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顺着岑挽清的视线看过去,容颜俊美的公子正朝着她望了过来,金珠倒也没有小女孩家的忸怩,而是认真打量起来。
“嗯,不过奴婢觉得比不过指挥使大人。”
······
岑挽清轻笑出声。
“你眼光倒是好,走吧。”
金珠摸了摸脑袋,难道不对吗?
那公子虽然生得俊美,但是满脸都是病态,不似指挥使大人,阳刚硬朗。
不过指挥使大人的刀瞧着也挺硬朗,金珠好似都能看到顾舟刀刃上的鲜血。
思及此,金珠身子颤了颤。
罪过,指挥使大人虽然好看,但是远离保平安。
岑挽清走后,岑凝君走上前,停在方才的位置,岑挽清都夸的男子,她倒要瞧瞧。
目光朝着亭子看过去,四目相对,白衣男子一双多情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岑凝君。
顷刻间,好似有什么东西顺着岑凝君的四肢百骸流淌,一直汇聚到胸口。
岑凝君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脸颊快速染上一抹绯红。
她从未在京中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尤其是男子那双自带忧郁的双眸,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岑凝君身边的丫鬟伸手扯了扯岑凝君的衣袖。
“姑娘,大姑娘已经离开了。”
岑凝君不悦的看着笔墨,半点眼力见都没有。
“岑挽清又不会丢了,你着急个什么劲。”
若是在府中,笔墨的脸上已经挨了一个巴掌了,可眼下是在外面,而且白衣书生还静静的看着岑凝君,她断然不会因为一个下人损了自己的形象。
“笔墨,纸砚,你们可知那位是谁家的公子?”
笔墨纸砚看向亭中。
“姑娘,瞧着不像京中人,许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岑凝君收回视线,又忍不住瞥了一眼。
是了,通身的书卷气,定是个温柔的公子。
岑凝君绞着帕子,脸上的绯红还未散去。
“姑娘,那公子瞧着不是个有钱的主,这么冷的天,身上衣衫单薄,一人坐在亭中,面前连杯茶水都没有。”
纸砚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岑凝君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懂什么,那叫风雅,你已经掉钱眼里面了,根本不懂文人的气节。”
钱,岑家有得是,他有没有钱又怎样?
纸砚瑟缩了一下脖子,可是她头一次遇到如此放浪的读书人,盯着她家姑娘瞧了半天,半点规矩体统都没有。
可看着岑凝君的模样,纸砚又不敢再劝。
岑凝君解下荷包,丢了两张银票给笔墨。
“笔墨,等会偷偷让人给这位公子送一壶热酒,再送两道缓和身子的热菜,另外,明天我要知道这位公子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笔墨和纸砚对视一眼,只好点头。
“是。”
岑凝君看向两人,目光骤然变得狠辣。
“今日之事,你们要是敢透露半个字,我定拔了你们的舌头。”
“奴婢不敢。”
岑凝君再不理会两人,趁着这个空隙又偷瞄了一眼。
再次四目相对,岑凝君的耳朵再次爆红,小鹿来回跳。
岑凝君再也承受不住书生眷眷不舍的目光,捂着胸口走开,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岑挽清从暗处走出来,秦鹤还是那个秦鹤,那张脸,的确吸引人。
而岑凝君见到秦鹤的神情跟上辈子一样,即便一开始岑余父子就点明了秦鹤的为人,岑凝君依旧忍不住,变着法子到秦鹤跟前凑。
这一辈子,她做为一个体贴的姐姐,自然要帮一帮岑凝君。
“金珠,花点银子在岑凝君面前吹嘘一下秦鹤的才气。”
岑凝君自命不凡,一心只想找个有才华,清高淡雅,视钱财为粪土的夫婿。
“姑娘,你怎知那位公子的名字?”
“偶然得知。”
“奴婢觉得二小姐好似对秦公子有意,姑娘可要告诉二夫人?”
岑挽清看了金珠和银珠一眼,她们都是自己的贴身婢女,有些事情该告诉她们,以免坏事。
“不用。”
岑凝君回到雅间门口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走进去。
“母亲。”
虞氏看向身后。
“岑挽清呢?”
“她还未出来,女儿在门口等了一小会,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行回来。”
“怎去了这么久,岑挽清路上可是见了谁?”
面对虞氏的追问,岑凝君下意识摇头,心虚的避开虞氏的目光。
“没有。”
“母亲,你不必心急,姐姐一定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的。”
“什么计划?”
岑挽清的声音适时响起,笑着走进来,眼神询问。
“婶婶,你们说的是什么计划?”
虞氏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狠狠捏了岑凝君一下,管不住这张嘴,难怪什么都比不过岑挽清。
“本来想等回到府上再告诉你的,谁成想凝君是个大嗓门,竟被你听了进去。”
岑挽清嘴角带着适宜的笑,等着虞氏的下文。
“凝君知道你心情不爽利,方才偷偷给你买了个镯子,想逗你高兴。”
虞氏再次用力,岑凝君龇了一下牙,勉强挤出笑容。
“莫非是那个翡翠玉手镯?”
岑凝君顺着岑挽清的话点头,她根本就没在意什么翡翠玉镯。
“正是,我见着姐姐多看了两眼。”
“如此多谢妹妹了,我辅一瞧着那手镯就喜欢,质地通透,色泽光亮,成色极好。”
虞氏嘴角抽了抽,岑挽清说的那个镯子不就是她一眼看中的那个?
前些日子才到的款式,全京城仅一个,只是她问过掌柜的,需要万金,她没舍得买。
没想到岑挽清这死丫头还挺有眼光,偏生岑凝君这时还补了一句。
“看来凝君这次买对了,果然姐姐肯定喜欢。”
虞氏咬着牙,又狠狠掐了岑凝君一把,她到底随了谁?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虞氏只觉得头疼,虽说岑家不缺银子,可若是老爷知道她花了上万两买个手镯送给岑挽清,不得气死?
岑凝君不解的看着虞氏,她的腿都快要被掐紫了,她可是又说错什么了?
虞氏越想越气,看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竟然一点胃口都没有,味同嚼蜡。
同两人郁闷的心境不同,岑挽清倒是有闲情认真品尝美味,等快到年关的时候,那些进宫赴宴的命妇为了不让旁人比下去,定然会想起这个镯子。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再赚一笔。
用过膳后,虞氏提出带着两人到梅园去逛逛,相比岑挽清的淡然,岑凝君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