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寺庙和神社不光是烧香拜佛的地方。
居然还能开跳蚤市场，这信息对绫梦来说冲击不小。
她今天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觉得有点像误入了一本奇怪的小说。
摊贩的商品五花八门，食物、和服、旧书，甚至还有一些分不清是宝贝还是垃圾的东西。
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像在等待命运的馈赠。
“你不会是打算在这卖东西吧？”她斜眼瞥了身旁的水户，满脸狐疑。
毕竟水户是空着手来，还能变出什么好东西？
“卖东西？”水户挑了挑眉，“我是来买东西的。”
“买？你还能在这买啥？”她小声嘟囔，“该不会是买破铜烂铁吧……”
“你这么想，可就小看我了。”水户笑得神秘兮兮，“先进去逛逛再说。”
“行吧……”
说实话，她对水户的变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分开一年后再见，他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过去，他最讨厌这种吵吵闹闹的地方，现在倒是主动提出要来，还一脸期待。
“你盯着我看干啥？”水户忽然回头，眼神像发现秘密一样闪了闪。
“没……没啥。”绫梦有点慌，“只是觉得你变了好多。”
“人总是会变的嘛，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变化是成长的标志。”
绫梦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你这成长的方向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两人继续逛起市场，绫梦一边拽着水户的手生怕走丢，一边左顾右盼。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好奇得不得了。
“……这是破的陶器吧？”她指着一个摊位上的残次品，满脸震惊，“真有人会买这个？”
“你可别小瞧了这些东西。”水户一本正经地说，“世界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买家，说不定还有人专门收集这种东西呢。”
绫梦翻了个白眼：“那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这种人。”
水户没理她，自顾自地在一个摆满旧明信片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绫梦凑过去，看着一大盒泛黄的明信片，不禁发出灵魂拷问：“谁会买这种东西？”
“东西的价值是看人的。”水户应了一句，然后随手翻开一张明信片读了起来，眼角带着几分笑意，“过去的人写信可真是有意思。现在发个消息几秒就到，他们得等上好几天甚至几周才能收到。”
“我可受不了那么慢。”绫梦哼了一声，“有人十分钟没回消息，我都要怀疑人生了。”
水户笑了笑，继续翻明信片，忽然抬起头问她：“对了，梦，你知道世界上最短的信是什么吗？”
“啊？是什么？”绫梦歪头，“快讲快讲！”
“是维克多·雨果写的。他担心自己新书销量，就给出版商写了一封信，信里只写了一个问号。”
“然后呢？”
“出版商回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一个感叹号。”
绫梦听完哈哈大笑：“这证明书卖疯了吧？”
“雨果和出版商的关系非常密切，一个符号就足以让他们彼此理解。”
“我明白了，这就是世界上最短的信。”
“但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就像我们吗？”
“啊？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今天出门时，你知道我想吻你，你也……
“别在公众面前说这种蠢话！”绫梦脸红了，紧紧地闭上了嘴，感到尴尬，但同时又很高兴。
因为水户这话的意思是在说，他们彼此很了解。
“对了，他写的书是什么？”
“他的书很厚，要不要试试？”
“行啊，看起来挺有趣的。”
“我房间里有一本，你今晚来拿。”
“……”
绫梦耳根一红，瞪了他一眼：“你……你不正经！”
水户却笑得云淡风轻：“你想啥呢？我只是单纯想让你看看书。”
绫梦心里气鼓鼓的，但又没办法反驳，只好一边继续逛一边思考，水户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变得这么“厚脸皮”。
“请问，这个盘子多少钱？”
听到水户开口，绫梦愣了下：“你要买盘子？”
水户看了她一眼，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先不要说话。
绫梦强行忍住吐槽，目光停在那盘子上。
这盘子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贵重物——柔和的海蓝色，上面印着圣诞老人的图案，像某个廉价品店里常见的存货。
“每个100日元。”摊主一脸笑意地开价。
水户却皱了皱眉，语气不慌不忙：“100日元？好贵啊！如果我全包了，能便宜点吗？”
“全包？”摊主眼睛一亮，“既然你要买光，那每个50日元吧！”
“成交。”水户笑得春风得意。
摊主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连忙把桌上的十个盘子打包给他。
交易完成后，他拉着绫梦头也不回地往市场深处走去。
“等等！”憋了半天，绫梦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为什么买这么多盘子？难道你准备在家开饭馆？”
水户淡定地挑了挑眉：“这些可是皇家哥本哈根圣诞盘子。随便一张在网上能卖两万到三万日元。”
“啥？！”绫梦差点没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那堆盘子，“你是说这些盘子值两三万？！”
“没错。”水户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指了指装盘子的袋子，“我花500日元就买下了十个，怎么算都稳赚不赔吧？”
绫梦一时语塞。她对水户渊博的知识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水户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第一，她一次也没有打败过他。
但此刻水户展现出来的见识，完全不是课本能够比拟的。
“所以，你平时的零花钱就是这么赚来的？”
水户意味深长地一笑：“算是吧。”
绫梦撅起嘴，嘴上说不出什么，心里却忍不住佩服。
但身为一个好胜的女人，她又不甘心认输，于是一路上不停地挑战水户的知识储备：“这个是什么？”“那个值不值钱？”
水户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口解答，回答得又快又准，搞得绫梦越发咬牙切齿。
最后，她直接拉住水户的手，彻底服了！
就在她打定主意不再质疑时，这家伙居然又停了下来，在一个卖旧书法的摊位前盯了半天，然后直接掏出150日元买了一幅旧书法。
绫梦畏手畏脚地走到他身边，东张西望一番，然后小声问道：“这次呢？这次能卖多少钱？”
水户没回答，反而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哎哟！”绫梦捂住额头瞪着他，“你干嘛？”
“别像个小偷一样鬼鬼祟祟。我买东西是光明正大的。”
绫梦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心虚地闭了嘴。
“午饭想吃烤肉还是鳗鱼？”
绫梦微微一愣，从这句话里，她瞬间明白了一件事——这家伙今天在跳蚤市场赚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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