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对门外的叫嚣充耳不闻。
他一步踏出,身影快得如同鬼魅,瞬间出现在门后。他没有去拧那脆弱的插销,而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源自重生后眉心那股清凉感的奇异力量,对着门板上一个不起眼的、被虫蛀出的小孔,极其精准地…一点!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戳破气泡的声响。
门外,那个正抬脚准备狠狠踹门的黄毛混混(正是之前被张烨踹断手腕那个的同伙),脚下突然一滑!他原本十拿九稳的发力点仿佛变成了抹了油的玻璃,重心瞬间失控!整个人怪叫一声,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向前扑倒,狠狠撞在了旁边的同伴身上!
“哎哟我操!”
“妈的你搞什么?!”
门外顿时一片混乱,叫骂声、碰撞声、摔倒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混乱的刹那!
张烨左手猛地拉开插销,老旧木门“吱呀”一声向内打开!
门外,四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混混正狼狈地滚作一团。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刚挣扎着抬起头,就看到门内阴影里,张烨那张沉静得可怕的脸,以及他手中…那块正对着他们、孔洞深处那枚鸽血红宝珠在昏黄光线折射下,骤然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妖异红芒!
“鬼…鬼啊!”光头混混脑子里瞬间闪过“水鬼缠丝”、“大凶之物”的传言,再看到那诡异的红光,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
“怕…怕什么!”另一个稍微胆大的混混强撑着站起来,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妈的!装神弄鬼!把石头和那娘们交出来!豪哥说了,打断你一条腿,石头归我们!”
张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精准地扫过那混混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用红绳系着的、花生米大小的黄褐色石头吊坠。那石头被盘得油亮,乍一看像块蜜蜡,表面却布满了极其细微、如同虫子蛀蚀般的扭曲孔洞。
“呵,”张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地火流浆’?盘了三年,当个宝?”
那混混一愣,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的吊坠:“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张烨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你每晚抱着它睡觉,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早上起来枕头上都是鼻血?后腰还长了一圈又痛又痒的红疙瘩?像被火燎过?”
混混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张烨说的症状,一字不差!这是他最隐秘的难言之隐!
“放…放屁!”混混的声音都变了调,握着钢管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放屁?”张烨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地火流浆’是火山温泉口特有的硫磺沸石结核,高温高压下形成,内部蕴含地火燥毒!贴身佩戴,燥毒入体,灼烧五脏!你盘得越勤,死得越快!再戴三个月,你撒尿都得带血渣子,最后五脏焦枯,活活烧死在里面!”
“啊——!”张烨那冰冷刻毒的描述如同最真实的诅咒,狠狠砸在混混心头!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凶狠!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将脖子上的吊坠扯下,如同扔掉一块烧红的烙铁!
看都没看,连滚带爬地就往楼梯口逃去!什么豪哥,什么石头,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剩下的三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吓懵了!看着同伴屁滚尿流逃跑的背影,再看着门内阴影中张烨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仿佛泛着幽光的眼睛,以及他手中那块“邪门”的石头…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妈呀!有鬼!快跑!”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三人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跟着逃下楼去,楼梯被他们撞得咚咚乱响,狼狈不堪。
狭窄的走廊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劣质灯泡的滋滋电流声。
张烨面无表情地关上门,插好插销。他走到窗边,目光投向楼下。那几个混混正连滚爬上一辆破面包车,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仓惶逃离。街道对面巷口的阴影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似乎也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动,迅速缩回了黑暗中。
“鼠辈。”张烨低语,声音冰冷。
他转身,看向床上的蒙谨红。她依旧紧紧抱着那块奇石,身体因为刚才的惊吓而微微颤抖,但眼神里除了恐惧,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和…一丝微弱的光亮。她看着张烨,看着他轻易喝退凶徒的背影,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
“他们…他们还会来吗?”蒙谨红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会。”张烨的回答斩钉截铁,他走到床边,拿起那瓶仅剩一点的矿泉水,拧开,“喝水。”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蒙谨红顺从地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液体。水流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也似乎稍微安抚了她惊悸的心神。昏黄的灯光勾勒着她低垂的颈项,脆弱而优美。
“别怕。”张烨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有它在,”他目光扫过她怀中的石头,“还有我在。”
蒙谨红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失血的虚弱和接连的惊吓终于压垮了她紧绷的神经。她身体一软,抱着石头,无力地向后倒去,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只模糊地吐出两个字:
“…孩子…”
张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软倒的身体,避免她压到伤口。他眉头紧锁,将她轻轻放平。孩子?蒙谨红有孩子?前世关于她的信息碎片瞬间在脑海翻涌…被夫家逼迫…亡夫遗物…跳河…似乎从未提过孩子!
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爬上张烨的心头。前世蒙谨红的悲剧,恐怕远比他了解的更深、更黑暗!而那块已经认主、内蕴“血沁神髓”的龙吐珠奇石,以及她口中这个突兀出现的“孩子”,似乎正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漩涡!
他低头,看着昏迷中依旧死死抱着奇石、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的蒙谨红。破碎的衣襟下,染血的锁骨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张烨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窗外,大化县城的夜色更加深沉。街道尽头,一辆线条流畅、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难掩其低调奢华的黑色奥迪A8,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滑入阴影。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戴着茶色墨镜、线条冷硬的侧脸。篮姿蓉的目光穿透墨镜和夜色,精准地锁定在三楼那扇透出昏黄灯光的破旧窗户上。她红唇微启,对着微型耳麦,声音清冷如冰:
“目标安全。辐射源信号稳定…锁定坐标。‘老鼠’和韦家的人,都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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