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不退反进,左脚踏前一步,欺入对方怀中,右手化掌为刃,快如闪电,狠狠劈在对方持刀的手腕内侧!
“啪!”
一声清脆的击打声。
马仔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被铁锤砸中,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开山刀,再次坠地。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陈远已经贴近,左手抓住他的肩膀,右手扣住他的手肘,双臂交错发力,猛地一绞!
“咔——啦!”
比刚才更加恐怖的骨骼脱臼声响起。
右边马仔的肩膀,被硬生生卸了下来!
“呃啊啊啊啊!”
非人的惨嚎,响彻整个垃圾站。
两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打手,此刻一个抱着手腕,一个托着肩膀,像两条烂泥一样瘫倒在地,除了翻滚和哀嚎,再也做不出任何一个有威胁的动作。
兔起鹘落,不过三秒。
胜负已分。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空气中,只剩下两个马仔因剧痛而发出的,压抑不住的抽气和呻吟声。
沙发前,刀疤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了。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他眼中的暴怒和嚣张,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取而代D之的,是泉涌而出,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巨大惊恐。
他看到了什么?
这他妈的是什么?!
那不是打架。
那根本不是街头斗殴!
那是……处刑!
不带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每一个动作,都只为了一个目的,摧毁对方的战斗力。
这种手法,他只在那些讲述顶尖特工或者杀手的电影里见过!
一个普通人?
去他妈的普通人!
哪个普通人能有这种怪物般的身手和冷静到可怕的心理素质?!
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刀疤感觉自己的双腿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角落里,阿良也彻底看傻了。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此时的阿良看着陈远那并不算魁梧的背影,此刻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陈远对身后地面上两个废物的哀嚎,充耳不闻。
他甚至没有低头再看他们一眼。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眸子,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锁定了沙发上那个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目标。
刀疤。
陈远的脚步,动了。
他一步,一步,朝着刀疤走去。
寂静的铁皮房里,他的脚步声,不重,却像死神的鼓点,一下,一下,狠狠地敲在刀疤的心脏上。
“咚!”
刀疤的心,猛地一沉。
“咚!”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咚!”
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
他想跑,可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沉重无比,根本不听使唤,他想喊,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少年,那个他眼中的从没放在眼里的少年,此时正一步步走向自己,让自己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陈远走到了沙发前,停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满脸横肉,此刻却抖如筛糠的男人。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种无声的审判,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折磨,刀疤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嘶哑,尖锐,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颤抖。
“我……我告诉你!我大哥是虎爷!是城西的虎爷!你动我一下,他不会放过你的!”
陈远终于有了反应。
他微微歪了歪头,然后,嘴角向上,缓缓咧开。
那是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灿烂,也更加森然的笑容。
“虎爷?”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俯下身,凑到刀疤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很快,就不是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刀疤甚至来不及思考那句“很快,就不是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只感觉耳边一阵劲风刮过!
陈远那凑近的身体,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和速度,瞬间完成了动作。
“咔嚓!”
一声脆响,清晰得像是有人在他耳边掰断了一根干枯的树枝。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从他的左肩瞬间爆发,席卷全身!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束缚,凄厉地回荡在封闭的铁皮房内。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刀疤的惨叫还没落下,眼前又是一花。
“咔嚓!”
右肩,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剧痛。
他的两条胳膊,像是两条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口袋,无力地垂了下来。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想要挣扎,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陈远的手已经向下,扣住了他的脚踝。
“不……不要……”
刀疤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惊骇欲绝地嘶吼。
“咔嚓!”
“咔嚓!”
又是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干脆利落,四肢全废。
剧痛如同翻涌的岩浆,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疯狂灼烧。
刀疤像一滩烂泥,从沙发上滑落,瘫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哀鸣。
泪水、鼻涕,混杂在一起,将他那张狰狞的脸变得滑稽而可悲。
他这辈子,横行霸道,打断过别人的腿,捅过别人的腰子,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惨状,也曾以此为乐。
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种纯粹到极致的痛苦,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完了。
他这辈子,都完了。
角落里的阿良,目睹了这短短几秒内发生的一切,一股热流从他的裤裆处涌出。
腥臊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吓尿了。
他牙关疯狂地打颤,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看向陈远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陈远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甚至没有弯腰,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滩蠕动的烂肉。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