液压管爆裂的嘶鸣。
娜塔莎的补刀如同机械运转,军刀起落间七颗头颅同时飞起。酸雨击打刀刃的声响未停,姜雪的仪刀已经指向西南方:断层处有电磁干扰!摩托车飞跃地理断层时,后轮悬挂发出金属疲劳的哀鸣。
刘天源在失重瞬间看清谷底,上千具开拓者遗骸脖颈处都插着神经接驳装置,酸雨正腐蚀着装置表面的俄文铭牌。
后轮砸在断层岩架的瞬间,防酸布接缝处迸开的纤维刺进娜塔莎肩颈。她反手将军刀楔入岩缝,刀柄传来的震动震得虎口发麻,刀刃在花岗岩表面犁出的火星引燃油箱渗漏的燃油。
蓝白色火焰窜起的刹那,姜雪借摩托车侧翻的冲力前滚三周,仪刀插入地面时带起的岩屑在护目镜上砸出细密凹痕。
谷底传来三十七声骨骼撞击响。刘天源数到第二十九声时,发现其中混着金属部件脱落的脆响——某具丧尸的膝关节假体滚进磷火堆,齿轮咬合声持续了1.2秒。姜雪的指尖在发抖,数据芯片边缘割破虎口,鲜血滴在编号NS-0721上时,芯片表面突然浮现出她母亲的视网膜投影。
娜塔莎用军刀撬下指挥体的机械眼,钛合金眼眶在掌心发烫。晶状体残留的影像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用神经钳夹住丧尸延髓,背景墙面上的双蛇徽在紫外线灯下发亮,蛇信交缠处的齿轮组正渗出荧光液体。姜雪的仪刀突然脱手,刀柄砸在刘天源手背上,留下半道血痕。
摩托车引擎在缺氧环境中发出爆震。刘天源拧动油门时,姜雪的下巴重重抵在他肩胛骨,防风镜边缘的金属扣硌进他后颈旧伤。娜塔莎突然扯开车载音响外壳,用军刀挑出线圈缠在火花塞上,丧尸嘶吼声混着电流杂音炸响,节奏正好对上后轮碾过碎骨的频率。
晨光把丧尸骸骨路标照成灰白色。箭头由十三具胸椎骨拼成,指骨整齐排列在两侧,每根指节都朝着前进方向。娜塔莎的军刀在箭头末端刮出三道刻痕。
这是她父亲在车臣教的暗号,代表补给点有三层防御。姜雪的指尖突然掐进刘天源手腕,芯片在阳光下投出全息地图,东南方红点正在高频闪烁。
地平线升起的声浪像金属摩擦。刘天源看见仪表盘指针开始不规则摆动,车载电台的电流声突然变成尖锐啸叫。娜塔莎边用军刀敲打火花塞边拧油门,刀刃与电极接触时爆出的蓝火花映亮她染血的犬齿:雨刷早被啃了。引擎轰鸣声中,三人同时看见公路尽头的尸潮——最前排丧尸的胸腔正嵌着与姜雪母亲实验室同款的神经控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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