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变化
day13，主管回忆着昨天与白晨旭的对话，只觉得无语。
这家伙是真的不打算对他隐瞒什么啊，昨天就那几句，透露的信息就不少，他甚至都没多问什么，白晨旭就说要给他解释。
他早就知道这人是抱着某种目的靠近的，但这几天，白晨旭表现出的友善尊重和信任，提供的信息和帮助，都让他认可了这个朋友，他当然信白晨旭啊。
就算他不信，凭这些天欠下的人情，他也不会拒绝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无论是B还是小AI,在他眼里都不怎么可信，况且，他本来也不是很想用这个程序。
所以白晨旭实在是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可以无视掉那些不合理的话的。
既然这家伙都这么努力争取了，那我就相信一下小AI好了。
“Angela,你在干什么？”主管突然出声。
想着X已经收到了“匹诺曹”，Angela略微思考一下，回应道：“有人说在公司发现了啮齿动物的踪迹，我正在核实。”
“啮齿动物？”
“是的，它们会破坏公司的系统和运输线路。”
主管X觉得这AI话里有话，警告倒是不必如此明显。
“说起系统，我今天收到了一个小程序。那个……B，说它能测谎。”
“什……什么？”这次轮到小AI惊讶了。
“就是有个人侵入系统告诉我，你在撒谎，让我用这个程序测试一下。”
“您，为什么把这个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你值得相信，”说着，又把程序从电脑里调了出来。
“怎么，它不能检测你有没有在说谎吗？放心，我关着它呢，你可以直接说。”
“当然能了，那人既然能侵入系统，造出这样的程序并不难。”小Al难得犹豫了，但因为1:100的感知，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最后说了实话，A……他真的在询问我的答案，他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这是这百万年来的第一次。
“这样啊，那它就送你了。”
“您说，给我？”
“我不是说了相信你吗？当然没必要留着它。
你又是辅助的AI，交给你处理再合适不过了。”
“是，谢谢您。”
发生了什么？主管他怎么，怎么会？他相信我？这一次循环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是因为……那个叫白晨旭的员工吗？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他发生变化开始的。
这些事会让光之种剧本发生偏离吗？他已经开始接触Sprieach了。
他知道些什么？他想做什么？
看来接下来要多关注一下他了。
——以下是本章内容——
另一边，随着归乡之路和胆小的狮子被镇压，惩戒部的几人开始轮流对水烟毛毛虫工作。
比起适应了的白清越和凯特，和压根不受影响的塔伊，艾拉和罗丝对它的工作就比较艰难了，尤其是罗丝。
她太厌恶当初在象牙塔里生活的自己了，于是水烟毛毛虫的羽化计数器涨得很快，快到白晨旭刚准备和主管解释，系统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
(宿主，异想体水烟毛毛虫即将突破收容。)
刚打开聊天界面的白晨旭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能让他休息一会儿呢？
恶心的虫子。
(小种子，转换视角。)
(好，宿主。)
响亮的警报声震得白清越脑子嗡嗡响，他下次就给自己配副好用的降噪耳机。
蓝色雾气不断扩散，看样子很快就会充满整个走廊，白清越环顾了一圈，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他打开了背包。
这次事件的奖励里，居于首位的是一套装备。ALEPH级E.G.O.——[童话]。
护甲是一套礼服，白色为底，上面天蓝色和金色的纹路交织，其上偶尔会有银白色流光。
好看且梦幻，属性也很强，但它太显眼了，实在是太容易被注意到了，尤其是晚上。
武器是特殊模板，类似荣耀之羽和新星之声，是闪烁的光点，会像彗星一样绕着他转，或静止不动，只发光。
三种攻击，侵蚀、精神、灵魂，闪蓝光是灵魂伤害，闪紫光是侵蚀伤害，精神伤害就是白色的。
这就是成心让我当个发光路灯。
至于饰品，一共五个，都叫童话，全是胸针。
嗯，不是穿戴的，是送人用的。
E.G.O.专属，没有穿戴限制，强度不小，饰品送出去而并非穿戴，这E.G.O.甚至能一键换装。……这难不成是我的E.G.O.？
打住，还是想想饰品该送谁吧。
蓝色雾气已蔓延至整个走廊，他让系统找个没人的房间，躲了进去。
大概是地方太偏，连兔子都没进入这里，这武器居然可以检索攻击目标，还能追踪伤害。
把光点扔去水烟毛毛虫附近，白清越在原地闭上眼睛，那边的状况便一览无余。
罗丝她们已经在休息室躲好了，兔子们集火水烟毛毛虫，他顺势用新武器造成侵蚀伤害，70点，77点，这可只用了一半的光点。很好，这武器是真的离谱。
确定武器强度后，白晨旭不再攻击，选择看戏。
在兔子的高火力下，这次镇压一共花了15分钟，从水烟毛毛虫突破收容计起。
再次一键换装，他穿着水烟毛毛虫的E.G.O.从房间里走出，去找罗丝他们了。
等他闲逛到那里，正巧听见了罗丝的吼声。
“如果你能让我从内心的那种感受中解脱的话，我一定会无比感谢现在你就能立刻杀死我！”
他的脚步停住了。
罗丝忍很久了，也该发泄一下，起码说出来，没那么多事憋在心里，就能好过很多。
她为什么对过去的自己如此憎恶呢？明明正是过去的她造就了如今的她。
哈，若是我这么说，她会连我也一并讨厌吧。
“砰”当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白清越知道争执快结束了。
卡好时间走进去，凯特已经要离开了，罗丝趴在地上，脸上带着泪珠。
与漫画中如出一辙，丝毫不差。
当这个念头出现，白清越下意识攥紧了双手。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我……
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没有任何意外的场景却带来了他意料之外的情感波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他一下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要克制涌出的感情时，已经有些迟了，情绪与理智拉扯，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变得冷漠生硬：
“不过是场再正常不过的收容事故，你怎么把自己折腾地这么狼狈？”温和友善的假面被撕扯开，露出了旁观者的漠然和审视。
罗丝被凯特那一拳勉强拉回了理智，她在听到这句话时作出了反应。她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淡漠得不似此世之人的黑眸，高高在上，俯瞰着她，只略带浅淡的疑惑。
她见过这样的神情，在戏剧外的看客上，他们评判着这出戏剧，对一段无聊又突兀的剧情提出疑问。
“正常的，收容事故？”这样的神情让她感到陌生，也感到愤怒：
“即使再正常，这也是事故，那只虫子肆无忌惮地在公司里破坏，那么多人遭受痛苦，而我们却只能躲在一旁，我当然会难受。你呢？你凭什么像事不关已一样，轻易地说‘正常的收容事故’，还问出这种问题？”
因为我和他们不熟，我不认识他们，我没必要为他们自责、愧疚甚至影响到我在意的人。
在心中给出回答后，白清越看着愤怒的，在意着那些人的罗丝，突然觉得讽刺。
生于这个世界的她在为那些认识的、有过一面之缘的甚至素不相识的人们痛苦、愤怒以至于厌恶那个安于现状又无知的，过去的自己。
而真正如晓生命平等、在红旗下长大的自己，却将良心压下，给人们分了三六九等。
但这是他的选择，就像罗丝最后的选择一样，这是他能给出的最优解了。
总比被过于沉重的包袱压死好。
他勾起自嘲的笑，反问：“他们和我又不熟，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们？怎么，我应该和你一样，为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自我折磨吗？”
罗丝分不出白清越的笑究竟是因为什么，但他冷漠到近乎残忍的话让她认为那是轻蔑的笑，她扶着塔伊的胳膊起身，昂头表示自己的态度
“自己不认识，就与自己毫无关联了？你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麻木找借口。当然，大多数人都和你一样，将人命视为草齐。而我，只是比你们多了些良知而已。”
“良知？你在什么情况下讲良知？”白清越的话也带上了怒气，这种世界，讲良知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悲剧与痛苦成为日常的世界？讲良知？有良知又如何？谁也救不了的你只会被它带来的罪恶感和愧疚压垮。
没有力量，你就只能在怒火中痛恨自己的无能，仅此自已，你依旧什么都做不到，然后被现实和理想的差距逼到崩溃。
就像那个徒劳地举枪射击的他，又或是另一个……
“我会努力变强，我会从这里开始，拥有实现我理想的能力。”罗丝与白清越对视，看清了他的愤怒。他在愤怒什么？我的良知？
幼稚。“为什么水烟毛毛虫的羽化计数器，涨得那么快？为什么你次次工作结果都是优？连这都克服不了，变强又有什么用？
擅长攻心的，难道只有那虫子吗？这么明显又致命的弱点……罗丝，你那不是理想，是梦想。”
“至少我有。”罗丝没有否认自己的弱点，但也没有动摇，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幼稚，可她至少努力过。
“我有为之努力前进的目标，而我知道，我会一直为它努力，这就够了。”
罗丝的反驳让白清越想到了些事情，也想到了自己，罗丝的坚持在他眼里幼稚天真，她的理想甚至可以用不知天高地厚来形容，那他呢？
从他接触到这个充满遗憾的故事到选择留在这个世界努力，他是为什么呢？他一开始，是想挽回什么遗憾呢？
被毁的研究所，万年的循环，被偷的光之种？
……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来了这么久了，还能用好奇把自己搪塞过去吗？
不能了。
“你怎么就能断定，我没有？”白清越轻笑着看着罗丝因为这句话而变得不解的表情，终于恢复了冷静。
我想救人。救过去的挚友，救如今的同伴，也想，救救这个扭曲的世界中，苦苦挣扎的人们。
我一直在把自己置于世界之外，怕自己真的变得麻木不仁，怕最后连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可却忘了，自己早已踏入了这座都市，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我的“明哲保身”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只记得都市中的麻木与痛苦，却忘了那些觉醒者也是都市之人。
我见过真正稳定的社会秩序，在阳光下长大，怎么可能轻易适应痛苦与死亡？
那为什么不顺着心意去做呢？再这么旁观下去，自己才真的和都市的其他人无异了。
现在说改变世界还太早，但做出改变却是可以的。
罗丝看见突然变得和往常一样的白清越，感觉自己可能跳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脑子掉了下线，重复了他的回答：“救人？”
“是，救人。”他点头，被有些呆的罗丝逗笑了。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是把罗丝搞懵了。
“关于你的理想,在你克服自己所有的弱点，变得足够强大之前，我肯定是不认可的。
不过，我也，就比你强一点了”
“你比我强？”罗丝抓住重点。
白清越给了她个“你说呢？”的眼神。
“我一定不会比你差。”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笑得更开心了，“我会进步的，又不可能在原地不动。”
“我也会进步，我会一直为我的梦想努力。”
“嗯，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能一直前进，别在那朵花里停下。
——————注：
本章做了修改，这是我目前能力的极限了，之后相关设定和剧情都有改动，前面的有时间我也会修改。
但原来的设定并不会有太大改变，所有感觉奇怪的地方之后的剧情会有解释，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可以把意见提出来，我会接受的，如果我没改，但你又实在讨厌，那你就可以离开了，我们想要的书不一样，大家好聚好散。
嗯，下一章还在修改中，星期三更。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