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激烈的交锋总算暂时停了下来，尘埃缓缓落定。
观音菩萨的身影消失在浩渺的天空之中，我呆呆地望着白素贞和小青离去的方向，她们的身姿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疑惑：难道这白素贞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她们与许仙之间的那种情感，真的就只是单纯至极的真爱，没有半点儿杂质？
满心困惑的我，脚步异常沉重，一步一步地回到了金山寺。寺里的钟声悠悠响起，声音悠扬而又深沉，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但此刻，这熟悉的钟声却没法让我内心的波澜平息下来。
我走进禅房，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周围安静极了，可我的内心却乱成了一锅粥，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闭上眼睛，拼命想让自己脑海中的思绪平静下来，可怎奈白素贞那坚定无比的眼神、许仙那苦苦的哀求，还有小青那一脸的愤怒与满心的不甘，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就在这时，一个老和尚缓缓地走了进来。他的步伐沉稳又安详，每踏出一步，似乎都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和无穷的智慧。
“法海，你是不是正在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疑惑呢？”师傅用那温和的目光看着我，他的眼神仿佛能一下子看穿我内心深处每一丝一毫的纠结。
我抬起头看向他，眼中满是迷茫和困惑，开口说道：“师傅，我一心想着降妖除魔，难道我做错了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大道正义，想要保护人间的安宁太平啊。可是如今，我居然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了。”
师傅缓缓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连绵的青山和碧绿的流水，悠悠地说道：“法海啊，你的初心也许并没有什么错。但这世上的事儿啊，件件都有它的因果关系，不能一刀切，简单地去判断。这世间的善与恶，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界限分明。”
我紧紧地皱起眉头，急切地反驳道：“可是师傅，妖终归是妖啊，它们邪恶的本性怎么可能改得了？它们生来就有迷惑人心、为非作歹的本事，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不管不顾呢？”
师傅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一丝宽容和理解，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心要是善良的，哪怕是妖也会善良；心要是邪恶的，就算是人也会作恶。妖和人一样，都有好有坏。不能仅仅因为它们是妖，就一口咬定它们肯定是坏的。你得用心去仔细分辨，不能仅仅只看表面现象和那些一成不变的观念。”
我沉默不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师傅接着说道：“就好比那白素贞，为了许仙，她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甚至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担保。就她这份深情，难道还不能说明她的心里有善念存在吗？也许她确实违背了人妖不能相恋的常理，可这并不代表她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邪恶的呀。”
我忍不住说道：“可是师傅，人妖相恋，这说到底还是违背了天道，肯定会带来一些无法预测的后果的。”
师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天道这东西变化无常，又有谁能够真正把其中的玄机给参透呢？也许这正是对咱们的一种考验，让咱们在这纷繁复杂、乱如麻团的世事当中，学会去洞察事情的真相，学会宽容和理解。法海啊，你好好想想，咱们走在这降妖的道路上，难道遇到的每一个妖都是罪大恶极、无恶不作的吗？”
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嘟囔着嘴说：“那万一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不小心跑了出去，危害了人间，那可怎么办？”
师傅微微一笑，说道：“法海啊，不是还有咱们在嘛。但咱们也不能因为害怕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出现的危害，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妖都当成坏蛋，打入罪恶的深渊啊。你想想看，之前你降伏的那些妖里面，是不是有的确实是恶贯满盈，但也有的其实是被冤枉的呀？”
我喃喃自语道：“充满智慧和慈悲的心……”
师傅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法海啊，修行这条路又长又难走，每一个选择和决定都需要咱们认真思考、反复斟酌。这次的经历，说不定就是一个能让你成长、让你领悟的好机会呢。就像你之前降伏的那些妖，有的确实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有的也许真的只是被误会了。咱们得学会分辨清楚，不能错怪了好妖，也绝对不能放过那些坏妖。”
我抬起头，看着师傅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问道：“师傅，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师傅微笑着回答：“你要静下心来，认真倾听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千万别被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和偏见给干扰了，要用你的真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的善与恶。遇到事情的时候，多思考思考，多观察观察，别着急忙慌地下结论。”
我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师傅，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好好思考您说的这些话的。”
师傅欣慰地说：“好啦，去吧。希望你能早点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答案。”
我再次闭上眼睛，又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当中。禅房里安静得很，只有那微微的风轻轻地拂过窗幔，发出细微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我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窗外的阳光明媚极了，洒在庭院里，一片金黄灿烂，好看得很。我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和白素贞她们对峙的场景，她们每个人的表情、每一句话，都在我的心里不停地打着转儿。
就在这时，小沙弥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法海大师，寺外有一位施主求见。”
我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位老者走了进来，他满脸都是忧愁，说道：“法海大师，我家这几天老是发生一些奇怪得要命的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来想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妖邪在捣乱啊？”
我赶忙说道：“施主您别着急，慢慢跟我讲讲具体是怎么回事。”
老者着急忙慌地说：“大师啊，我家的鸡每天都少好几只，晚上还总是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吓得我整夜整夜都睡不好觉。我就寻思着，是不是有妖怪跑到我家来偷鸡啦？”
我安抚他说：“施主您先别慌，我这就去您家查看查看。”
到了老者家中，我里里外外仔细探查了一番，发现原来只是一只狐狸在搞鬼。
我对老者说道：“施主，不是什么妖邪，就是一只小狐狸而已。我已经把它赶跑了，您就放心吧。”
老者千恩万谢，激动地说道：“大师啊，真是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这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我笑着说道：“施主您太客气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别自己先把自己吓得够呛。”
回到寺中，我不禁感慨万分：“看来，真不能随随便便就断定所有事情都是妖邪在作祟啊。”
回到禅房，我继续思考着师傅的教诲和自己的经历，心里的那些疑惑似乎渐渐有了一点儿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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