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张向北剧烈咳嗦着,头疼的厉害,胸腔像是灌满了水。
睁开眼睛,就见周围都是土砌的院墙,院墙上刻着通红的大字。
【劳动光荣!农耕伟大!】
【谷满仓!人无忧!】
不远处,很多人围在一块。
“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你为什么要带我儿子去河边!为什么让他救你!”人群中间的妇女推搡着女孩,扯嗓子哭嚎。
“大娘,都……都怪我!我就想去河边散散步,没想到掉到水里了,向北……向北是为了救我才……”女孩抿着嘴角,大片大片的泪珠掉在地上。
“这是老妈,还有宋希?”
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去,张向北顿时一愣。
我不是应农研院的邀请,准备应对米国接下来的农业封锁吗?
忽然!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张向北浑身一凛,眼里散出精光。
重生了!
回到了1972年的北大荒老家!
“咳!咳!”
记忆完全融合后,张向北想站起来,但肺部的大量积水使得他又开始咳嗽。
“别吵了!向北没死!”
人群中有人听到动静,惊喜的叫了起来。
母亲立刻停止哭闹,扒开人群冲过来抱住张向北:“小北!你别吓唬妈妈。”
“妈,我没事。”张向北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宋希也冲过来,哭花了的小脸抽抽着,低眉顺眼的掐着手指尖:“向北!我……我对不起你!都怪我!”
“不怪你!”张向北挣扎着站起来,安慰宋希。
宋希更愧疚了,头低的只能看见自己脚尖:“只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是啊,人没事就好。”张母很是后怕的抓紧儿子,看着低头的宋希,突然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很是后悔。
但现在让她道歉,她也做不到,因为儿子确实因为她差点命丧黄泉!
张向北也感觉母亲和宋希的气氛有点尴尬,看来只能日后找个机会再缓和关系了。
他对旁边的村民道:“谢谢大家帮忙,我已经没事了。”
那时候民风很淳朴,大家有事都会互相帮忙,刚才他救人的时候很多村民闻声赶来,看到张向北没事,大家也都说笑着离开了。
“小希,赶紧回家换衣服吧,这样很容易感冒的。”张向北看着浑身湿淋淋的宋希有点心疼。
宋希这才回过神来,只觉浑身冰冷。
说着,三人告别。
1972年!
张向北在回去的路上心思转动,不由得想到此时自家的现状。
生产力落后,农业发展缓慢,北大荒还在开垦中。
在这些大环境的影响下,老爸作为小岗村的支书,没日没夜的在田地劳动。
人家都说那时候的支书家里条件好,但张向北家吃不饱饭才是常事,因为很多粮食都被老爸送给孤儿寡母了。
这也导致老爸又饿又累,身体不堪重负,最后积劳成疾,一病不起。
而那之后,老妈没过多久也跟着郁郁而终。
张向北直到父母去世之后,才幡然悔悟苦学农业,最终成了农业泰斗。
爸!妈!
我后悔了!
不过还好,老天爷又给我一次机会!
这次,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张向北不争气的抽搭两下,在心里暗暗发誓!
当然,还有上一世的女朋友宋希。
当年她父亲平反之后,觉得张向北和宋家门不当户不对,宋希怒极之下竟然因此喝药而亡。
而张向北在北大荒等不到宋希,还傻乎乎的以为她回城就抛弃他了,直到后来去四九城上大学,他才明白真相。
他亏欠宋希太多了,这次他要和宋希有个圆满的结局!
那么,就从获得她父亲的认可开始吧!
整理好思绪,换好衣服,张向北正想着去看看宋希,刚出门就看到老爸张成匆匆忙忙的回来。
“老头子!儿子刚才差点淹死,你跑哪去了?”老妈瞪着眼珠子,上来就薅住老爸的衣袖子。
“啊?”张成刚从田里回来,压根不知道张向北溺水的事,他看了看张向北,见他完好无损:“小北的事等会再说!赶紧叫上大伙去田里。”
“爸,发生什么事了?”张向北困惑。
“老天爷不下雨,水稻都快旱死了!我这正想叫人去往稻地里抬水,实在没别的法子了!”张成解释道。
张向北闻言愣住,这事他记得,老爸就是因为在抬水的过程中累坏了身子,落下病根,导致后来总是咳嗦。
他赶紧摇摇头:“这方法不行,爸。”
张成无奈叹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水稻绝收啊!”
张向北点点头,眯着眼睛把村子的地理环境在脑中过了一遍:“爸,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管用吗?”说实话,张成有点不敢相信,毕竟儿子平时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张向北微微笑道:“管用!但是得需要大伙群策群力。”
“那好说,这都是村子里的地,大伙不帮忙谁帮忙?”
看着儿子正经的模样,张成想着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姑且试试,儿子在混不吝也总不能拿大伙的命根子开玩笑吧?
张向北点点头:“让大家去田里吧,我这就过去!”
张成答应一声,转身跑开。
没多久,村子里的人都接到通知,来到田地里。
“儿子,大伙都到齐了。”张成心急火燎,等不了一点。
张向北清了清嗓子:“我的方法就是滴灌!”
“……”
滴灌技术在这个年代还没普及,就算在国外也仅仅是试验阶段而已。
但道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将水和作物需要的水分和养分,一滴滴均匀地滴入作物根区土壤。
不仅用水少,而且不会破坏土地结构。
“说什么狗屁?骗人的吧!”
张向北刚说完,一个不满的声音传了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村子里有名的地痞赖皮陈,平时好吃懒惰。
要说以前,张向北也和赖皮陈一样,两人半斤八两。
但自从张向北和宋希处了对象,赖皮陈就怀恨在心了,两人自然也就分道扬镳。
眼下好容易找到一个机会,让张向北在宋希面前出丑,赖皮陈当然不会放过。
张向北轻笑:“你凭什么认为我骗人?”
赖皮陈呵呵笑道:“你真把大伙当傻子了?灌溉农田都需要大量的水源,至少要把庄稼的整个根部浸泡。”
“即便这样,依然有收成不好的时候。”
“现在你跑出来跟我说,只需要用几滴水就能满足庄家需要的用水?你特么是在河里泡久了,脑袋全进水了吧?”
这话说完,赖皮陈的几个狐朋狗友也大声嘲笑张向北。
“就是啊,费半天劲过来集合,耽误我干活了。”
“反正他脑子里都是水,直接把他脑袋打开浇水,庄稼保证能活。”
“哈哈,有道理。”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场村民也都议论起来。
毕竟张向北以前的风评可不好,保不准是这小子想在宋希面前出出风头,满嘴胡咧咧的!
张向北双眸凌厉的射向赖皮陈:“既然你认为我的方法不行,那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赖皮陈本身就是个赌狗,立刻不屑道:“别的我不行,打赌没怕过!如果你的方法无效,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那一部分损失通通由你来赔偿,敢赌吗?”
他算盘打得好,反正水稻是救不活了,不如借此讹一笔。
几个狐朋狗友纷纷附和,表示要和赖皮陈一起加入赌约。
这正合了张向北的意,当下冷冷道:“赌!”
“我要钱!要你枕头里藏的23块5毛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