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无情一脸菜色,他都听到了什么?
岑姑娘居然说秦公子貌美,还想将秦公子招进府中做夫婿,那大人怎么办?
大人以后是不是又要孤孤单单一个人,该不会大人下半辈子都要跟那把剑作伴吧?
无情看着手中的玉佩,是那日岑挽清还回来的那块,大人的贴身玉佩。
因着昨日留胭阁的事情,他在大人身边念叨了整整三个时辰,大人要是不给岑姑娘留个信物,岑姑娘日后被人欺负怎么办?
大人终于被他的诚心感动,所以今日特意让他过来送玉佩,可是他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要不要让大人知道此事?
大人知道会不会难过?
罢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岑姑娘只是随口一言,并不能作数,只是大人以后需得努力。
许是想得太投入,无情都已经忘记找个地方藏一藏,将岑凝君送到院门口,去而复返的金珠辅一抬眸,直接愣在原地。
“你在此作甚?”
无情猛然回过神,完了,他暴露了。
大人知道他分神暴露,定要他扎马步了。
“我找岑姑娘。”
无情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地,淡声开口。
岑挽清听到声响走了出来。
“可是顾大人有话带给我?”
无情深深看了岑挽清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将玉佩双手递给岑挽清。
“玉佩是大人的贴身之物,岑姑娘若是再遇到不讲理的人,可直接掏出玉佩。”
岑挽清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熟悉的纹路,嘴角带起一丝笑意。
“劳烦你替我谢过大人。”
“金珠,去小厨房将今日早上做好的糕点放进食盒中。”
不多时,金珠便将一个三层的食盒放到无情的手上,无情看着手上的精致食盒。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岑姑娘,做人可不能三心二意。”
话落,无情唰的一下,借力飞到了墙外,留下主仆三人一脸懵。
“姑娘,他什么意思?”
岑挽清摇头。
“我也不知,许是警告我,让我不要对大人生出别的心思。”
“莫名其妙。”
金珠再不理会,拥着岑挽清进了屋子。
“姑娘,二姑娘一路上气鼓鼓的,脚下好似生了风,奴婢小跑都撵不上她。”
“因为她怕晚一步,我会将秦鹤抢走。”
家里只有她和祈安,婚姻大事,她自然可以自己做主,可是岑凝君却不一样,她要是想跟秦鹤修成正果,需得仔细筹划,方能让岑余和虞氏放下成见,接纳秦鹤。
如此想来,她自然是着急的,她怕自己会横插一脚。
只是岑凝君料错了,秦鹤是特意留给她的,她怎会抢走?
“姑娘,她真能劝服二爷他们?”
岑挽清笑着回答。
“她能,不行也要行。”
岑凝君带着一肚子的气回院中,将屋中的花瓶砸了好几个,还不足以解气,目光落在屋中的翡翠摆件上。
“姑娘,不可,要是将那东西砸坏了,老爷可是会生气的。”
笔墨觉察出岑凝君的意图,赶忙上前拦住,纸砚则是将翡翠摆件抱在怀中。
岑凝君的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那翡翠摆件是岑挽清送父亲的生辰礼,她央求了父亲许久,父亲才愿意给她。
可今日瞧着那东西,却是格外的刺眼。
“你快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笔墨不敢让,直接跪了下来,扯着岑凝君的裙摆。
“姑娘,何苦要拿这些不会说话的物件生气。”
“啪!”
话落,笔墨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脸颊瞬间泛红。
“好,我不拿死物件出气,我拿你们两个出气。”
说着,岑凝君拿起桌子上的戒条,狠狠在笔墨身上抽了一道。
“我让你们气我。”
“岑挽清气我,你们也学着她,胆子肥了。”
“小姐,不要啊,奴婢错了。”
“你给我住手。”
虞氏赶到的时候,笔墨纸砚的身上和手背上已经挨了不少戒条,鞭打的痕迹微微肿起,发红一片。
“岑凝君,你又在闹什么?在岑挽清那里受了气,便回来撒泼打滚,我平日便是这般教你的?”
“你要是摔了那翡翠摆件,你父亲定然剥了你的皮。”
虞氏声音拔高,恶狠狠盯着岑凝君。
岑凝君自知理亏,丢下手中的戒条。
“陈嬷嬷。”
陈嬷嬷和钱嬷嬷会意,上前将笔墨纸砚扶起。
“你们今日做得很好,等会到管家那里,一人领三十两银子。”
“多谢夫人。”
“下去处理一下。”
笔墨纸砚看了一眼岑凝君,这才退了出去。
虞氏看着一屋子的瓷盏碎片,伸出手狠狠戳了一下岑凝君的脑袋。
“败家玩意。”
岑凝君委屈的抱着虞氏的手臂。
“母亲,我实在是今日被岑挽清给气到了。”
岑凝君已经放软姿态,虞氏自然不会再同她计较。
“她又说什么了?”
“母亲,我觉得我们都错了。”
虞氏不解的看着岑凝君。
“母亲你想想,靖安侯府是何等的门楣,顾舟又是何等厉害的人,一般的世家闺秀进了靖安侯府未必讨得了好,何况是岑挽清。”
岑凝君见着虞氏没有出言反驳,眼珠子一转,继续开口。
“女儿听说那位靖安侯夫人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还有顾舟那位一母同胞的妹妹,可谓是嚣张至极,根本不会将岑挽清放在眼里,岑挽清若是进府,只有手磋磨的份。”
虞氏拧眉,她虽然接触不到靖安侯夫人,但是当年那桩事情也略有耳闻,靖安侯夫人因着道士的一句话,便将襁褓中的顾舟送走,十几年来不曾多问一句可见其心狠。
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亦能如此狠心,何况是身份低微的岑挽清?
“母亲,岑挽清命数不好,克父克母克兄,母亲觉得靖安侯夫人和那位小姐会如何对她?”
岑凝君见虞氏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继续开口。
“母亲,岑挽清要是从靖安侯府被抬出来,岑家的一切可就是我们的了,我们不用担了那些坏名声,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虞氏眉头皱起,深深看着岑凝君,男子不知女子内宅的艰难,可她却是明白的。
自古以来都讲究门当户对,靖安侯夫人焉能容忍岑挽清。
“母亲,即便她一年半载死不了,只要她被困在靖安侯府,岑家的家业都需得拜托父兄打点。”
“凝君,容母亲想想。”
岑凝君不敢再劝,唯恐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