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周怀生愣了半天，神情复杂。
“真的！我就问他要了一点，想在试验田里试……”
陈果儿话说到一半，周怀生已经拿起实验报告，一溜烟的离开实验室。
回到办公室，周怀生拨通农科院恩师的电话。
“怀生，心急火燎的怎么了？”
吴老正在试验田钻研国家一项紧迫的任务，秘书说有个叫做周怀生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吴老师。
吴老皱着眉头回来接通电话，对周怀生这种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他正在研究的任务关系重大，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如果只是学生遇到人际关系上的难题，要靠恩师这张老脸出面解决，那吴老肯定会震怒，且骂得周怀生狗血淋头。
周怀生平复一下心情，斟酌片刻，尽量用简洁的语言说道：“老师，新除草剂问世了，除草效果高达90%！”
“你说啥？”
果然，吴老被这句话吸引了，但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不会轻易被唬住。
“如果不考虑对农作物的影响，90%并不难！你所说的除草剂，总不可能不损伤农作物吧？”
“影响还是有的，不过很小！”周怀生没把话说的太死。
“就是嘛。”吴老笑了笑，用所料之中的语气说：“不妨给你透露点机密，其实米国已研发出多种高效除草剂，其中最为出色的一款对作物的损伤率也达到了40%。”
“你所说的这种新除草剂，总不至于30%吧？”
周怀生听了老恩师透露的数据，内心又激动起来，他强行按捺，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那的确是没有30%。”
“呵呵，你不说我也知道，至少得70%以上，其实……”
“10%！新除草剂对作物的损伤率仅有10%！”
“其实你也不用心急，循序渐……等等！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有40年农业研究经验的吴老彻底震惊了！
“新除草剂叫选择性除草剂，可以识别作物和杂草，药效直接作用于杂草，对作物的损伤仅为10%。”
周怀生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带上配方和样品，来农科院找我。”
“快！”
吴老知道周怀生不敢用假数据欺骗自己，但这事关重大，不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轻易相信。
挂断电话，周怀生一颗心依然砰砰乱跳。
改变人生的机会来了！
“不对！配方呢？！”
周怀生猛然想起，昨天张向北给的配方，已经被他撕碎丢进垃圾桶了！
“你个周怀生，让你狗眼看人低！”
周怀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慌忙去翻垃圾桶，希望能把配方复原。
可是找过去的时候，垃圾桶已经空空如也，啥都没有了。
“小陈！小陈！垃圾桶里的垃圾呢？”
“昨晚下班的时候，我就顺手倒了。”
陈果儿不明所以，如实回答。
“什么？你没事倒垃圾干啥？你是搞研发的，不是打扫卫生的！”周怀生以手扶额，大声咆哮着。
“是您说要眼里有活，要主动干活……”
陈果儿用蚊子般的声音嘟囔着。
“垃圾呢？垃圾倒哪去了？”
“已经运走了。”
“靠！”
周怀生胡乱挠着头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那个同志来的时候，不是介绍过自己的身份吗？你们有谁记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心中都在想，当时人家不是自报家门了吗？
你都不记得，我们正在做实验，哪里会留意一个陌生人的自我介绍？
“周主任，昨天带那位农民同志来的人您不是认识吗？问问他不就知道了？”陈果儿提醒着周怀生。
“没错！还是你脑子好使。”周怀生喜出望外，又跑到办公室，准备给化肥厂去个电话，找找李平意。
“算了，我亲自去一趟吧。”
刚拨出电话，周怀生立刻挂断，决定亲自前往，这样才能表达诚意。
兴旺化肥厂。
李平意作为技术员，在化肥厂有些地位但不多。
知道周怀生来找自己的时候，他感到挺惊讶的。
周怀生向来看不起自己，两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李，不忙啊？”周怀生寒暄了一句。
李平意笑了笑，开门见山道：“都是旧相识，有事直接说吧！”
周怀生抿了抿嘴，酝酿一下情绪，开口道：“那我就直说了，昨天去实验室的同志，到底是谁？”
“就是个农民，你找他干啥？”李平意只是性格平和，脑子不比周怀生差。
昨天他还看不起张向北，今天就不惜纡尊降贵来找自己打听，这事绝对不简单。
周怀生知道瞒不过他，于是直言相告：“老实告诉你吧，新除草剂效果很好，我已经上报给农科院了。”
“他真的搞出新除草剂了？”李平意也大为惊讶。
“千真万确，老师已经知道这件事，我来找你就是想知道那位同志的地址。”周怀生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脸上始终保持笑容。
“昨天他不是把配方留给你了吗？”
周怀生摇摇头：“这是人家的研究成果！我得征求人家的意见，再决定能否把研究成果上交给农科院啊！”
周怀生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说配方丢了的事。
这种大功劳谁不想要？
要是被李平意知道自己手里根本没有配方，那还不被他捷足先登了？
闻言，李平意揶揄道：“想不到，你老周格局这么大。”
“都是为国家服务。”周怀生干咳一声。
“他叫张向北，住在小岗村。”
看着周主任在自己面前讨好的模样，李平意不禁心中暗爽，也没为难他。
转念一想，这都是张向北带给自己的尊严。
猛然间，他又想到了昨天张向北临走前交给自己的化肥配方。
“复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