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明睁开眼，也许是热空气使得屋子里干燥，于是他干着嘴唇渴醒。
身旁的张佑之还在熟睡，却在赵清明翻身去喝水的同时也睁开双眼。两个人都醒了。
九点二十一分，张佑之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你饿么？”赵清明穿着秋衣秋裤下床，先套上卫衣再穿裤子，一条白色的宽松运动裤。
刚刚睁开眼睛，当然还不会有肚子饿的感应。张佑之又闭上眼有气无力地回答，“还不饿。”
眼见张佑之又安详地进入梦乡，赵清明想起田珂和牛老板还睡在隔壁房间，慢条斯理整理好衣服后跑去隔壁摇人。
噔噔噔，虽然已是九点半，他轻手轻脚的敲门，接着空下三四秒，听到了牛晓雅慵懒的嗓音。
“干嘛~”拉着长长的尾音，大概率说话时候眼睛都还没睁开。
“你们吃什么？”
“田珂不是出去买饭了嘛？”
“哦哦。”
赵清明摸摸口袋，这才发现忘了拿手机，转回到房间，床头柜却找不到手机的影子。
“嘶~”昨晚是怎么回房间的赵清明只有个大概印象，不记得把手机放在哪地方去了。
他翘起臀部趴在地板上，把脑袋凑下去扫视床底，倒是看到下面一层薄薄的灰尘。
“老是会忘拿手机，这马马虎虎的。”赵清明沿着昨晚回屋的记忆走下楼梯。
手机这东西在他的眼里和钥匙差不多，很重要需要随身携带，但又不会总拿出来盯着看，所以手机就和钥匙一样很容易被拿出来后忘在哪个地方。
走到昨晚喝酒的那张桌子，记忆里摆放在上面的酒瓶都消失了，桌子上干干净净，连滴水渍都没有残留。
虽然厨房真的有田螺，但应该不会是田螺姑娘显灵，看来是田珂收拾了这一片残局。
找不到手机，赵清明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什么。或许是身体接触到柔软的沙发，困意的回马枪立即趁虚而入，他原本睁着眼睛放空，思绪却如溅起的水花接连跃起，上下眼皮也渐渐松弛下来...
田珂出门没有晨跑，因为不想穿着毛衣出汗，即使里面套着一件贴身棉T恤，运动后皮肤接触棉质的不适她仍然不喜欢。况且还要带早饭回去，大家差不多也该起床了。
事实证明她高估了其他人的意志力，这三个人睁开眼后各自又沉醉跌入梦乡。隔着酒吧玻璃窗她就见到赵清明换好衣服仰倒在沙发上酣睡，因为向后倒着脖子，张出一副大口哼哧。
“你在干嘛呢？”田珂进门就叫醒了赵清明，不带一丝犹豫。
“昂！”他扑腾弹起来，牙齿差点磕到自己嘴唇，“我...找我手机呢。”
“我放楼上客厅桌子上了。”
“哦~”赵清明迷糊点点头，爬起来就要上楼。
走到一半他嘀咕起来，“我找手机是要干嘛来着？”
视野里已经看不到的一楼，传来田珂的声音：“看他们都起来了没，准备吃饭。”
牛晓雅没有见到田珂酒后异常的举动神态，颇有点失望。
赵清明虽然没有同样的野心，却有同样的好奇。只是昨晚败得太快，按这个酒量，可能自己永远要保持这份好奇了。
当然！在此时两人约会之际，他是不会主动提起这个小心思的！
话说自己昨晚没做出什么可当笑谈的事情吧？赵清明边走边回忆一遍，转而露出满意的微笑，自己不愧为表里如一的真君子。
“去图书馆玩吧。”田珂说的是学校里的图书馆。
赵清明想起她最近有什么事，“哦！你要考六级对吧？”
“是要考，不过还没打算复习。就是去看书而已。”田珂说完扭回了头，看着脚前的石板路，“咱俩老是往图书馆跑会不会不太合适？”
“怎么回事？你是谁！”赵清明赶紧和她拉开两米远的距离，摆出防卫姿势。
“快把我认识的田珂放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可是学过拳击的昂！”
“切！”田珂被他这反应弄笑，还是迈大步靠过去站在他旁边，“你敢先动手试试？看我不叫警察抓你。”
“哼~你就感谢这个法治社会吧。”
赵清明演一下就收，伸手捋了捋肩上的背包带。
“陪妳过假日妳想要出门走走
我想说下次但天气实在不错
不忍心看到妳失望落寞
所以我暂时放下纸跟笔
Said sure let's go”
赵清明打着响指rap，这首歌他偷偷练了好久。
“你小子，有一手啊。”田珂忍不住好笑起来。说唱不在她的好球带，这部分她就帮忙打节拍好了。
赵清明接着唱，“一到了外头我全身湿透
河边的臭小孩都像是恶魔
对我比着六六六
我小时候都玩溜溜球
他们都玩 pokemon go
Welcome to the jungle
在都市丛林里小心别犯错
不过抽了根烟没那么严重
也些人犯法不犯罪
让经典重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swag”
“我只想你陪我去散散心”副歌田珂就当仁不让了，反正也是男女合唱的歌。
“可是你却面无表情说还有事情
我真的不懂你我以为我们可以~
一起探索这座城市
发觉彼此身上从没见过的样子
可惜你不是我真的已尝试...”
“会议中不敢转成静音
就怕在第一时间漏掉你的消息~
热恋中多少浓情蜜意
那些储存的讯息
每一个字都让人痛心~”
“0932。”认识田珂后，赵清明听了不少RnB，所以认出了这首陶喆给陈小春写的歌。
“这首歌的bridge是我最中意的部分。”田珂瞥了眼背在他背上的吉他，犹豫了一秒要不要拿出来弹。
“你生日不是也接近0932吗？”他想到这个。
“噗！九月没有三十二日。虽然看起来只差几天，但从无到有的，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爱挑逻辑问题的田珂语气夸张。
“九月二十三号，天秤的最后一天。”赵清明还是觉得很巧，“反正不存在0932，那你这个0923应该就是最相似的。”
“你还真知道我生日啊？”田珂印象里，他是不记人生日的，更不论电话号码，甚至他连自己生日在阴历哪一天都不关注。
“如果你不把我当变态的话，我现在就能背出来你的电话。”赵清明神气十足，马上又解释，“只是打电话眼睛闲着，多看两眼就会背了，毕竟我脑袋这么聪明你也知道的。”
“如果你是变态，应该会再背下我的身份证号码。”
“这个我不会背！”赵清明骄傲起来，“怎么样，我不是变态吧？”
“但是身份证号比电话号有用的多啊，如果人失踪了，有身份证号更容易找到吧。”田珂倒是不担心变态的问题，只是从实用角度滔滔不绝。
“好好好，我看两眼马上就给你背得滚瓜烂熟。”
两个人都明白，无论会背电话号还是身份证号，分手后都不能改变什么，可以说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任何实用意义。
但是，恋爱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实用’。
况且能记住某人的电话号，也是有些作用的。比如在自己手机找不到的情况下打给某人，这对于赵清明很有用。
哪怕永远用不到，就像冰箱里随时有鸡蛋一样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