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阵黑影翻腾，空气中仿佛有一抹轻风从身侧擦过。
“这儿。”一道戏谑声音从背后响起，杨明已立在王安身侧，轻轻一拍他的肩膀。
王安心脏猛跳，本能回头欲看，却被另一只手掌突兀捂住眼睛。
嚓。
剪刀已被夺走。
杨明动作干净利落，身形如同游鱼走线，在王安周遭穿梭不断。
衣角碎裂声接连响起，空中纷纷扬扬落下一片布屑。
众人定睛一看——那原本平整的上衣上赫然出现两个大字！
王，八。
“你！！”
王安脸色瞬间涨红，羞愤交加，猛地一拳就要打出。
“还想玩命？”杨明将剪刀架在他喉咙边，目光冷若寒霜：“要死？先排号。”
王安浑身僵直，想起昨日杨明暴揍许堂的情景，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
王风结结巴巴开口：“这…这不公平……你要不也把我衣服剪烂？咱们扯平……”
杨明却嗤笑出声：“公平？你穿我的破衣？”
言罢，猛然转向身旁的王风。
王风还没反应过来，外套已经被拽了下来。
杨明抖了一抖，潇洒套上，整理袖口，满意地点点头：
“尺寸刚刚好。”
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走了。
屋里三个光膀子男人面面相觑，嘴唇颤抖，满脸通红。
愤怒憋屈至极，却无可奈何。
一个服务生竟能让三名壮汉毫无招架之力。
此等羞辱，前所未有。
“操！简直奇耻大辱！！”王风怒吼道。
叮铃铃。
电话响起，赵文峰一把接起。
听筒传来的声音，让他脸色突变，喜色乍现：“许队长到门外了！”
——
片刻之后，奔驰车静悄悄停下会所门口。
一身全副武装的中年男子踏下车，仅露一双锐目于墨镜之中，遮蔽了真容。
身后只带三人。
“队长这边请，包间已准备好。”
三人如哈巴狗般低头哈腰引领，面上掩不住兴奋。
进门坐下后，男子取下面罩，深深呼出一口气，冷漠吩咐：
“把那个杨明叫过来。”
赵文峰躬身回应：“马上。”
他和王风、王安交换了一个眼色，眼中闪过狠戾笑意。
“等着看那小子跪下来像条狗一样讨饶吧。”
——
而此刻休息区。
杨明靠着沙发闭目养神，手机在指尖轻滑。
房门再度打开，赵文峰跨步而入：“包间点酒，你给送一瓶白兰地上楼。”
杨明眼皮都不抬。
赵文峰脸微微抽搐，嗓音提升几度重喊：
“听不到是不是？我说……”
杨明忽然转头打断，懒洋洋扫视一眼，语气慵懒中夹杂讥讽：
“我耳朵还好使，你嗓子不行。再说一次。”
“有老板要点酒。”赵文峰牙关咬紧：“我去上个厕所，你帮我送一下。”
“你是经理吗？我归你不管。”杨明耸肩摊手：“跟我没关系。”
赵文峰额头青筋一跳，强忍下怒意，堆上一脸假笑：
“杨哥…帮忙吧。”
“叫声‘杨爷爷’试试。”
赵文峰险些气炸肺，终于崩不住底线：
“杨明，你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杨明懒怠地哼了一声：“不叫也成。反正我困了……你自己找别人送。”
赵文峰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呼吸粗重，却仍不死心：
“……好吧。”
话音一落。
“杨…爷爷…”
赵文峰几乎咬碎银牙。
而杨明却只是轻笑一句：“你说得小声点嘛。”
大厅一侧，几名男服务生低着头，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有人更过分，趁乱掏出手机，悄悄录制这段“好戏”。
并发进了会所内部的员工群——这分明就是一场活脱脱的小丑秀。
赵文峰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青筋暴起，怒火在胸膛里翻腾不止。
可他仍强压怒意，如同一头被逼入角落、只等猎物靠近便扑出的猛兽。
他在等一个机会。
只要杨明被他请进那间包房，所有受过的羞辱、所有踩在他脸上的脚印，统统都要用血来偿还。
“等着，到时候你必须跪下来给我磕响头！”他咬牙低语，眼底泛着猩红的狠戾。
一声尖锐的吼声骤然炸开——
“杨爷爷！！”
杨明依旧坐在沙发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角困倦的眼睛：“还懂得喊爷爷，总算不是完全不开窍。过来吧，给你亲孙子穿个鞋。”
四周服务生早已憋笑至极限，此刻听闻这话，顿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大笑。
有人捂着肚子，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赵文峰双眸赤红，仿佛有火山在其心底喷发！
但此刻，他的尊严、他的骨气，皆如碎玻璃洒落满地。
然而，一句反抗都没有。
他缓缓走过去，蹲下身，没有丝毫犹豫地替杨明系上鞋带。
那一瞬间，赵文峰心中的仇恨与屈辱交织成一根铁链，死死锁住胸口。
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很快……
很快。
“你能走着进来，偏要让人家给你当拖鞋，你这是脑袋进屎了？”杨明语气懒散，带着讽刺的余韵。
赵文峰冷哼一声，推开了包房的门，脸色阴沉：“别废话，赶紧送进去，都到了门口，还想在这儿耍贫嘴是吧？”
杨明也不计较，耸耸肩，拎着酒水推门而入。
房间内，许凯稳坐沙发上，一脸漠然。
三个保镖立于两侧，犹如冰冷塑像。
就在房门关闭的瞬间，三把黑洞洞的枪口已然对准杨明。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气氛如绷弓之弦，一触即发。
杨明目光微敛，眼底闪过一道锋芒。
面对枪口他连眼皮都没抖一下，神情淡然得宛如眼前只是几块塑料玩具。
“哈哈哈哈哈——”赵文峰突然爆发出一阵近乎癫狂的笑声，嗓音撕裂，双眼布满血丝。
“杨明啊杨明，这一次你是不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让老子喊‘爷爷’？呵！我现在就让你连爹妈都忘掉！你说，你还能不能嚣张？”
他一步步逼近，眼中只有狂妄和复仇的快意：“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爷？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像个蝼蚁一样站在三把枪面前！吓尿裤子了吗？”
可就在此时，杨明突然拉开一把椅，大大咧咧地坐下，随手斟了一杯红酒，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唇齿之间溢出一丝淡淡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