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陈远的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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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块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陈远这边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被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子,当着面,如此干脆利落地废掉了自己的同伙。

这比一刀杀了他还难受。

“我操你妈!”

大块头双眼瞬间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跳,理智的弦彻底绷断,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抡起手中那根沉重的撬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陈远的脑袋横扫而去!

这一击,带着要将人活活砸成肉泥的狠厉。

空气被撕开,发出呜呜的悲鸣。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击,陈远却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他不闪不避,就在撬棍即将临头的刹那,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下一沉,同时向左侧平移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

分毫不差。

呼啸的撬棍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砸在身后的墙壁上,爆开一蓬水泥碎屑。

大块头因为用力过猛,身体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僵直。

高手相争,刹那便是永恒。

陈远动了。

他下沉的身躯如同捕食的猎豹,拧腰,发力,手中的钢管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比撬棍更快、更刁钻的轨迹。

后发,却先至!

“噗!”

那不是骨头碎裂的脆响,而是膝盖骨被钝器从侧面猛然击中的闷响。

大块头的右膝盖,以一个反人类的角度向内凹陷,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他的神经。

“啊——!”

他发出比瘦猴更凄厉百倍的惨嚎,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就要跪倒。

可陈远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一击得手,手腕顺势一抖,钢管的轨迹没有丝毫停滞,向上扬起,精准无比地敲在了大块头紧握撬棍的右手手腕上。

“咯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腕骨应声而碎。

沉重的撬棍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咚!”

大块头庞大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恰好与另一边跪着的瘦猴凑成了一对。

巷子里,只剩下两人此起彼伏的惨叫。

陈远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

他用钢管的末端,轻轻拨开大块头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然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扎进两人的耳膜。

“你们的老大,在阿良的房子里?”

“除了你们,还有几个人?”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语调。

但这一次,带来的压迫感,却比刚才强了十倍、百倍。

他不是在问。

他是在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少受点罪的机会。

惨叫声戛然而止。

大块头和瘦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脸上没有暴戾,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可就是这份平静,让他们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魔鬼。

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心理防线,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我说!我说!”瘦猴抢先开了口,生怕说慢了半秒,那根钢管就会敲碎自己另一条腿,“刀……刀疤哥!我们老大叫刀疤哥!”

“他在……他在阿良那个铁皮房里!就是垃圾站最里面那个!”

大块头见瘦猴抢了先,也顾不上疼痛,连忙补充道:“还有三个人!加上刀疤哥,一共四个人在那边!他们……他们都带着开山刀!管制刀具!”

为了活命,为了不再承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他们几乎是争先恐后,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吐了出来,连对方持有武器这种关键情报都毫不犹豫地出卖了。

陈远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

情报,到手了。

刀疤哥,四个人,管制刀具。

他没有再问,也没有再看地上那两个蠕动的身影一眼,俯下身动作麻利地从两人身上搜出了手机,揣进自己的兜里。

这个动作,让刚刚交代完一切的两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他拿走手机,是为了防止他们通风报信。

从一开始陈远就没打算放过垃圾站那边的人。

做完这一切,陈远提着那根前端沾染着血迹和碎肉的钢管,转身离开。

他没有再理会身后那两道绝望的目光,也没有理会那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他一步一步走出了这条阴暗潮湿的小巷,外面的光线照亮了他年轻却冷硬的侧脸,也照亮了他手中的钢管。

陈远没有停留,朝着垃圾站的方向径直走去。

垃圾站内,空气里弥漫着腐烂食物和劣质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一个光着膀子,脸上斜拉着一条狰狞刀疤的男人,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

他就是刀疤。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开山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寒芒。

在他看来,让大块头和瘦猴去解决一个毛头小子,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那两人是跟着他一路从血水里滚出来的,下手又黑又狠,对付一个陈远,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下人回来,就把那个叫阿良的小子处理掉,永绝后患。

他的目光扫向角落。

阿良像一团被丢弃的破布,蜷缩在那里,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刀疤看了一会儿,忽然没来由地叹了口气,那张横肉丛生的脸上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用刀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声音有些沙哑。

“你也别太怪我。”

“要怪,就怪你跟那个叫陈远的扯上了关系。”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不带任何感情。

缩在角落里的阿良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抬起头,乱发下,一双眼睛里瞬间燃起汹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刀疤脸上。

但那股恨意只出现了一刹那。

下一秒,就被更深的恐惧和卑微所取代。

他飞快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抖抖索索地说:“疤……疤哥,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不怪你……真的……”

刀疤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看见了。

看得清清楚楚。

那小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毒,骗不了人。

不过他没吭声,一只老鼠的怨恨,需要理会吗?

他只是觉得有些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