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听澜安稳打磨自己的同时,谢承霄也一样在自我打磨,只是多了一项任务,就是磋磨李承御。
他在大家的眼里始终是个孩童,而李承御为了收买人心,哪怕被谢承霄不经意间的侮辱,都得吞进肚子装大度。
自从李承御离京后,姜川远日夜流连花楼,与太傅的联系压根没有,这个情况下,姜听澜无法得到有用的信息。
只能每日都尽可能的学东西,她不想过度依赖两位嬷嬷,嬷嬷始终是皇后的人,随时都可能会走。
因此在她掌家的这段时间,不断的培养自己的心腹,就连给宋明月喂药都光明正大。
她以为这个时日会很快的结束,没曾想,一晃三年过去了。
李承御还没回京,而她的手已经伸进了牙行,茶业,酒楼,红楼,她以一个空头的名号自称是外来的商贾,每个店都投了点小股,安插了眼线进去。
还有三年,三年就要及笄了,她要抓紧时间发展自己,说不准哪天李承御就回来了。
这三年她努力着让宋明月不死却又疯癫,她那个父亲几乎住在花楼,由于没有什么特殊的节日,她那好父亲天天去上个朝就没事干了。
但她却改变了她在京城的名声,她为乞丐修了个能住的小宅子,开了个跑腿店,专门帮城里人跑腿送东西的小买卖,让他们能够自力更生。
她挪用了母亲不少嫁妆,把所有的乞丐发展成她的暗线。
母亲的嫁妆,区区宋明月是花不完的,更何况她那个儿子,如今九岁,被她丢给下人去养,明面上她安排了师傅教导,但私下她也交代了,若少爷不愿学,便不勉强。
导致现在九岁了,依旧大字也不识几个,三字经都背不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人,她要姜川远唯一的儿子成为一个京城的笑柄。
这三年,嬷嬷偶尔进宫禀告皇后娘娘关于她的所作所为,她不知道嬷嬷会说什么,但皇后一直没有让她进宫,证明目前还没漏出破绽。
而沙北军营,李承御从进营开始,军中皆是看不起他,只因他只会骑射,不懂兵法,也不懂搏斗,那骑射在皇帝眼里算是精彩的表演,在他们眼里可笑至极。
谢承霄从李承御进营第二天开始,就设计让他丢人现眼。
李承御到的第二日,没有任何军衔的他穿上了属于大帅的铠甲,那铠甲是谢承霄故意放在甲营里最显眼的地方,他每日都会擦的发亮。
整个军营五十万人,其中三十万是萧家军,大帅的甲便是如今他们唯一的念想。
当李承御穿着那套甲出现在练兵场时,立马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停下训练看着李承御一人。
李承御还以为这是大家对他的重视,殊不知背地里起了反心的人不少。
自从萧大帅逝去,这套甲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皇帝,每一个副将都存了反心,能够当副将的,没有一个是傻的,只是他们也在等一个时机。
当日李承御穿着甲到处招摇,硬生生的拉了一波他不知道的仇恨。
第三日,谢承霄主动告知李承御,关于甲的故事,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李承御觉得耻辱。
“见过殿下,小的是伙头军里的小兵,小的有事禀告,事关大帅...的盔甲。”谢承霄特意停顿,看了眼营帐里的其他兵,一个个都没看他。
“哪来的小孩子,现在吴将军是无人可用了吗,连你这么个小子都能来本王面前说话了?”李承御皱着眉,脸上挂着嫌弃。
“殿下,小的是自愿来的,将军看小的是个能吃苦的,才收了小的,望殿下吴恼将军。”谢承霄一字一句咬得很重。
“说吧,什么事,要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你就给我滚出去受军棍!”李承御依旧没有放在心上,语气间都是不耐烦。
“殿下,您昨日穿戴的铠甲是大帅的,这幅铠甲是军里唯一不能动的,它象征着萧家军的存在。”谢承霄低着头咬着牙,不看李承御的脸色。
“什么意思,什么大帅,你意思本王还不配穿这铠甲了?吴勇立算什么大帅?他算什么东西?”李承御还没反应过来是哪个大帅。
“殿下,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是军里都尊重这幅铠甲,它是原骠骑大将军萧云阙大帅逝去前一直穿的铠甲,没有第二件。”
“小的只是想殿下何不选其他的,您穿大帅的,会让军中认为您对大帅不敬。”谢承霄试探性的挑起李承御的脾气,看他如何应付。
若是他心机够深,那就不好弄他了,若是把军营当做他自己的,那就只能提前祝他自寻死路。
“什么!这是萧云阙死前穿的?晦气!死人的铠甲你们还留着,还不敬,就他一个老匹夫的甲,真当本王稀罕不成!”
“来人,给我脱了扔出去烧了!”李承御瞬间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对劲,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还把甲让他给穿上了,显然昨日那些小兵就是看他笑话!
“殿下!殿下,烧不得,烧不得啊!烧了军营会大乱的,求殿下放过这甲,有何军罚,小的愿一力承当,请殿下留下大帅的铠甲!”
谢承霄喊得很大声,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偏偏吴勇立带着副将来找李承御商讨他来军营的公务是什么,结果就听到这段话。
帘布猛然的被掀开,吴勇立厚重的声音从谢承霄的后背响起。
“要烧什么,什么军营大乱!谢承霄你在胡说什么!”吴勇立一进来就看着谢承霄的背影,立马意识到不对。
“禀主帅,昨日殿下穿了大帅的铠甲出去,小的今日想告知殿下,但殿下想把大帅的铠甲给烧了。”谢承霄顿感不妙,他的心思吴勇立肯定猜出来了。
“殿下,这小子说的话确实在理,大帅的铠甲是唯一的遗物,是萧家军的灵魂,若殿下今日烧了,怕是会引起军心不稳。”
吴勇立不管谢承霄是何目的,但是烧大帅的遗物绝对不行。
“你!行啊,如今连一个死人的东西我都动不得了?我!”
“殿下!殿下!”李承御的话没说话,就被他身边的亲信打断。
他靠近李承御的耳边低声道:“殿下,我们此行目的是为了收拢萧家军,您这要是烧了,恐怕我们这一趟白来了,且不再被军中人接纳。”
李承御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本就不是礼贤下士的人,他原以为来了之后,那些兵痞子不敢造次,会乖乖听令,毕竟他是带着旨意来的。
可如今连一个伙头兵都要来警告他,那谁都能踩他头上了,可亲信所言不假,他只能硬着头皮好好的将甲送回去。
“吴勇立,你把甲拿走,别在本王面前晃,我不至于跟一个死人的东西置气。”
李承御的嘴张口死人闭口死人,让吴勇立和谢承霄心里忍不住一顿。
面上两人应着是,将甲带回到甲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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