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才是一家之主!在这个几十坪的空间里他才是王!
“我CNM!!”周振山正要捞起木头凳子砸过去,可腹部一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踹倒在了地上。
他正要破口大骂,拳头却狠狠落在了他脸上!
周洋一句话都没说,可是一拳接着一拳,周振山立刻哀嚎了起来:“RNM!!你敢!!”
“逆子……逆子——!!啊啊……别、别打了!!”
“住手!我日你先人……住手!啊——!”
李翠芬捂着嘴,浑身颤抖地靠在墙边,眼前这一幕她想都不敢想!
二妹周芸,四妹周雪全都震撼地大张着嘴看着这一幕。
周平安瞳孔都在地震,这是那个平时木讷,老实,任劳任怨的大哥?
“周洋你做什么!!”李翠芬终于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可她的力气哪儿有长期干活的周洋大?马上就被甩到了一边。
“天啊——!造孽啊!!”眼看拉不开,她拍着地面哭喊了起来:“就为了一件衣服,逆子要打死他爹了!”
看到周洋直起身子,她哭得更大声了:“我们周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孽种!老天不开眼啊!来道雷劈死他吧!”
周洋擦了擦手,周振山大虾一样缩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
他没感觉畅快,只感觉不可思议。
这么色厉内荏的窝里横,自己是怎么被他揉搓了几十年的?
摇了摇头,他寒声道:“通知一件事。”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李翠芬也停止了哭闹。
“以后我跟这个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我哪怕死外面了,也不用你们收尸。”
“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有事也别找到我头上,免得我恶心,听懂没有?”
没人回答。
没人敢回答。
周洋也不管他们回答与否,直接打开门朝外面走去。
听不懂?
不放在心上?
没事,自己会教他们做人!
就在大门要关上的时候,李翠芬的声音猛然响起:“你站住!”
看着周洋脚步不停,李翠芬高声道:“走!有本事你就走!走了你就别想回来!”
“没有周家的姓氏,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以后媳妇儿都娶不到!有哪个瞎了眼的看上你!也没家里人给你站台!”
咚——!大门重重关上,将李翠芬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她脸都气得发白,咬牙去将周振山拉了起来。
周平安忍不住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妈,那我读书的事……”
李翠芬正在给周振山上药,对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得李翠芬又心惊又心疼。
听到宝贝儿子的话,她心中一边暗骂周洋下手黑,一边气道:“你读你的!大家都看到了,是你们大哥自己不读的!”
周振山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大骂:“读书读书!读你MLGB!!”
“要不是你的馊主意,老子能和他打一架?现在人走了你来干活……滋!”
动作太大扯到了嘴角伤口,他顿时疼得呲牙咧嘴,也说不下去了。
李翠芬小心地擦着伤口:“担心什么,他说和家里没关系就没关系?血浓于水,我们可是亲父母!”
她没好气说道:“一个十四五的小娃娃能干嘛?被欺负了还不是哭哭啼啼找家里人撑腰?”
“没有父母之命,他以后敢娶媳妇?谁给他站台?”
“哪怕就是死了,周家不允许他进祖坟,他就得磕着头求回来!”
对于周洋今晚的叛逆……对,就是叛逆,她一点儿没放在心上。
看着激烈,谁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
自己过?
说得好听!
过不了几天他就得乖乖回来,自己是他父母,他就该孝敬自己!
到时候,新账老账一起算!
…………
川东部平原几乎不见雪,可川西是连绵大山,西林县位于海拔四百多米的地方,冬天雨夹雪很常见。
双河村有四十来户人,不大不小,这年代还没有通电,村里只有零星的烛光从各家窗户透出来。
以后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可这并不让周洋感觉困扰,反而如同脱离囚笼的雏鸟,终于展开双翼一般的愉悦!
他快步朝着村里走去。目标非常明确——李老师家!
第一,他需要询问李老师免费读书的政策,上一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学校允许他免费读书的?
第二……那就是李老师的女儿应该要生病了,开始只是普通的发烧,大家都没有太注意,可连续好几天高烧不退,等送到医院已经转化为脓气胸!
如果他记得没错,因为县里的医疗条件本来就有限,再加上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今年五一的时候,老师的女儿李辉玉就会病逝!
这件事当初闹得很大,他打工的时候都听后来的工友说过好几次。
这么说吧,他上去就问自己能不能免费读书,哪怕有这个政策,李老师凭什么帮他争取?
可如果他能救下李老师的女儿……一旦有了免费就读的名额,都不用他开口,李老师绝不会做第二人想!
“可惜,我只是知道李辉玉生病的确切时间,只能肯定就是这几天。”
能不能遇上,他也没法肯定。
就在他思绪翻飞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小洋子?”
周洋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村中央,一栋三层小楼外,一位瘦削的男子正和自己两个儿子一起贴着福字。
男子看了看周洋,对方缩着脖子打着抖,身上的破棉袄根本挡不住风。
他也知道周家的破事,但这毕竟是家务事。
心中叹了一声,偏头道:“狗蛋,去给小洋子倒杯水,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