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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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雪白修长的大腿还霸道地挂在他身上。

他小心地将那条腿轻轻拿下,掖好被角。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循着哭声。

走向隔壁暖暖和囡囡的房间。

门虚掩着。

他轻轻推开。

房间里,小小的木床上,刚被接来不久的囡囡正瘪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往下掉。

而床边,站着他的女儿暖暖。

暖暖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囡囡。

似乎是这专注的目光,让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囡囡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于是,无声的抽泣,终于“哇”的一声,彻底爆发成了响亮的啼哭。

陈远快步走过去,蹲下身。

轻轻抚摸着暖暖的额头,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暖暖醒得这么早啊!”

暖暖被爸爸的声音惊动,缓缓抬起头。

“爸爸,以后……妹妹要在我们家吗?”

这个问题,让陈远的心微微一抽。

在女儿小小的世界里,突然闯入一个需要分享爸爸妈妈关注的“妹妹”,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

他摇摇头。

“不会哦。等囡囡的妈妈身体好了,就会把她接走的。”

“她只是暂时在我们家做客的小客人。”

听到这个答案,暖暖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小肩膀也放松下来。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以前,家里只有她和妈妈。

妈妈的世界里只有她。

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娃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陈远笑了笑,伸手抱起床上哭得小脸通红的囡囡。

“囡囡不哭了哦!叔叔抱!”

他学着记忆里别人哄孩子的样子,轻轻颠着,在房间里踱步。

然而,不管是前世浑浑噩噩的四十年,还是今生这短暂的重生时光,陈远都没有任何带孩子的经验。

哭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嘹亮,穿透了墙壁。

这份喧闹,终究还是把睡梦中的苏月给吵醒了。

她披着一件外衣,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房间门口。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的丈夫,那个在外面能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正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手足无措。

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怎么办”。

那笨拙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我来吧!”

苏月走上前,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她熟练地从陈远怀里接过囡囡。

说也奇怪,小家伙一到了她的怀里。

就像是找到了最温暖安全的港湾。

苏月只是将她贴在胸口,轻轻拍着背,口中哼着不成调的的摇篮曲。

不过几下,囡囡嘹亮的哭声就变成了委屈的抽噎。

最后,小脑袋一歪,竟在她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全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陈远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老婆,还是你厉害!”

他真心实意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可比他谈成一笔生意,要难太多了。

苏月将睡着的囡囡轻轻放回床上,又拉过暖暖,帮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她抬眼看向陈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别贫了,孩子是饿了。我这腾不开手,你去做点米粥,要熬得烂一点。”

“包在为夫身上。”

陈远拍着胸脯保证,随后转头,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地看着他们的暖暖身上。

“暖暖,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做早餐?”

暖暖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看着陈远,小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犹豫。

终于,她鼓起勇气,伸出两只小小的手臂。

小声说。

“爸爸,抱!”

在以前,那个混账的“陈远”面前,女儿永远是怯懦的。

别说主动要求拥抱,就连对视一眼,都会吓得浑身发抖。

而现在,她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这是接纳,是信任,是迟到了太久的父女亲情。

陈远的眼眶,有些发热。

“好嘞!”

他压下心头的激动,哈哈一笑,弯下腰。

一把将暖暖举了起来,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咱们骑大马喽!”

“呀!”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暖暖惊呼一声。

随即就变成了咯咯的笑声。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陈远的头发,兴奋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变矮小起来了。

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心点,别摔了!”

苏月在后面有些紧张的叮嘱着。

但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背影,她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阳光透过窗户,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厨房里,很快就传来了父女俩的笑闹声。

苏月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

这真的不是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吗?

……

厨房里边。

陈远将暖暖放下来。找了一张高脚凳子,让她坐在上边。

也能看得到自己在干嘛。

陈远开始做早饭。

自从家里富裕了一些。

现在的米都是精米。

陈远开火,将淘好的米放进锅内。

虽说一直以来都是苏月照顾自己,但是一些简单的菜,自己还是会做的。

动作虽然不熟练。

但是并不妨碍他享受烹饪的过程。

米粥在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香气也开始蔓延整个厨房。

暖暖看着陈远。小鼻子使劲嗅着米粥的香气。

“爸爸,好香啊!”

陈远摸着暖暖的小脑袋。

“一会熬好了,就给暖暖和妈妈吃饭。”

手中则是为了不粘锅,不停的搅拌着。

数十公里外的市里。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了巷子口。

车窗摇下,露出彪哥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

他看着那栋紧锁着院门的二层小楼,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寒光。

“查到了吗?”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副驾驶上,之前那个点头哈腰的小青年,此刻正襟危坐,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查……查到了一点,彪哥。”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买主叫陈远,是下面乡镇来的,最近在倒腾一种叫……叫‘艺术玻璃’的东西,听说赚了点钱。”

“艺术玻璃?”

彪哥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