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门板被敲响时，陈默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发呆，或者说，是在享受这种“摆烂”带来的宁静。
敲门声礼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急促，笃笃笃，三声之后，不等陈默回应，门外就传来了高远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优越感的声音：“陈默，在吗？我是高远。”
陈默慢悠悠地从电竞椅上挪动了一下，像是刚从一场深度睡眠中被强行唤醒。
他甚至懒得起身，只是扬声道：“门没锁。”
门应声而开，一股清新的古龙水香味混杂着成功人士特有的自信气息飘了进来。
高远，计算机系的学神，学生会副主席，各类国家级竞赛的常客，此刻正站在门口，他那身熨帖的衬衫和一丝不苟的发型，与陈默这间充斥着外卖盒子和未洗衣物、散发着淡淡宅男气息的宿舍格格不入。
高远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温和笑容。
他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精美的表格，径直走到陈默书桌旁，将表格放在键盘边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陈默，这是‘校园创业大赛’的报名表。我们团队正在组建，听说你在编程方面很有天赋，想请你负责技术模块的开发和实现。”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邀请，仿佛能加入他的团队，是陈默莫大的荣幸。
毕竟，高远团队历来是获奖热门，能搭上这条船，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在履历上增添光彩的学生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
陈默的目光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移开，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份报名表，上面“国家级”、“创新”、“百万奖金池”等字眼闪闪发光。
若是寻常学生，恐怕早已激动得语无伦次，但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淡无波，像是拒绝一份街边递来的传单：“抱歉，我不感兴趣。”
高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在他看来，陈默这种平日里深居简出、成绩平平，甚至有些不修边幅的“技术宅”，面对如此千载难逢的“镀金”机会，理应感恩戴德地接受才对。
“陈默同学，你可能没太了解这个比赛的重要性。”高远耐着性子，试图用更具诱惑力的条件打动他，“这可是国家级比赛，获奖了不仅有丰厚的奖金，对你将来的保研、考研，甚至是就业，都有极大的帮助。我们团队已经有了初步的商业计划书，前景非常好，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技术核心。”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我知道你可能平时不太关注这些，但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可就真的没有了。”
陈默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才慢吞吞地说：“我对这些，真的没兴趣。”他的眼神清澈而平静，没有丝毫的伪装或犹豫，那种纯粹的“不感兴趣”让高远精心准备的一肚子说辞都堵在了喉咙里。
高远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耐心终于告罄。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心中的错愕与不解压下去，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收回那份报名表，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惋惜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轻视：“好吧，既然你没兴趣，我也不勉强。只是……可惜了你这份天赋。”
说完，他转身离开，带着那股子精英的气息，仿佛一刻也不愿在这“颓废”的空气中多待。
走到门口时，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陈默听清：“朽木不可雕也，真是浪费。”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几乎在高远离开的同一秒，陈默的脑海中，一个只有他能感知到的机械提示音准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拒绝重要成长机会——国家级‘校园创业大赛’核心技术负责人的邀请。”
“宿主主动放弃外界认可的‘进步阶梯’，坚定‘摆烂’（实为‘隐性成长’）决心，符合系统核心价值观。”
“是否激活‘摆烂倍数’奖励？”
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是。”
“‘摆烂倍数’奖励已激活！当前奖励金额×3.0倍！”
与此同时，宿舍门外，隔壁寝室的周小萌恰好抱着一摞书路过。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刚才高远那略显高亢的声音和最后那句清晰的“可惜了”以及更低的嘀咕，都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她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陈默紧闭的宿舍门，高远是谁，她当然清楚，计算机系乃至全校的风云人物，他亲自上门邀请，竟然被陈默如此干脆地拒绝了？
周小萌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在校内奶茶店，无意中瞥见陈默手机屏幕上闪过的一条银行到账通知，那串数字的长度，让她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现在联系起陈默这种对“大好前程”毫不在意的态度，她心里那个模糊的念头愈发清晰起来：这个平日里低调得近乎透明的陈默，恐怕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么“需要”高远提供的机会。
他拒绝的不是机会，或许，是他根本不屑于那种程度的“成长”。
宿舍内，陈默完全没有在意高远或者周小萌的想法。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脑海中那个虚拟的系统界面上。
随着“摆烂倍数”奖励的激活，一连串的系统提示接踵而至。
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主线任务的更新。
“叮！主线任务【成为隐形富豪】进度更新。”
“当前累积资产已突破2000万元人民币。”
“财富积累速度提升，下一阶段目标：5000万元人民币。”
陈默意念一动，调出了自己的个人资产面板。
看着上面那个清晰的数字“20,357,842.1元”，他平静地点了点头，眼神深邃。
“这才刚开始。”他轻声自语，语气中听不出喜悦，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区区两千万，对于他脑海中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蓝图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的战场，从来就不在这小小的校园竞赛里。
他拿起手机，屏幕自动亮起。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消息提示弹了出来。
不是来自社交软件，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通过短信应用发送的，但备注却让他微微挑了挑眉。
发件人备注是“奶茶店张姐转”。
陈默点开短信，内容很简洁。
他看着短信内容，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看来，平静的日子又要起波澜了，不过，这样的波澜，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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