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期/两个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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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一共有两个工厂,一个在外公家旁,一个在张琦家旁。

村里一共有两个工厂,一个做的是竹制品,一个做的是香菇。

村里一共有两个工厂,一个只要抬起头就能望见另一个。

做香菇的工厂在张琦记事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废弃了,因为在妈妈的讲述之下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家旁边也是个工厂,虽然是一个早已废弃的工厂。

大概是想象力过于丰富,张琦因为自己想象出的香菇工厂的场景还一度怀疑自己有没有见过香菇工厂还运营时候的样子。但是仔细回忆之下便会发现自己和所谓的香菇工厂根本毫无回忆可言。

香菇工厂的位置越发破旧之后,小张琦他们总会看到一口棺材在里面,她和朋友路过的时候总是会一鼓作气想靠近但是又畏畏缩缩地逃开。

什么时候知道这叫“棺材”的,张琦不知道,但肯定是从电视里看来的。据妈妈说,这是别人预先准备好的棺材(在那个落后的火葬还没流行的年代,这样的事可以说是非常常见了),但因为他(她)死在了别的地方,没有使用,便这么一直一直放着了。

棺木不像普通的木头,是许多年不朽的,所以直至现在张琦还能看到那口没人使用的棺材在破旧的房檐下经历着风吹日晒,火葬的流行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口棺材和它一样被历史掩埋…

而对于竹制品的那个工厂,张琦的记忆可就多了,当她找妈妈的时候她总是会来这里寻找,她以前还经常和小伙伴在这玩耍,虽然记忆中的他们都模糊了。

不过其中一个游戏她还是有印象的,她记得自己和二龙哥哥还有另外一个小女孩会在这里玩过家家,扮新郎新娘的游戏。

她还在这里经历了自己的“童年三劫”之一—“倒挂独木桥”。

“倒挂独木桥”的独木桥也不算是桥,之所以叫它独木桥是因为它作为几根圆圆的木头连接了两块地面,一面是自己外公家(虽然记忆中的张琦每一次见外公,外公都在隔壁小镇,但是后来妈妈告诉过她外公的家在那里,只是他在外面工作所以住在外面。虽然亲戚关系的杂乱张琦还是理不清,但是既然妈妈亲口说过想来也不会错。)一面是一个工厂。

那天,明明有个阿姨提醒了不要走这条路,可是其中一个小孩还是硬拉着小张琦往这边走。

这边之前是由宽阔的木板连接,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暂时用几根木头代替。

傻傻的小张琦哪懂啊,看那小孩示范了一下轻松走了过去,催促之下便也跟着走了起来,可是张琦穿的是拖鞋啊,几根木头之间的间隙比小小的张琦还要大。

小张琦脚一滑便滑了下去,幸亏两只脚是向前朝的像一个衣架般死死地勾住了这根木头。

当小张琦在那个小孩面前表演了一个“吊挂金钩”后,小孩意识到不对,立马和另外一个不敢过独木桥的小孩说:“你快去找人来。”

又开始安慰小张琦:“别怕,你坚持住,脚不要动,一定不要动,保持这个姿势。”

小张琦是懵的,是害怕的,是想要哭的,她看见一个又一个大人过来,听见他们在下面谈话:“幸亏脚那里勾住了…”

她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救的了,只记得当时的大人们想了一个又一个办法,而自己在存亡之际竟真的坚持了许久,或许这就是求生的力量吧。

高度不算高,大概两个成人的高度,可是这样的距离,头着地掉下去,别说是幼小的张琦,哪怕是一个成人都危险。

张琦的“童年三劫”里的这一劫提起来连妈妈都不记得,可是张琦却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感觉,生死就在一瞬,张琦不可能忘记这件事。

没过几年,这个竹制品工厂也废弃了,大家都开始了自己的营生,不再像以前一般聚在一个工厂干活。

小张琦的另外一劫是摔楼梯,和倒挂独木桥不同,摔楼梯几乎就是基本操作,幼年记不清由妈妈提起的摔楼梯与自己上学期间摔n次楼梯都以擦破点皮告终。

虽然是在楼梯上翻滚,妈妈提起的自己摔楼梯最多也只是磕的青红紫绿,而自己上学期间每回也因为自己及时用手刹住,只是手掌磨破点皮。(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出了经验)

还有这第三劫,便迟些再叙吧。

从香菇工厂到竹制品工厂的小路上有一间房子,专门是养牛的,当小张琦路过的时候,她会看见敞开的大门里有牛粪,偶尔有时候也会看见十几头牛被关在里面。

有时候走在大路上,她会看见一群牛被赶着向自己这头走过来,每当这时小张琦都很害怕,因为从小她就很害怕尖锐物品对着自己。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一对恋人约好了私奔,在一条小船上,女人趁男人不备,一把剪刀对着男人刺了下去,待男人死后又刺向了自己。

自那以后,张琦便不太喜欢用尖锐物品对着自己,而牛角就是这样的东西,况且这么大一群乌压压的牛,每一只体型看上去都比自己要大那么多。

不过后来,自己也没再见过牛了,村子里再也没人养牛,可能是牛的营生不好做了。

提起牛,张琦想起来一个人,以前她从不会把牛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直到有一次和哥哥的聊天。

哥哥看着自己的大女儿问她几岁了,大女儿回答他已经12岁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不读书了,每天在帮别人种田养牛。你们知道我们家下面那个老房子住着一个单身汉嘛?我就是和他一起放牛的。”

张琦和哥哥的大女儿张璇对那个人印象很深刻,因为那个人心地很好,有钱自己都舍不得花,每天都买好吃的给村里的小孩子吃。

“可是他以前不是打猎的嘛?”张琦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