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木叶的护额图腾时,自来也的木屐踩上了村口的青石板。
他肩搭着被血浸透又被轮回印修复的外袍,另一只手虚虚护在纲手身侧——后者的振袖还沾着夜战的松针,发间的碎叶却被他悄悄捡了个干净。
“纲手大人,到了。”静音的声音带着倦意,指节叩了叩火影办公楼的木门。
门内传来老烟杆敲桌的轻响,猿飞日斩的白眉从门缝里探出来,看见纲手的瞬间,烟杆“当啷”掉在案上。
“你……你终于肯回来了。”三代的声音发颤,喉结动了动,又瞥向自来也,“臭小子,我说过别用苦肉计,你倒好,直接把人绑回来?”
自来也挠了挠后颈,纲手却突然开口:“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她垂着视线,指甲轻轻掐进掌心,“如果……如果村子需要的话。”
三代的眼眶立刻红了。
他颤巍巍绕过案几,从抽屉里摸出块温热的红豆糕——那是纲手小时候最爱的点心,这么多年竟还收在防潮的锦盒里。
纲手望着那方糕,鼻尖突然发酸,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住所安排在村东的樱林,离医院近。”自来也适时插话,指尖点了点桌面摊开的地图,“窗朝南开,晨光能晒到床脚,你不是最怕屋子阴湿?”
纲手猛地抬头。
他眼底的认真撞进她心里,像一颗被温水泡开的种子,带着痒意的温暖。
接下来的半月里,木叶的晨雾里总晃着两道身影。
清晨,自来也会蹲在樱林外的茶摊,端着粗陶碗等刚熬好的甜粥——他记起纲手胃不好,又不爱喝药,便跟着村头的老妇人学了七遍,才把米熬得又软又糯。
午后,他抱着一摞医书蹲在她脚边,听她翻书时纸张的脆响。
纲手说要重考医疗上忍资格,他便把历代火影的珍藏医典全搬了来,连断的笔记都从暗部档案里翻了出来——用了点“仙人的小手段”,他挤眉弄眼地说。
最让纲手心悸的是深夜。
她总在噩梦里看见绳树的血浸透护额,看见断的查克拉在掌心消散。
可每次惊醒,窗台上准坐着个裹着蛤蟆斗篷的身影,抱着酒壶哼跑调的小曲。
“纲手姬的噩梦,可比妙木山的蛇怪难缠多了。”自来也会这么说,然后从怀里摸出块糖,是她小时候在火之国边境吃过的橘子味,“吃点甜的,噩梦就咬不动心了。”
直到某个飘着桂香的傍晚,纲手在整理药柜时,从抽屉最底层翻出个褪色的草绳结。
那是她和自来也小时候在河边编的,说好要当“三忍同盟”的信物。
后来她离开木叶时,把这东西扔进了瀑布潭。
“你捞的?”她举着草绳,指尖微微发抖。
自来也正蹲在门口逗三花猫,闻言抬头笑:“那天你说‘再也不想看见和木叶有关的东西’,我就潜了半宿水。”他挠了挠被猫抓红的手背,“绳子晒干后有股鱼腥味,我用纲手姬最爱的沉水香熏了七七四十九天。”
纲手突然转身。
她望着药柜玻璃上自己泛红的眼尾,听见身后传来轻手轻脚的脚步声。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的肩,带着熟悉的烟草味和若有若无的沉水香。
“我知道你还怕。”自来也的声音很低,像风吹过桂树的枝桠,“怕再失去,怕再疼。但这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他的拇指轻轻抹过她眼角的湿意。
纲手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掐出印子,却还是问:“如果……如果我又搞砸了?”
“搞砸了就用轮回印回溯。”他指了指额间淡金的螺旋纹,“大不了重新熬十次甜粥,重新熏一百次草绳结。”他弯下腰,额头抵着她的,“纲手姬的一辈子,我耗得起。”
风卷着桂香掠过两人。
纲手望着他眼底跳动的光,突然觉得那些压在胸口十几年的冰碴,正在一寸寸融化。
然而,木叶的桂香里藏着刺。
这日傍晚,两人沿着护城河边散步。
纲手捧着自来也新淘的翡翠玉镯——说是要送她当“重新开始的礼物”,其实是他在二手市和老妇人磨了三小时嘴皮子。
“你看这水头……”自来也正说得兴起,突然瞳孔一缩。
他猛地拽着纲手往旁边扑,一支淬毒的苦无擦着她耳畔钉进柳树,树皮“滋啦”冒出青烟。
“根的人。”纲手的声音冷下来。
她摸向腰间的苦无,却被自来也按住手腕。
“退到我身后。”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重重按了按,这是他们最近约定的“安全信号”。
额间的轮回印亮起,淡金色的光顺着经络游走,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三秒前,他分明看见风花的查克拉波动从河对岸的芦苇荡里升起。
时间回溯的蓝光在视野边缘闪烁。
自来也在心里默数:五秒前,风花的苦无会从左侧袭来;三秒前,她会结蛇印召唤毒雾;一秒前,她的苦无会瞄准纲手的后颈。
“纲手,捂好口鼻!”他大喝一声,同时甩出七枚苦无封死风花的退路。
果然,紫黑色的毒雾在两人脚下炸开,却被他提前结的土遁屏障挡了个严实。
风花从芦苇荡里跃出,面罩下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自来也大人果然不同往日了。”她的手按在腰间的淬毒短刃上,“不过根要做的事,从没有不成的。”
“那是你们没遇见我。”自来也的螺旋丸在掌心凝聚,蓝光映得他的瞳孔发亮,“现在的我,连时间都能抢回来。”
风花的攻击如暴雨般落下。
自来也却像早已知晓她的每一步,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刻拽着纲手侧身,或是用蛤蟆油盾挡住致命一击。
当风花的短刃第三次刺向纲手心口时,轮回印的光突然暴涨——他回溯了十二分钟,在风花潜伏进芦苇荡前就布下了蛤蟆的警戒。
“结束了。”自来也的螺旋丸抵在风花喉间,“告诉团藏,下次派点厉害的。”
风花被暗部拖走时,纲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她望着自来也染尘的外袍,望着他额间还未完全消散的金光,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把脸埋进他颈窝。
“我以为……我以为又要失去了。”她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自来也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背,像安抚受了惊的小兽:“不会了。”他吻了吻她发顶,“这次换你护着我,记得吗?”
纲手猛地抬头。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明天就去火影办公室。”她抹了把脸,“我要当医疗部部长,要把根的毒术资料全翻出来,要……”
“要和我一起,把该护的人都护好。”自来也接了她的话。
他牵起她的手,走向村东最高的望火楼。
木叶的灯火在脚下铺成星河。
纲手望着远处火影岩上三代的轮廓,又转头看身边的人——他的护额歪了点,外袍还沾着草屑,可眼底的光,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要亮。
“自来也。”她轻轻说。
“嗯?”
“下次……换我熬甜粥。”
他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
笑声惊飞了楼角的夜枭,月光漫过两人交握的手,照亮她腕间的翡翠玉镯,也照亮他腰间那个重新编过的草绳结——这一次,他们的心跳,终于同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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