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毒了!我能解!”
她拼尽全力的出声,一句话,止住了男人的动作。
男人紧盯着沈知凝,似是在质疑。
沈知凝补充道,“你毒深入骨至少十年!帮我一次,我能救你!”
眼前这男人,身上自带贵气,想必是京中哪位深居简出的贵人之子。
只不过京城里她没见过的贵人少之又少,这人到底是谁?
她犹豫的片刻男人已经收回手,嗓音冷冽:“如何信你?”
“……”
沈知凝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贴身玉佩,“这是我未婚夫的定亲信物,我若食言,我和信物任你处置!”
男人垂眸凝视信物,神色难辨。
“能不能帮,一句话!”
她真的控制不住了!
沉默片刻后,男人将信物放进怀里,抬起手朝着沈知凝的后脑勺一敲!
“我……”
沈知凝骂他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男人脸色阴沉的将人丢在一旁,掏出帕子擦手。
马车外,一道黑色身影闪现,恭敬询问:“主子,可要灭口?”
撞见主子毒发,这人必须死!
然而,出乎墨一预料的是,马车内,男人沉吟片刻,随即低声道:“封锁本宫回京的消息,另外,改道永安侯府。”
*
沈知凝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后脑勺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诈尸。
她揉着脑袋起身,仔细一看,竟发现这是她前世未出阁时的闺房!
难道是做梦吗?
她忙起身,打开门的瞬间——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门外,一个浑身青绿的小丫鬟正端着干净衣物进来。
见到沈知凝,小丫鬟皱着小脸愤愤道:“新科状元又如何?一个穷酸书生罢了!小姐您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沈知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丫鬟,“宝珠?”
“啊?”
宝珠一回头,就看见沈知凝双眼通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小丫鬟几时见过沈知凝这番模样,当即吓得脸色苍白,急忙道:“小姐恕罪!奴婢说错话了!”
前世宝珠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曾多次提醒过她提防苏玥儿。
可苏玥儿本就是远房孤女,又寄人篱下,她生怕她被人看轻了去,所以不仅待她如亲姐妹,更是不许下人多说一句她的不是。
后来苏玥儿入了太傅府后,更是提醒过自己苏玥儿与傅云泽的关系不菲,是她不肯信,还斥责她。
最后自己被傅云泽这个人渣囚禁在水牢之后没多久,就听闻宝珠偷窃被傅云泽杖毙了。
想到这些,沈知凝又心疼又愧疚。
她揉了揉眼睛,拉着宝珠的手摇头:“没事。你刚说什么?”
“奴婢说,那新科状元前来寻小姐,说是有要事。啊呸,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小姐是他……”
宝珠的话还没说完,沈知凝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新科状元,傅云泽!
他还敢来!
沈知凝刚来到花厅,就看见花厅内,一道身影背对着自己。
饶是一个背影,沈知凝也一眼认出了他!
沈知凝眼眸猩红,前世的仇怨,不甘,悲愤瞬间涌上脑海,冲垮她的理智!
云泽转身,看见眼前的白衣少女,正要开口:“沈……”
“砰”!
没等他话出口,就被沈知凝拎起衣领,狠狠地砸了出去!
‘噗’!的一声。
一口血喷了出来。
傅云泽本就瘦削的身材仿佛被摔散了架,面色苍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下可是得罪过沈小姐?”
他擦了擦嘴角,仪态和礼数丝毫不减。
配上这副不卑不亢的姿态和白净的皮相,饶是任何一个女子见了只怕也会忍不住心动。
然而,沈知凝此刻看他的眼神里只有恨意!
傅云泽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微微蹙了蹙没,恭敬道:“在下初入京城,如果哪里得罪了沈小姐,还请沈小姐恕罪。”
“我若是不恕呢!”
沈知凝死死地瞪着眼前足足年轻了十岁的傅云泽。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人,前世欺骗她,利用她,背叛她!
明明就是他为了走捷径而设计娶了她,却还要作出一副惧于权势忍辱负重的样子,当真是虚伪!
傅云泽似乎也没料到沈知凝这么不客气。
他皱了皱眉,低声道:“那,任凭沈小姐处置!”
“我要你死!”
沈知凝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知道傅云泽有多虚伪!
也知道这副皮囊下,是一颗多么肮脏龌龊的心!
所以,今生她倒不如直接杀了这个畜生,再以死谢罪!
然而,没等沈知凝手中的长剑落下,傅云泽突然从怀中摸出一物,“敢问,这可是沈小姐的东西?”
一件红色的肚兜下,郝然绣着一个凝字。
沈知凝动作一僵。
她的肚兜怎么会在傅云泽这里?!
沈知凝强压下心中的恨意,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肚兜,冷笑:“你在威胁我?”
“沈小姐误会了,在下是来物归原主的。”
“哦?”沈知凝并未接过肚兜,反倒是冷冷的打量着傅云泽:“本小姐乃永安侯府嫡女,当今太子未婚妻,你今日无缘无故拿着一件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垃圾便要污蔑我的清白!你好大的胆子!”
沈知凝微微一动,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臂上的一抹鲜红。
傅云泽见沈知凝动怒,当即解释道:“在下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沈知凝鄙夷至极,“证明给本小姐看!”
如今的傅云泽不过是新科状元,毫无背景。
而她,是永安侯府嫡女。
傅云泽今日来本就是为了卖好,她在赌,他不敢与她撕破脸皮。
果不其然,傅云泽犹豫片刻后,沉声道:“沈小姐想要在下如何证明?”
“我要你在永安侯府门外跪三个时辰,磕头赔罪!”
“沈知凝!”
“做不到?”沈知凝冷笑:“既然你做不到,那本小姐不介意亲自去禀报陛下,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小姐的名节要紧!”
“你……”
傅云泽咬紧牙关。
他虽出身比不上京城世家子弟,可因着这副皮囊,也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可,如今还不是他能够与永安府抗衡的时候。
半晌。
傅云泽这才一咬牙,“好。”
说罢,他脊背笔直,像是一副受尽欺压却依旧不畏权贵所折腰的模样,大步走了出去。
处理完了傅云泽的事,沈知凝这才回到自己的岐山院。
她的院落不似闺中女子的院落,没有花花草草,只有鸡鸭鱼虾,和一个不大不小的演武场。
此时,沈知凝刚进门,就看见站在院子门口等她归来的宝珠。
“小姐,奴婢方才去查探过了。”
“您房中的贴身衣物一件未少,这件衣物只可能是从绣房里传出去的。可府中绣娘都是几十年的老人,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只有一人有这个嫌疑……”
这人就是寄住在侯府,能够自由出入绣房的苏玥儿!
这话宝珠没说出口,可沈知凝又怎会不明白。
她拍了拍宝珠的手,了然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小姐?”
“你放心,胆敢算计本小姐的人,可以开始挑一挑坟头了。”
“小姐的意思是……”
沈知凝低下头,在宝珠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