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然是个仁帝,不代表他没有疑心,特别是在现在只有两个皇子的情况下,什么可能性都有。
“陛下,您让人查到的是什么。”皇后沈清婉,母亲曾也是侯府出身,是李玄然正妻,她的头脑不比男子差。
“十年前的事,很多被遣散的下人不是死了就是不知所踪,暗卫找了许久,才打听到姜川远曾出现在贫民窟中,不少人看到。”
“那里都是什么人,穷困潦倒,赌鬼,酒鬼,乞丐,比比皆是,他们熟知每一个官员,一遇到就堵车如同乞丐般要钱。”
“而姜川远,被要了不少次,基本乞丐都知道他,想来现在的姜家主母就是贫民窑里的人。”
暗卫跟他禀告这些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不妥,一个官员,找了一个粗鄙不堪的蠢妇来取代萧照雪,萧照雪的背景在朝野中也是排在贵女前面的。
那么,萧照雪呢?
萧家一年内陆续逝去,乃至萧家军群龙无首,看来是为了军权啊,朕都没死,都开始夺权了,这得看看是谁的手笔了。
三皇子府中,李承御年方十六,通房姬妾成群。其母后素性淡泊,不事争竞。李承御每思及异日太子李崇煊践祚,己须朝夕行君臣大礼,便愤懑填膺,难抑不平之气。
“来人,让姜川远过来。”外人眼里的李承御,温润尔雅,翩翩君子,只有后院那些土里的尸体才知道李承御是一个暴虐无度之人。
“臣见过三殿下,三殿下有何吩咐?”匆匆赶来的萧川远这段时日焦头烂额,宫里派来的两位嬷嬷,不用猜都知道,府里的丑事已四处漏风了。
“本王听闻,母后给姜听澜安了两个嬷嬷?”李承御半躺着在榻上,手里一颗一颗的转着玉串,眼也不抬的问着萧川远。
“禀三殿下,事实如此,两位嬷嬷已经进府多日,臣无能,连见上姜听澜一面都难,那院子被保得密不漏风,臣府上的下人,进了那个院子,就不在听我命令了。”
姜川远也很是无奈,他没想过帝后会插手他后宅,他区区一个五品,偏偏就给盯上了。
这些年宋明月悍妒成性,心如蛇蝎,虐女如草芥,既无闺阁之仪,又失母仪之范,举止乖张,全无教养。
而他偏偏没有阻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行为想必也被上报了,只希望宋明月的身份不被曝光,不然只剩死路一条了。
“本王有没有说过,姜听澜的命得留着,你连那泼妇都管教不了,将事情搞到如今这个地步,你告诉我,你怎么解决?”
“母后一插手,想必就是保姜听澜到底,其中肯定也有父皇的意思,你那八面漏风的后宅全程皆知。”
“必要时,就把宋明月弃了,不能被父皇查到任何蛛丝踪迹。”
李承御看着地上跪着的姜川远,心火越发旺盛,这个蠢货,要是毁了他的谋划,夫妻两都得死。
“殿下,殿下,我会想办法的,若无法阻止,那就提前将小女送进府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殿下的身份,应该可行。”
姜川远再次磕头,虽说如今距离及笄还有六年,养在三皇子府不一样是养,只要找的理由即可。
“姜川远啊姜川远,难怪你升不上去,就你敲不出东西的脑袋吗,不要也罢。”
“姜听澜如今十岁,我就这么心急的把一个孩童给要进府里等着她长大当妾吗?但凡我这么做了,我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李承御真的对姜川远感到晦气,要不是没得选,姜川远连见他一面都不配。
“滚吧,真是多余问你。”
姜川远动了动嘴,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只能退下。
姜川远受的气,少不了发在宋明月身上,主院到处是打砸声音,下人个个头都不敢抬不敢看,如果可以,更不敢听。
“宋明月啊宋明月,太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桃李满天下,偏偏你不是那颗桃,你连那树底下的肥料都不是。”
“如果不是萧照雪,你以为你能当我姜家主母?如果不是姜听澜,你以为你能巩固主母位置多年?”
“哪怕是太傅,你也只不过贱生子,寻常百姓都不会要你做正妻,你何德何能?”
姜川远当时无法做选择,他芝麻般的小官,无非是娶了骠骑大将军的女儿才得以出现在上等世家眼里。
可也就因为这个身份,萧照雪必死,姜川远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从姜听澜出生起,他就不曾管过这个女儿,故意让宋明月折腾,只为将来休妻之时有借口可用。
“姜川远!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我父亲,你以为你能高攀三皇子?我告诉你,无论我如何做,无论外面流言如何,无论宫里如何,你都得保我。”
“你可以不保,你可以试试看,这些年来,你可曾把我当正妻对待?从尘儿出生后,你便不与我同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你不过是个自私自利,薄情寡幸的狗东西,你说我连贫民百姓都不愿要,可如今,我还是你的正妻,我还是姜家主母,你又能耐我可?”
宋明月愚不可及,目空一切,自高自大,这些年来,仗着太傅的身份,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府里耀武扬威,丝毫不掩藏本性。
如今陛下肯定查出了什么东西,就连三皇子都如此表态,偏偏这蠢妇毫不自知。
“宋明月,拿着吧,收拾东西,滚出姜府。”姜川远懒得与宋明月多费口舌,三皇子命令以下,那怕是太傅来了,也有三皇子盯着。
宋明月看着那信封飘到她脚下,上面写着大大的两字“休书。”
她抖着手打开,她要看看姜川远如何写她!
“立此休书为证。妻姜氏萧照雪,德行有亏,乖张善妒。苛待亲女,暴虐无度;搬弄是非,致家宅不宁;忤逆尊长,违孝道纲常,实犯七出之条,理当休弃。”
宋明月看着上面的名字,萧照雪,可笑,连被休弃都是别人的名字,她不接受!
那封休书直接被撕了个粉碎,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喊着:
“我不走你又能耐我何?你写休书我就要接受?绝无可能,我死也要死在你姜家!你胆敢休我?那我就让你姜家彻彻底底的身败名裂!”
姜川远沉下脸,宋明月既然软的不吃,那就只能吃硬的了。
“来人,将主母关进月洁院,没有我命令,不准踏出半步,公子交由奶娘嬷嬷照料!”姜川远无视宋明月的话,直接下令。
“谁敢!我看谁敢!”
“你们不要命了!给我松开!你们这群贱奴!还不给我松开!”
“姜川远!你竟敢软禁我!待父亲知道,我看你如何交代!”
四五个小人死按着宋明月押到了月洁院,将门全上了锁,安排了侍卫轮流守着。
从院门口,都能听到宋明月在寝室的污言碎语。
只可惜,没人会在意了,从她被关禁闭,从姜川远的休书开始,她就失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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