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澜想了下，直接煮药，宋明月肯定不会喝，宋明月的吃食都是她自己的婢女做的，哪怕她被关押起来，也是一样。
闹羊花味苦涩，那么就熬成汁。
“嬷嬷，我要去厨房为母亲熬药，您无需跟着我了。”李嬷嬷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直接去了厨房，拿了两个药罐，再过一个时辰，就到晚膳的时间。
她一个药罐是正常的药，一个药罐只熬煮闹羊花，把闹羊花熬出浓汁，又偷偷的装进瓶子里，将药渣冲冷水，拧干，丢进柴火里烧。
正常的药小火熬着，等着进来准备晚膳的下人，宋明月是单独的一排灶炉。
她一边扇火，一边等着机会，只要下人一转身，她就不经意的滴了一些进锅里，每一道菜都下了一点，等下人准备送去给宋明月时，她顺势放上一碗药。
“这是我为母亲准备的药，治风湿关节疼痛的，你们一起送去，母亲要是不愿喝也不勉强，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劳烦姐姐代为转达。”
姜听澜交代完，就自己清洗药罐，反复清洗，反复用热水煮。
确认无误后才慢悠悠的回房吃自己的晚膳，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刚好，心情也很好，吃着真香。
宋明月看着面前的一碗药，那个贱人居然送药，明知我不可能喝，还故意送药，不可能是为了毒死她，这样她也跑不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她直接将药倒了，直接吃菜。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怎么吃什么都觉得苦，难道是那碗药让她产生错觉？
无论她吃什么，汤，菜，肉，鱼，米饭，全带着苦味，突然她反应过来，抽出了头上的银发簪，一个一个插进汤菜里，没有变色，无毒。
但凡姜听澜下的量多了，肯定能测出来，可闹羊花也是中药的一种，轻微少量的测不出来。
第一天夜里，宋明月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不管她喝茶，喝水，吃点心，都觉得发苦，其实是她的心里作用。
姜听澜压根不在意宋明月现在的情形，晚膳后就美汁汁的泡澡了，现在她格外的喜欢泡澡，能让她冰凉的心暖和一点。
李嬷嬷第二天一早突然问：“小姐，今日可要为主母煎药？”
她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要的，这不是跟大夫拿了几副吗，都熬完吧。”
“小姐，手尾老奴会为您处理好的，请小姐安心。”
李嬷嬷这话敲响她的警钟，她被看出来了，也是，这种小把戏，宫里多的是。
“谢嬷嬷提醒。”
这次熬药只用了一个药罐，毕竟已经有了一瓶浓缩的闹羊花了。
只是这次动手的，不是她，是李嬷嬷。
只是两天，宋明月就开始疯疯癫癫了，她连吃蜜饯都吃出苦味，每天都屋里喊着萧照雪要杀她。
让姜川远不得不亲自去看她，姜川远以为是宋明月装疯，目的就是为了引他过来。
但宋明月确实是疯了，直接将他当成萧照雪，疯狂的大喊。
这下他不能休妻了，如今宋明月疯病已经全府皆知，无论是弄死她或者是休妻，都容易被宫里两位嬷嬷知道。
他私下请了大夫，大夫意思是能治，但他不给治，只让下人日日夜夜的点着安魂香，让宋明月一直昏睡。
“小姐，主母想来是清醒不了了。”李嬷嬷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姜听澜头皮一紧，果然，李嬷嬷都知道了。
“小姐无需担心，小姐所做的只是自保，老奴自然是认同的，小姐若信任老奴，以后这种脏事皆可让老奴去做，免得脏了小姐的手。”
李嬷嬷不是迂腐的人，作为皇后的嬷嬷，后宅手段再恶毒的都见过，善良和手段并不相冲。
“嬷嬷，你会觉得我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吗？”姜听澜无法安心，这毕竟是皇后的人，她的所做所为都会传进帝后耳里。
“小姐，老奴不知道主母与您到底是因何对立，但小姐需要自保，任何手段都不要紧，只要小姐心中有底线即可。”
李嬷嬷说完便退到身后不再开口。
姜听澜定定的发呆，如今宋明月疯了，她背后的人肯定会动手，三皇子估计也会动手。
以她对三皇子的了解，此人表面温润尔雅，背地也是笑面虎一只，他肯定会有动作，得提前提防才行。
“嬷嬷，我说如果，如果三皇子突然要我入府做妾，我该当如何。”
姜听澜相信，此时此刻不会有人联想到三皇子突然要纳妾，还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子为妾。
“小姐，可能确认何时？”李嬷嬷立马靠近低声问。
“不知，无法确定，但肯定会发生。”姜听澜没有自己的人，程嬷嬷和李嬷嬷已经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很多事情她无法出手，也不能亲自去做。
“稍后小姐，我去喊程嬷嬷过来。”李嬷嬷很谨慎，声音很小。
片刻后李嬷嬷和程嬷嬷进来了，并且大开着门，没有关门，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我两侧，假装按着手臂肩膀。
“小姐，哪怕要纳妾，也需要及笄之后，若那位连及笄都等不及，我们需得先发制人。”程嬷嬷开口。
“等等，你们会告诉皇后娘娘吗？”姜听澜只希望别计划没成，就被帝后左右。
“小姐放心，只有皇后娘娘召我们回宫问起，我们才会说，我们不会私自回宫的。”李嬷嬷低声的说。
那就行，能拖后时间也不错，皇后不会轻易召她们回宫的。
“你们可有什么办法？”姜听澜没有看两位嬷嬷，只是盯着手里的杯子摩挲。
“小姐，想必您现在也不在意声誉，我们不防加一把火，您因多年被主母罚跪雪夜里，伤身与子嗣有碍，这是其一。”
“其二，对外公开，因为主母粗鄙不堪，又得了疯病，皇后娘娘特赦宫嬷嬷教导姜家嫡女。”
“其三，对外称嫡母病重，撑着自己病恹恹的圣体依旧要在旁侍疾，这个让下人传播出去即可。”
“其四，因嫡母重罚，与容貌有碍，无法见人，又因常年身体处于病态，要长期修养，院里是日夜不断的煎药，这个也由下人传播出去。”
“如此，小姐一个有疯病的母亲，自己又是病体又是毁容，正常人而言，别说纳妾，哪怕是吃酒间聊起只会笑话。”
“如果这样，那位还敢直接纳您做妾，老奴到时也会为小姐想办法的，小姐以为如何。”
程嬷嬷一口气说完，楞是把她说呆了。
“嬷嬷，还有一个可利用的点，就是乞丐，我从小和乞丐厮混，几乎全城的乞丐都认识我。”
姜听澜觉得，没人会娶一个当过乞丐的人，估计青楼女子都比她好。
“如此甚好，老奴明天就安排下去，小姐尽管安心。”程嬷嬷做事干净利落，说完就出了门。
“小姐，洗漱后早些歇息吧，事情可以慢慢来。”
“好。”姜听澜只希望事情能顺利些，能拖延一些时间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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