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赵红星能吓得到我?”陈建华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别说是他了,就算他老子那个生产队长来了,你觉得我会怕?”
说着,他猛地抬起脚,对准了吴彩云刚才扇杨芸巴掌的那只手狠狠地踩了下去。
吴彩云凄厉的惨叫中夹杂着骨头裂开的声音,冷汗顺着她那苍白的脸往下淌,混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她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来了,只能瞪大了眼睛,恐惧地看着陈建华。
陈建华踢了踢她的脸:“如果不是怕杀人会吓到杨芸,你这个时候已经死了。”
说完就直接回了屋,连眼神都懒得给她。
屋里。
杨芸还坐在床沿发抖。
陈建华将沾了血的鞋丢在外面,搓了搓脸,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狠劲儿,声音轻得不行:“小芸,没事了,别怕。”
杨芸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刚刚外面吴彩云的惨叫和陈建华的话语都被她听进了耳朵。
她有些不可置信,心中喃喃:“他这是在保护我吗?”
可之前明明他是想卖了自己的……
杨芸的双手绞在一起,想开口却又不想问。
陈建华轻轻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开口道:“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儿很畜生,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杨芸没有说话,重新低下头去不知想些什么。
陈建华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走到了屋外。
外面的吴彩云不知何时走的,只剩下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陈建华看都不看一眼,支锅烧火熬鸡汤。
不多时,又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出锅,他盛了一大碗走到杨芸面前,轻声道:“吃饱了就不怕了。”
杨芸本能抗拒,往一旁躲了躲。
陈建华也知道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将碗放在桌子上,说道:“趁热吃吧,我去城里了。”
他走后,杨芸走到桌子边上,愣愣地看着那碗鸡汤,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今晚的陈建华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愿意上山抓乌鸡,甚至还主动保护了她,甚至不惜得罪赵红星这个生产队长的儿子。
要知道,生产队长在村里面可是和土皇帝都没啥区别。
杨芸擦了擦眼泪,不由自主地端起了碗。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浓郁的肉香直往鼻子里钻。
她有些恍神。
之前的陈建华别说保护自己了,不帮别人打自己都是好的。
从嫁过来,她哪天不是在被打之中度过的?
可今天……
杨芸将碗端到嘴边,浅尝一口。
又不由自主地将鸡汤全部吃个干净。
这种饱腹的感觉,让杨芸更加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了。
也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这种戏码。
“可是这种温柔又能持续多长时间呢?”杨芸惨笑一声,回忆起以往身体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温柔是不是假的不知道,但身上的伤是真的。
……
另一边。
匆匆赶路的陈建华并不知道家里杨芸的想法。
他在研究眼前多出来的那个对话框。
这玩意太好用了,不仅有提示信息,陈建华还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体力竟然好得不得了,至少得是一个特种兵的身体素质。
这一晚上竟丝毫没觉得累。
不过这对话框也有个弊端,那就是提示很随机。
在挖到了那颗野山参之后,他本想继续找呢,可对话框却怎么都不显示新的信息了。
五个多小时后,陈建华到了城里。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身体素质是真的强悍。
昨晚在山里可是一会儿都没闲着,甚至回来也没有休息就直奔城里,竟然直感觉到一点疲累。
城里距离村子大概一百里地,若是往常累死陈建华都不可能在短短五六个小时赶到。
站在城里的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陈建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年代是不是不能摆摊啊?”
记忆实在是太久远了,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
陈建华嘬了嘬牙花子,有一种手握重宝却卖不出去的感觉。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七十年代摆摊卖野山参,绝对会被当做投机倒把抓起来的。
陈建华叹了口气。
卖给供销社不可避免地被压价,但也只能如此了。
咬了咬牙,走进供销社。
可不到五分钟,他就出来了。
“真特么坑人!”陈建华骂骂咧咧的。
他手上的这根野山参虽然挖的时候被伤到了,但绝对能卖个四五十。
供销社竟然想十块收,这特么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陈建华之前没在供销社卖过东西,属实没想到竟然压价压得这么狠。
“我特么还不卖了呢。”
与其亏好几十,还不如拿回家自己吃了呢。
这玩意儿还能壮阳。
可就在陈建华打算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一愣。
眼前的对话框忽然出现新的信息了:
【刘向阳,男,红钢炼钢厂主任。】
而在陈建华不远处,一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年轻男人。
“这是刘向阳?”他有些诧异。
陈建华虽然没见过刘向阳本人,但也是听过他的事迹的。
改革开放没多久,他辞去红钢厂长职位毅然下海经商,到了陈建华死的那年资产最少十几个亿。
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这人在这个时期没有孩子,到后面还是试管生出来的!
这不妥妥的优质买家吗?
陈建华眼睛一亮,整了整破烂的不行的衣服,快步朝刘向阳走去。
“这位同志,打扰一下。”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我这儿有点好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见一个陌生人忽然拦到自己面前,刘向阳都懵了。
这什么情况啊?
他一脸警惕地看着陈建华,后退两步,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里有宝贝。”陈建华再次凑近,低声道:“你要不要看看?”
刘向阳更懵了。
你有宝贝,我还有宝贝呢。
这小年轻是真会玩,不调戏妇女调戏起来自己这个汉子了?
真就男人调戏男人不定流氓罪是吧?
“我不好这个,不好意思。”他很有礼貌,绕过陈建华打算离开。
陈建华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也不想放弃这个优质客户,赶忙说道:“观你面相,你无儿无女,难道你没有想法吗?”
刘向阳脚步一顿,瞬间扭头:“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面相看出来的啊。”陈建华耸了耸肩,直接瞎掰道。
“即便我无儿无女,也不代表我功能缺失,更不代表我有龙阳之好。”刘向阳不打算跟这个神棍一般见识:“再胡咧咧脑瓜子给你打放屁。”
陈建华满脑袋黑线。
这密码的都什么和什么啊?
“大哥,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陈建华抓住刘向阳,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在他警惕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根野山参。
“你说的宝贝是这个?”刘向阳松了口气。
“不然呢?”陈建华黑着脸说道。
“我还以为……”刘向阳尴尬笑了两声,继续道:“这是野山参?”
“是。”陈建华脸上再次露出笑容,“我跟你说,这野山参可不得了,可温补肾阳,改善精少不育。”
刘向阳被他说得有些心动,问道:“多少钱?”
陈建华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不二价。”
“这么贵?”刘向阳皱起眉头,但手上已经拿起来端详,“供销社才卖四十。”
陈建华心中又骂了两句供销社不地道,说道:“供销社那都是晒干的陈年货,年份还不长。
但我这个,可是近百年的野山参,还是昨天刚挖出来的,药效最好,包您一夜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