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翻身下床时，拖鞋在地面蹭出轻响。
门外的敲门声又轻了些，像片羽毛落在门板上。
他拧开门锁，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动静“啪”地亮起，照亮一张扎着高马尾的清秀脸庞——是刘子轩的女友李倩，怀里还抱着台银色笔记本电脑。
“默哥早啊。”李倩把垂到眼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笑起来时梨涡浅现，“子轩的路由器昨晚突然断网了，他说你们宿舍有备用的？我急着整理小组作业的数据，能借我用用吗？”
陈默侧身让她进来，余光瞥见刘子轩缩在她身后，正冲自己挤眉弄眼——这小子昨晚打游戏到后半夜，眼下还挂着青黑。
“行，在桌子第三层抽屉。”他指了指自己的书桌，转身去拉窗帘。
李倩道了谢，抱着电脑往桌边走，经过床脚时却踉跄了下。
她蹲下身整理被自己踩乱的数据线，目光不经意扫过床底——那里有个半人高的金属箱，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顶部几个指示灯正规律地明灭，发出“嗡——嗡——”的轻响。
“这是什么？”她俯得更近了些，指尖差点碰到箱体，“看着不像普通的机箱。”
陈默的呼吸顿了顿。
他想起昨晚张伟拍门的急切，又看李倩正仰着头等答案，喉结动了动：“矿机。”
“矿机？”李倩的眉毛挑了挑，伸手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挖虚拟币的那种？”她不等回答，已经掏出手机快速搜索起来。
会计专业的敏锐让她对数字格外敏感，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型号是比特星X3？我记得这机子算力挺强的……产出的币种是BITZ？”
刘子轩凑过来，盯着手机屏幕直咂舌：“我去，这币最近涨疯了吧？昨天才三百，今天就八百？日涨幅30%？”
陈默没说话，目光落在李倩手机上跳动的K线图上。
他想起系统奖励时弹出的“起源之石碎片”介绍，又想起张伟昨晚志在必得的模样——原来这“未知维度”的噱头下，藏着的是真金白银的财富。
李倩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交易所信息：“BITZ明天要上OKEX和火币网，开盘价预估一千。”她抬眼看向陈默，“你这矿机每天产多少？”
“0.001？”李倩突然笑出声，“那一个月才0.03枚，现在值两万四，上线后能到三万。”她合上手机，把路由器插头插紧，“不过这东西波动大，你要是想长期持有，得考虑电费和矿机损耗。”
刘子轩拍了拍陈默肩膀：“默哥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个了？上次我跟你说炒币你还说浪费时间。”
陈默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他盯着床底的矿机，指示灯的红光在眼底晃出细碎光斑——系统奖励的东西，哪能和普通炒币比？
送走李倩和刘子轩时，楼道的声控灯“啪”地熄灭。
陈默摸黑回到床边，刚躺下，眼前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系统界面：【检测到BITZ将于明日0点正式上线OKEX与火币网，预计开盘价￥1000/枚。
当前持有量：0.126枚。】
他猛地坐起，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亮着，矿池客户端的数字正在跳动——0.126枚，正好是他躺平系统连续七天在网吧207号机签到的奖励。
他快速打开交易所页面，BITZ的场外交易价已经涨到950，买单像潮水般涌进来。
“试试提现。”他咬了咬后槽牙，打开钱包界面，输入5000元的提现金额。
手指悬在确认键上三秒，狠狠按下。
十分钟后，手机“叮”地一声。
【中国建设银行】您尾号1234的账户于06:23收入人民币5000.00元，当前余额5023.68元。
陈默把手机举到眼前，屏幕的冷光刺得他眯起眼。
他摸了摸床头的泡面桶——还是凉的，可心跳声却震得耳膜发疼。
系统奖励的钱不是数字游戏，是真能攥在手里的。
深夜十一点五十九分，陈默盯着电脑屏幕，矿池客户端的刷新按钮被他按得发烫。
OKEX的交易页面跳出“BITZ上线”的提示时，他喉结滚动了下。
第一笔成交价：1100元。
第二笔：1150元。
第三笔——1200元！
他刷新矿池页面，账户余额栏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0.126×1200=151200？
不，等等，0.126枚是……他揉了揉眼睛，重新计算——0.126乘以1200，是151200？
不对，系统提示里的持有量是0.126枚吗？
还是他之前算错了？
“操。”他突然骂了句脏话。
手机银行APP的数字不会骗人——提现的5000元已经到账，而矿池里的BITZ，此刻正以每秒10元的速度往上涨。
他点开之前苏若雪发的奶茶店项目书，纸页被他捏出褶皱——“初始融资50万，出让10%股份”的字样在眼前晃。
凌晨一点，陈默揉着发涨的太阳穴关掉电脑。
床底的矿机还在“嗡——嗡——”地响，这次他听得分外清楚。
那声音像台小发动机，在寂静的宿舍里搅起细微的震动。
他翻了个身，把枕头往耳朵上压了压，可那声音还是透过棉絮钻进来，一下一下，敲着他的神经。
“明天得把矿机挪个地儿。”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动静，宿管阿姨要是查寝……”
念头还没转完，困意就涌了上来。
他最后看了眼手机屏幕——银行账户余额：12,600,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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