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云层遮住半边，草叶上的露水顺着叶脉滑进自来也后颈，凉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他紧贴着野蔷薇丛，带刺的茎秆扎得后背生疼，却连睫毛都不敢眨——方才那声碎石响绝非偶然，雨隐村的夜静得能听见蚯蚓钻土，突然的动静只可能是活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踩过腐叶的沙沙声里混着金属摩擦皮甲的轻响。
自来也的瞳孔在仙术查克拉下微微收缩，透过草叶缝隙，他看见一道黑影在月光下显形：灰白发丝用皮绳随意扎着，左眼蒙着块褪色的布，右脸有道贯穿颧骨的旧疤，像条狰狞的蜈蚣。
最醒目的是腰间垂着的五根黑色管子，在夜色里泛着冷光——这是角都，晓组织里出了名的“不死怪物”，前世他曾用这五颗心脏把半藏的精英部队杀得片甲不留。
“动作快点。”角都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块，“首领要的守卫换班表必须今晚拿到。”他身后跟着三个戴斗笠的忍者，其中一个矮个子压低声音：“老大，那烧陶窑真藏着半藏的密档？我听说——”
“听说？”角都突然转头，右眼里的冷光刺得矮个子打了个寒颤，“你该听说的是，上回质疑我判断的家伙，现在还挂在雨隐塔尖喂乌鸦。”他抬手拍了拍腰间的黑管，金属撞击声在夜里格外清晰，“走左边，绕开巡逻队。”
四人的脚步声渐远，自来也这才敢松口气。
他摸了摸胸口的轮回印，那枚淡蓝色纹路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这是重生后才有的金手指，能回溯十二小时内的时间，但每次使用都会抽取大量仙术查克拉。
前世他就是太急，在雨隐村硬闯佩恩结界，才落得个死无全尸；这一世，他要像妙木山的老蛤蟆，慢慢来，把每一步都踩实。
确认角都等人彻底消失在村东头，自来也猫着腰摸到烧陶窑前。
生锈的铁链挂在门环上，看似结实，实则被人用钝器撬过，缝隙里还卡着半片碎铁片。
他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按在门缝上，查克拉顺着纹路渗进去——窑内有淡淡的火药味，还有纸张摩擦的窸窣声。
“...木叶的运输队三天后到川之国边界。”男人的声音比之前更低，“半藏那老东西想截货，我们就先截他的截货队。”另一个声音嗤笑：“首领说了，要让木叶和雨隐狗咬狗，我们坐收渔利。但具体是哪批货？药材？武器？”
“管他呢。”第一个声音不耐烦，“反正拿到换班表，咱们就能混进守卫队，到时候——”
“咔。”
自来也的后颈突然炸起鸡皮疙瘩。
他低头一看，脚下不知何时多了块碎陶片，刚才挪动时不小心踩裂了。
窑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武器出鞘的脆响。
“谁在外面？”
自来也瞬间滚进旁边的土沟，后背撞在硬土块上，疼得他倒抽冷气。
他摸到靴底的查克拉标记，那是临走前给阿花家做的定位符，现在却顾不上用了——角都的人刚走，窑里的应该是半藏的暗部，要是被抓住，别说调查晓组织，连身份都会暴露。
他贴着土沟边缘慢慢后退，仙术查克拉在耳后聚集，清晰听见窑门被撞开的声响，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往这边追来。
轮回印在掌心发烫，他咬了咬牙——前世就是太贪功，才会在情报没摸透时暴露；这一世，他要稳。
指尖按在轮回印上，淡蓝色光芒裹住全身，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
等再睁眼时，月光刚爬上老槐树的枝桠，他正站在阿花家的房梁上，隐查克拉符的微光还在胸口流转。
这一次，他没急着往村东头跑。
他蹲在房梁上，用仙术查克拉覆盖听觉，听见阿花在西屋翻箱倒柜：“奇怪，白天晒的干菜怎么少了一包？”而院外，两个戴斗笠的人正贴着篱笆低语：“今晚必须拿到换班表，角都大人说了，误事的话...”
自来也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顺着房梁爬到后墙，借助屋檐的阴影跃到隔壁的谷仓顶，再沿着晾衣绳荡到村南的河沟里。
这里是雨隐村的排水道，腐臭的水流齐腰深，但能避开所有明哨暗岗——前世他在雨隐村蹲点三个月，早把这些阴沟摸得门儿清。
绕过三个巡逻队，避开两处陷阱，他终于摸到烧陶窑后面的通风口。
前世他就是从这儿进去的，结果被半藏的暗部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世，他先往通风口里撒了把细沙，等了半柱香，确认没有触发机关，才小心翼翼地钻进去。
窑内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黄。
墙角堆着几箱起爆符，旁边的木桌上散着几张纸——正是守卫换班表！
自来也猫着腰凑近，借着灯光快速扫过：“木叶-雨隐边界，第三小队，子时换班...川之国商队，携带物资：医疗卷轴、高级查克拉纸...”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医疗卷轴？
这是木叶给前线的战略物资，要是被截，至少五百伤兵要丧命。
“嗒。”
通风口传来石子滚落的声音。
自来也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迅速把换班表塞进怀里，抄起旁边的陶土块砸向窗口——“哗啦”一声，窗外传来骂骂咧咧的声响：“谁他妈扔石头？”趁这工夫，他闪到窑门后，手按在轮回印上，掌心全是汗。
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次比之前更沉。
自来也透过门缝看见角都的灰白发丝，还有他腰间晃动的黑管。
角都站在窑门前，右眼里的冷光扫过地面：“有人进来过。”他抬手一招，身后的矮个子立刻掏出火折子，“烧了，不留痕迹。”
火焰窜起的瞬间，自来也的手指重重按在轮回印上。
淡蓝色光芒如潮水般涌出，他感觉查克拉像被抽干的泉水，但顾不上了——必须赶在角都发现前离开，必须保住这份换班表，必须
意识模糊前，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在战鼓上。
这一次，他不会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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