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援朝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无尽的屈辱,缓缓朝着院子跪下去。
“对不起……”
话刚说出口,又被李平一脚踹翻在地,剧痛随之传来。
“刚才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的时候,那嗓门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见,现在怎么让你道个歉,你反而变得这么小声了?”
听到李平冷冰冰的话语,张援朝内心里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盛。
他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来,跟李平来一场鱼死网破的生死之战。
可他刚刚抬起头来,就瞧见李平的眼神里,充斥着挑衅的意味。
张援朝瞬间冷静了下来,立刻明白了一切,知道李平是故意的!
李平显然想要等他先动手,这样才能够光明正大的反击!
而李平一旦展开反击,那迎接他的注定是狂风暴雨!
在李平的疯狂攻击下,他能不能活得下来,恐怕都是未知数。
想到这里,张援朝咽了口唾沫,重新跪在地上,用尽全力的吼道:“许同志,我张援朝在这里向你道歉,刚才说了一些冒犯你的话,希望你可以原谅我,实在是对不起!”
没有听到院子里传来任何答复,使得张援朝内心里忐忑不安。
他万分紧张的扭头,看向身侧的李平,小心翼翼的问道:“平哥,您看……这样行了吗?”
李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里尽是冷漠,淡淡道:“我警告你们一句,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们,如果再有下次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算李石以前跟你们称兄道弟的,那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既然现在李石已经离开了,那你们跟咱老李家就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这话。
李平转身进入院子里,顺手关上了院子大门。
跪在地上的张援朝,脸色阴晴不定,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眼底深处闪烁着阴狠的光泽,内心里的怒火已燃烧到了极致!
“援朝,你没事吧?”
等到李平消失在视线中后,韩永军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匆匆忙忙的走上前,伸手扶住了张援朝。
可张援朝冷冷瞥过他一眼,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掌,不紧不慢的起身,说道:“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我还死不了!”
韩永军顿时尴尬万分,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才他被李平给吓到了,根本不敢上前帮忙,连说句话都不敢。
“大强、丛文,走了!”
张援朝冷冷哼了一声,冲着林大强和李丛文打了个招呼,便迈步离开了这里。
而林大强和李丛文对视了一眼,看了眼张援朝的背影,又看向了韩永军。
两人内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满情绪的,觉得韩永军不够义气!
明明大家都是兄弟,可韩永军刚才唯唯诺诺,不敢帮他们出头。
他们也知道李平实力不凡,韩永军就算上来帮忙,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但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出来帮忙,又是另一回事。
凭什么兄弟三人都挨打了,偏偏你站在那里认了怂?
既然韩永军这一次会退缩,那下一次遇到同样的事情,是不是一样会退缩?
尽管他们内心里也希望未来回到了城里,韩永军可以带他们发财致富。
可现如今,他们内心里对韩永军,多多少少是有点情绪和抵触的。
想到这里,两人也懒得搭理韩永军,朝着张援朝追去。
“大强……丛文……”
韩永军看着二人的背影,下意识抬起手来,想要喊住二人。
在黄土村的知青点里,正是因为有张援朝、林大强和李丛文三人,韩永军的日子才过得相对舒适。
要是得罪了他们三个人,那他平日里舒适的生活,肯定是要发生改变了!
韩永军思索了一下后,重重叹息了一声,咬牙也你追了上去。
足足跑了好几分钟,他才追上了张援朝三人,气喘吁吁的喊道:“援朝,你别走这么快啊!你知道我的身体不太行,没办法长时间的奔跑。”
张援朝缓缓停顿了脚步,目光始终直视着前方,头也不回的说道:“韩哥,我知道你的身体虚弱,论打架肯定不是李平的对手……”
“对对!还是援朝懂我……”
韩永军大喜过望,以为张援朝想通了,愿意原谅自己。
“我懂你?我可太不懂你了,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你!不过今天发生了这件事,倒是让我看清楚了……”
张援朝深呼吸了一下,转头看向韩永军,冷冷道:“以前我一直将你当成是亲兄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所以我才会陪你来找许知青的!”
“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会怂包到这种程度,哪怕站出来挨李平一拳,我都算你有种了,可你……让我太寒心了!”
“援朝,你听我解释嘛!我也把你们当成是亲兄弟啊?难道我平日里对你们不好吗?我……”
韩永军满脸苦涩的开口,想要解释一番。
却被张援朝抬手打断,冷冰冰的说道:“谁知道你平日里是不是装出来的?只有到了危急关头,才可以真正看清一个人!”
“像你这种软蛋怂包,遇到事情就止步不前,对自己兄弟袖手旁观,你没有资格做我的兄弟!”
韩永军见到张援朝抬步要走,知道自己必须找个理由来解释,否则肯定要失去三个朋友。
他连忙伸出手来,按在张援朝的肩头,硬着头皮解释道:“援朝,你为什么就不能听一听,我为什么没有帮忙吗?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是个软蛋怂包?”
就连林大强都忍不住了,不满道:“难道你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有种,那即使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李平,也应该毫不犹豫的动手!”
“可你当时做了什么?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一个劲儿的躲避,生怕自己惹怒了李平,你这种人不是软蛋怂包,那还有谁是?”
韩永军脑门上渗透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已经想出了借口和说辞。
刚才他追三人的路上,就在思考着应该怎样平息几人的怨气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