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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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周言?”

周桐佳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推门却发现地上躺着个人。

她吓得踉跄几步,跪在地上,疯狂地推搡着周言的肩膀。

那张脸上早已没了血色,触手的皮肤一片冰冷,要不是还在喘气,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她哆哆嗦嗦掏出电话正要拨通,手腕却忽地被抓住,“……你回来了。”

那几个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周桐佳有些心疼,“你先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儿,吃两片药就好了。”

周言根本不敢去医院,这场病痛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一检查立马露馅。

“我、我去给你拿药。”

周桐佳慌忙跑向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个白色药瓶,又去倒了杯水递给周言,“有点烫,你小心点。”

只至他慢慢吞下,才想起来周言还在地上坐着。

周桐佳赶紧把人扶到沙发上躺下,半蹲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肚子上,顺时针开始揉搓。

周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桐佳,像是要将此刻的温情刻印在脑海里。

手指不由地抚上她的脸颊。

周桐佳猛地侧过脸去,他的手指悬在空中,眼里满是哀伤,“桐佳,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周桐佳下意识地开口,却又忽地停住。

周言自嘲一笑,“原来你都记得,所以那天你根本没喝醉,是吗?”

周桐佳陷入长久地沉默。

她确实喝醉了,但当时的每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句隐匿在喧闹中的告白。

无法否认的是,她对于周言的情感很复杂,在长久地相处中,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可以算是依恋。

周言是家的代名词。

仿佛他永远站在原地,只要她前进一步,那道身影就会飞奔过来,将她拥入怀中。

可这世间最是多变的就是人心,她不敢赌爱情的期限,所以只有亲情才最安全,也最长久。

她可以和任何人结婚,唯独不能是他。

其实在接起那通电话时,她就能猜到周言会说着什么,却没想到他直接拿身体做赌注,不过他确实赌赢了。

周桐佳不是傻子。

在她赶回来的十二小时内,周言完全可以去医院治疗,却偏偏躺在最显眼的地方等她回来,明明就是蓄谋已久。

刚才她只是被周言的模样,冲昏了头脑,等静下来一思考,那些被忽视的细节慢慢浮现。

“原来你都知道,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周言气极反笑。

为了斩断他的念想,周桐佳咬咬牙,“周言,这个答案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下次别再这样了,很蠢!”

“周桐佳!”眼看她要走,周言一把抓住那半截衣角,“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谢谢提醒,下次不会了。”她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指,“江迟有句话说得特别对,你太自私了,所以不要把你的感情强加给我,很烦!”

周言愣在当场,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周桐佳早已洞悉一切,连举起屠刀刺向他的位置都如此精准。

他输得很彻底。

“以后不会了。”

那声音不大,周桐佳却听得很清楚,看来这次谈话效果不错。

之后的几天,周言变得愈发沉默,也没再出现过越界的举动,周桐佳不由地松了口气。

而更难解决的却是沈辞这边。

周一早晨,周桐佳在办公室看见沈辞时,他的面色没有任何异常,仿佛那晚的失控从未发生过。

“早。”他淡淡点头,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

周桐佳攥紧手指,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准备解释,“那晚……”

“我喝多了。”沈辞打断她,眼神平静,“你不必在意。”

她胸口一窒,勉强扯出个笑容,“……好。”

可当她转身离开时,沈辞却久久停留在她的背影上,指腹摩搓着杯口,眼底暗潮汹涌。

周桐佳回到工位坐下,低头开始处理文件,忽地一阵香风袭来,她下意识抬头。

来人竟是在温哥华遇见的那位美女,想必她就是江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难怪如此傲慢。

“江小姐好。”周桐佳站起身,面带微笑。

江昭禾卸下墨镜,冷笑一声,“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竟不知阿辞身边多了个小秘书,你长得不怎么,手段倒是高明。”

“江小姐,没有美貌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教养,我想您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周桐佳在心里不停翻白眼,面上却一派祥和。

江昭禾气得半死,一个小小职员都敢骑在她头上,看来背后确实有人撑腰,“这人呀,就是得摆清自己的位置,免得半夜栽进沟里,你说是吧?”

“当然,不过位置是动态发展的,就像您现在教导我的高度,可能明年就需要俯身交流了呢。”

“你!”

“沈总就在里面,需要我帮您叫出来吗?”

“不用!”

江昭禾一把推开办公室,语气里带着哭腔,“阿辞,有人欺负我!”

“我在工作,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乖。”沈辞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谁是谁非他自有判断。

江昭禾不干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阿辞,难道工作比我还重要吗?我回去就告诉沈叔叔,连你也欺负我!”

“好好好,那你想怎么办?”沈辞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却十分宠溺。

江昭禾扑进他的怀里,“你把她辞掉好不好?小森的能力不是很强嘛,难道你有他一个助理还不够?”

“行,不过她才来了半个月,总得等人实习期过了再说吧。”沈辞单手将人抱住,嘴角带笑。

江昭禾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都听你的。”

腻歪了好一阵,江昭禾推门出去,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她才不会相信沈辞的鬼话,他虽然这么说,可字里行间尽是偏袒,所以那女人留在这里迟早是个隐患,必须得早点将人除掉。

江昭禾发了条消息,就回到保姆车内等待。

没过多久,车门推开,李森坐上副驾驶,“江小姐,您找我?”

“我给你一周时间,尽快将那个秘书赶出公司,听明白了吗?”江昭禾撩起眼皮,神态慵懒,像极了一只波斯猫。

李森透过后视镜看向江昭禾,那洁白的肌肤吹弹可破,他的喉结滚动几下,“好的,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