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兰站在那一堆纸箱前,手指刚触碰到纸箱粗糙的表面,那感觉就像触碰到了过去那些杂乱无章的回忆。孙浩然的声音突然响起,犹如一道犀利的电流,瞬间击中了她的后背,让她的后背肌肉猛地一紧,身体像被定住了一般僵在了原地。她的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转过身,看到孙浩然正快步走来。此时的场景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重重地踏在徐慧兰的心尖上。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一丝紧张在他的眼角眉梢若有若无地跳动着,就像平静湖面上泛起的微微涟漪。徐慧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既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又有多年积怨带来的抵触。
“这些牛奶是今早刚送来的,别动,我来搬。”孙浩然说着,动作麻利地将纸箱搬到一旁。徐慧兰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烁着,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那汗珠就像一颗颗水晶,折射出孙浩然此时的努力。他忙碌时微微颤抖的双手,像是秋风中的树叶,这让徐慧兰心中竟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心想:“他这是怎么了?真的变了吗?还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孙浩然搬完牛奶,便不再理会徐慧兰,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徐慧兰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有些落寞,她眉头紧锁,眉心像是打了一个解不开的结。她的内心在挣扎,一方面希望孙浩然真的改变了,另一方面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犹豫片刻,她还是走进了欣欣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温馨又陌生的气息。原本散落在床上的衣物,已经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床头。旧衣服被叠放在一个纸箱里,上面还用马克笔写着“旧衣,捐赠”。在床头柜上,一张白色的便签纸格外醒目,像一片洁白的雪花落在深色的床头柜上。徐慧兰走近那张纸条,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仿佛是内心深处对改变的渴望在呐喊。她拿起那张纸条,纸条在她指尖有轻微的摩挲感,她细细地看着,字里行间似乎都透着孙浩然的关心和体贴。
她想起曾经的孙浩然,整日无所事事,除了打牌就是喝酒,别说照顾她和欣欣,就连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徐慧兰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沉甸甸的,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像是苦涩与甘甜混合的药水。她捏紧手中的纸条,感觉到掌心微微发烫,那热度仿佛要穿透她的手掌。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眶突然湿润了,脑海中像有一个声音在大声说:“这还是那个曾经让自己失望的男人吗?”她感觉心中有一股暖流在冲撞着,那是多年来未曾有过的被关怀的感觉,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一种想要重新审视孙浩然的冲动在心中强烈地涌动着。然而,她的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他以前伤你还不够深吗?”
曾经那个被她视为一无是处的男人,如今的改变,让她措手不及。
她缓缓地放下纸条,走到门口,准备回客厅。突然,她看到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果篮,里面装着几个红彤彤的火龙果。徐慧兰的目光落在果篮上,鲜红的火龙果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那光泽像是一层明亮的釉质,她认出这是欣欣最爱吃的水果。这一幕让她的内心更加纠结,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却又迅速被一层寒冰覆盖。她深吸一口气,那冷空气冲进肺里,有些刺痛,她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骑上电动车,徐慧兰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不断闪现着孙浩然忙碌的身影、额头上的汗珠,以及那张写满关切的便签纸。她的内心依然无法平静,她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改变?我该怎么面对他呢?”
曾经那个让她失望至极的男人,如今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感到陌生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不可能,他一定是装的!他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好?”徐慧兰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想法驱散。
她把电动车停在欣欣幼儿园门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幼儿园里充满了生机,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像一串串跳跃的音符,撞击着徐慧兰的心房,那笑声清脆得如同银铃一般。徐慧兰看着那些孩子,心中不禁感叹:“要是孙浩然真的改变了,欣欣就能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了。”但她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他。”
她找到园长办公室,轻轻地敲了敲门,手指与门的碰撞发出轻微的笃笃声。这笃笃声仿佛敲在她紧张不安的心上。
“请进。”园长的声音温和而亲切,那声音像一阵春风拂过徐慧兰的耳朵。
徐慧兰推门而入,看到园长正伏案工作,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那花香让徐慧兰稍微放松了一些。
“徐女士,你来了。”园长抬起头,热情地招呼道。
“园长您好,我想问一下,欣欣的学费……”徐慧兰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的颤音。
“欣欣的学费已经交过了,你不用担心。”园长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徐慧兰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离她远去,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她的内心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真的交了学费?他哪里来的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浩然真的交了学费,而且是在短短的一天之内!
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也让她更加迷惑。
“是他……是他交的吗?”徐慧兰的声音低不可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是的,是孩子的爸爸今天早上过来交的。”园长肯定地回答道,看着徐慧兰的神情,她关切地问道,“徐女士,你没事吧?”
徐慧兰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我没事,我就是想问问,欣欣的学费……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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