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尧听闻后,点头向云团说道:“云团,那就麻烦你啦。”
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在奋力挣扎的云团,瞬间就欢快地跑到地上嗅了起来。没办法呀,谁让尧尧对它这么客气,说了“劳烦”呢。
过了一会儿,云团跑到付尧脚边。付尧伸手将它抱起,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夸赞道:“云团真乖。”
云团一听,立刻傲娇起来,那神情仿佛在宣告:“我可是最厉害的!”
付尧看着云团爪子所指的方向,转头对离月说:“师父,咱们出发吧!”
“嗯。”离月点头,随后转身看向正准备一同前往的掌门,说道:“你就不用去了。”
“是。”掌门点头应道。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自思忖:这师祖又是在生哪门子气呢?
付尧跟着云团的指引,一路来到了乐州。
乐州是音修汇聚之地。音修向来最讲究生活的情调,因此乐城堪称十四州中最美的地方。这里四季繁花似锦,故而又被称作花城。
一进入乐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花的海洋。
齐衡进入乐城后,并未选择在热闹人多之处落脚,而是挑了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当付尧找到他时,只见他正折下一束桂花,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付尧一路悄悄尾随,跟着他走进了一户农家小院。
齐衡看到付尧和离月,并未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是平静地说:“再等我两分钟。”
说罢,齐衡推开房门。付尧透过门往里看去,只见屋子正中躺着一个女人,周围摆满了鲜花。由于齐衡使用了特殊的方法,这些鲜花不仅没有枯萎的迹象,反而愈发娇艳欲滴。
付尧和离月走近一看,发现此人竟是段娇娇。齐衡为她换上了漂亮的衣裳,梳了精致的发髻,还化了淡雅的妆容,看上去就像只是沉沉睡去,而非已然离世。
只见齐衡把那束桂花插入瓶中,然后将花瓶摆放在段娇娇身旁,轻声说道:“娇娇,这乐城的花,我都为你折遍了,这是最后一种桂花。你不是说最喜欢乐城的花海吗?我就带你到这儿来了。你是不是觉得冷呀,别怕,我很快就来陪你了。只是不知道像我这样作恶多端的人,要下几层地狱,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娇娇……”
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然而这对相爱的人,又哪能说得尽心中深情呢?
齐衡最后轻轻吻上了段娇娇的红唇,而后起身,脸上露出笑容。
“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要做什么的。不劳你们动手。我只求你们一件事。”齐衡十分诚恳地看着付尧。
“什么事?”付尧皱着眉头看向他。
“我想麻烦你,在我死后,将我和娇娇葬在一起。她那么娇气,我怕埋得远了,她就不愿来找我了。”
“嗯。”付尧点头应允。紧接着,就看到齐衡自行毁掉了元神。
他的一生,实在可悲。修炼邪功最大的弊端,就是会让人对权力和力量产生无法抗拒的欲望,这也是世间之人要将邪修赶尽杀绝的原因。
齐衡记得,最初他想要成为门主,是因为李执曾说:“以后这掌门之位,我必定只会传给娇娇的夫婿。我亏欠娇娇太多了。”
一滴清泪从他脸颊滑落。他这一生的执着,竟然都不是为了自己。
今天,他身着最好看的衣服,选择了最体面的死法。即便付尧不来,他也打算去追寻他的娇娇。他害怕娇娇等待的时间太久,就不愿再等他了。
付尧依照齐衡的遗愿,在他死后,将他和段娇娇的遗体烧成灰烬,一同撒向了乐城最美的那片花海。
付尧望着那片花海,呆呆地伫立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对离月说:“师父,咱们走吧!”
这一次,付尧主动牵起了离月的手。见识了太多的悲剧,这一回,她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人生短暂,想要什么,就该勇敢去追求!
付尧一手抱着云团,一手牵着离月,在那片花海中漫步了许久。
付尧一回到紫霄宗,就瞧见楚瑾瑜站在山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不过,这一切似乎都与付尧无关。付尧看到他后,并未理会,径直牵着离月的手准备离开。
“等等,尧尧。”楚瑾瑜突然叫住了她。
然而,付尧还没来得及开口,离月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尧尧,也是你能叫的?”
楚瑾瑜顿时沉默了。他看到两人紧握的手,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努力平复好心情后,他说道:“祖师叔,弟子能否单独与您聊聊?”
付尧看看他,又看看离月,察觉到离月握住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不禁笑道:“不必了,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师父不是外人。”
最终,楚瑾瑜丢下一句“对不起”,便狼狈地逃走了。
在俗世处理事务的这半年,他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成长了许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年对付尧造成的伤害是多么巨大。即便现在已无法弥补,他还是想向她道一声歉。
楚瑾瑜离开后,虽然离月什么都没说,但付尧明显感觉他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师父,你生气啦?”付尧不知为何,此刻就想笑,那种憋都憋不住的想笑。
“没有。”离月嘴硬地否认,他自然不想承认。都怪这丫头魅力太大,先是有个柳华,现在又冒出个楚瑾瑜。他突然好想把她藏起来,只让自己一个人看到。
“师父。”付尧一本正经地看着离月,说道:“师父,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嘛,别憋在心里,你憋在心里,我怎么知道呢?”
离月目光微微一动,他早已习惯将内心想法深埋。此刻,他对上付尧那真挚的双眼,嘴唇动了动:“你和他……?”
付尧笑着接过话:“我和他自幼相识。我父亲曾救过他父亲,我俩青梅竹马,从小就订了婚约。可惜后来他喜欢上了同门师妹,便要与我退婚。那时,我父亲刚去世不过半年……”
说到这儿,付尧突然想起被幽禁的那百年时光,心里一阵难受,但很快就释怀了,继续说道:“反正我和他已经退婚,从此再无瓜葛。”
“那你想和他退婚吗?”离月试探着问道。
“我当时不过是因为父母刚离世,无依无靠。想着父亲对他家有恩,他总不至于伤害我,就打算等自己强大些再退婚。即便他当时不退婚,日后我也是要退的。虽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早就没了情分。”
“那是他没眼光。”离月听到这儿,这才放下心来。他来得太晚,没能陪伴付尧一起长大,不知她此前的经历,实在是一大憾事。幸而这一世,终究还是遇见了她。
“谁说不是呢!”付尧点头,随后狡黠地笑道:“还是师父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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