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沈锦宜快步走到青松湖边，从一旁树枝上抓了一把雪使劲擦拭着被齐泽宇抓过的手。
素衣递上手帕，“小姐既然这般厌恶他，又何须委屈自己呢？”
“你不懂，我就是要他觉得自己哪哪都好，最后掉进尘埃里。”她抬手招呼虎啸过来，“明日晚上，去他家里给他右胳膊松松骨。”
虎啸眼前一亮，摩拳擦掌。“好嘞！”
还是大小姐好，以前大少爷都不让他动手，虽然折腾一条胳膊不过小菜一碟，但总比啥都不干强。
反正都出来了，干脆沿着湖转一圈，就当是放松一下。
沈锦宜看着结冰的湖面，刚下完一场雪，出来的人不多，正好她不想被人打扰。
“小姐，前两日从老爷院子路过，隐约听见管家说了一嘴什么外面养着的人，您说会是什么人呢？”差点就给忘了，也就是现在得空了素衣突然想起来的。
“养人？外室？”沈锦宜说道，她手中折了一枝腊梅，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素衣点点头，“管家跟老爷说的比较小声，一般人听不见，不过奴婢自小耳力异于常人便听了一嘴。”
这倒是那死鬼老爹的作风，现在这位继室当初不也是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养的外室，如今都能在沈家狗仗人势了。
“有意思了，回头叫人去探探，说不定又多一位姨娘呢，热闹热闹。”
走了小半圈了，沈锦宜有些饿了，中午还没吃饭，“去明月酒楼吧，有点怀念那里的红烧肉了。”
“小姐还是爱那一口。”素衣笑着，“等回头奴婢就去偷学回来，天天做给小姐吃。”
沈锦宜将腊梅塞进她手里，点了点她的额头，“那你到时候被抓了，本小姐可不管了。”
素衣正要开口，就被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
“就是你这个贱人！”
一回头，只见一个长相平平的女子气势冲冲地走过来，身后带着两个丫鬟。
素衣将自家小姐挡在身后，“这位小姐，是否认错了人？”
徐佳冷笑，“你这张狐媚子脸，本小姐可不会认错，惯会勾引人！”
几天前她身边丫鬟看见齐状元跟一个女子私会，那女子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家，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看着眼前白皙美貌的小脸，徐佳更是怒火中烧，“给我抓住她，今天本小姐就要刮花你这张脸！”
说着身后的两个丫鬟就要上前动手，被素衣一脚一个踹倒在地。
沈锦宜皱眉，“我与这位小姐无冤无仇，你何必如此歹毒？”
“呵，无冤无仇？”徐佳上下打量她，“装什么无辜，你敢说你没有勾引齐状元？”
原来是齐泽宇的烂桃花，真是够了。
“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状元！”
今日提前打探过，这里不会暴露她，那就是前些日子还没回来时暴露的，不过沈锦宜可不打算承认。
“还敢狡辩！”徐佳踹向地上的两个丫鬟，“没用的废物，还不赶紧上，给本小姐抓住她！”
丫鬟露出的手腕上都是伤，沈锦宜看的来气，只想赶紧脱身，幸好这周围没人，否则让她这么一嚷嚷那才是说不清了。
“素衣，我们走吧！”沈锦宜拉着素衣就走，结果被徐佳一把扯住。
“贱人，你今天别想走！”徐佳挥起手炉砸向她，“去死吧！”
沈锦宜弯腰一躲，随后抬脚往她膝盖踢过去，对方没反应过来直接跪倒在地。
“给脸不要脸！”沈锦宜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不是谁你都惹的起！”
看衣着对方应该也是官家小姐，不过面生的很，她也好几年没参加过这些小姐们的宴会了，看来都不认识了。
地上都是小石子，这一跪下砸的可不轻，一时起不来只能恶狠狠地看着沈锦宜，“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那你得回去问你娘，不该问我！”
留下这句话，沈锦宜带着素衣离开，不管身后的人。
“小姐，她不会出去乱说吧？”素衣有些担忧。
“无碍，没人会信。”沈锦宜掀开帘子，外面又开始飘雪花了，“像她这般粗鲁行径，估计平日里没少得罪人。”
此时的沈锦宜真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素衣给她换了一个手炉，“还去明月楼吗？”
“去，为什么不去？我要多吃一点！”
明月楼刚好在青松湖跟沈家中间，沈锦宜看着偌大的牌匾，回想起上一次进来都是好几年前了。
被店小二迎着去二楼雅间，“这位小姐，需要什么菜？”
“招牌红烧肉先来一份，然后鸭子汤，小炒肉，再来一份你们这卖的最好的果酒和凉菜，哦对了，饭后点心也要。”沈锦宜说道。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这二楼位置不错，街上风景一览无余，雪也是越来越大了。
素衣将炭火烧旺一些，“雪又大了，也不知这次会下几日。”
沈锦宜倒是无所谓，“下几日都好，回头问问能不能多弄些冰留着，夏天也能享个福。”
阙京每家每户都是有地下冰窖的，至于能留多少冰全看自己本事了，大户人家自然也会多一些。
不过沈锦宜有一个庄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那里也有冰窖。
很快饭菜上齐，她让素衣一块坐下吃饭，两个人不必讲究什么。
看着眼前的菜，回忆起上辈子被囚禁的日子，每天就是一碗水一碗稀饭吊着命，回来这些天沈锦宜吃遍了厨子的拿手好菜。
吃饱喝足，沈锦宜站起身活动活动，听见下面吵吵闹闹的，推开窗户一看竟是大理寺的人。
“小姐，大理寺怎会来这？莫非又有什么凶杀案？”素衣咽下一块糕点，“咱们吃完还是快些回去吧！”
沈锦宜点头，“行，等会走的时候再点一份，送到府上。”
话音刚落，雅间门被推开，入目便是一件鲜艳的红色官袍，在往上鼻正唇薄，眼如丹凤。
门和窗户窜起风，雪花飘落在她的头上，二人对上视线。
“是沈锦宜，沈小姐吗？”梁砚熹开口问道。
沈锦宜垂眸，小声回答：“正是小女，请问大人有何事？”
“有人状告你谋杀礼部尚书之女，徐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