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拔剑术是有弱点的。
不对,拔剑术并不弱,而是很强,强得太过头的流派。
这或许也算是因而产生的缺陷吧。
总之,这个流派完全没有考虑到手下留情的情况。
这是完全以杀死对手为目的所创造出来的剑术。
当然,只要温斯顿有那个心,确实是可以做到剑下留人的程度。
话虽如此,只要对手的水准稍微高一些,那温斯顿就没有杀死对方之外的选择了。
若是基本动作无法击败的对手,就用秘技将之斩杀。
这便是如此极端的流派。
温斯顿一直都是以海盗作为对手,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考虑手下留情的事。
就算是理应无害的冲击剑,只要握在高手手里,也能变成杀人的利器。
而同样的道理若是套用在拔剑术上会怎么样呢?
对温斯顿来说,就算手里拿的是玩具,他也照样能拿当作武器杀人。
“但待在修行地点时,还是得收敛点才行啊。”
温斯顿虽然以暴君领主作为目标,却不是傻瓜。
在自己的领地也就算了,但待在别人领地时,温斯顿既不想也不能摆出狂妄的态度。
要是在子爵家大闹,最后只会落得遭到围捕的下场。
个人的实力再强,终究还是杯水车薪。
话虽如此,温斯顿还是不喜欢输的感觉。
就目前看来,他没办法手下留情的对象,就只有康奈尔一个人而已。
只要没了康奈尔,温斯顿就是宅邸里的子弟之中最强的。
“得想办法打败他才行!”
温斯顿明明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温斯顿,下午得去本部打扫,要早点做好准备喔。”
原本总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康奈尔,突然和他装起熟了。
而且,他还在不知不觉间直呼温斯顿的名字。
温斯顿虽然想要他多放点尊重,用“伯爵大人”来称呼,但这里可不是斯图亚特伯爵领地。
加上目前也是修行的成员,可不能惹是生非,只能乖乖回话了。
“我知道,别催我啊。”
“动作快一点比较好喔。毕竟教师们最近都是一副神经紧绷的样子。”
“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说是有些人一直在闹事,所以得找人帮忙善后。”
“我们是清洁工吗?这种事交给佣人去做不就得了?”
“这种经验似乎也是修行的一环喔。哎,我也觉得这种指令很糟糕啦。”
康奈尔展露笑容的次数比以前更多,原本尖锐的态度也圆滑不少。
比起老是和室友针锋相对,能这样轻松对谈比较好。
温斯顿原本把他视为应当打倒的敌人,说得更精确些,是想让他明白双方的实力高低,但他最近释出太多善意,害得温斯顿有些难以应付。
哎,也罢,反正还有另一个问题。
由于最近经常发生怪事,所以比起康奈尔,温斯顿更在乎那件事。
所谓的怪事,便是同样在约书亚家族修行的女性们,以及宅邸里主要为女性佣人对他和康奈尔所投来的视线。
那些视线蕴含的并非敌意,而是……好奇心?
总之,她们总会用黏腻的视线看着温斯顿和康奈尔。
就在温斯顿等人受命赶往宅邸打扫的同时。
在约书亚家族享有特别待遇的子弟们,此时正在教师群聚的屋内设施里手持冲击剑,以比赛的方式进行训练。
这是一座能容纳许多人的道场。
训练的过程也和温斯顿他们所体验过的不同,是以一对一的形式轮流上场比赛,操场里弥漫着一股散漫的氛围。
约书亚子爵的女儿泽尼亚,此时正身穿专用的运动服坐在长椅上。
而坐在她身旁的则是比尔。
比尔尽管手里握着冲击剑,但他却拒绝出赛,只在一旁观战。
“比尔,你也下去打一场嘛。你不是有出师证书吗?应该很厉害吧?”
在约书亚家族的安排下,泽尼亚已经确定要嫁给比尔了。
为此,约书亚家族也叮嘱了泽尼亚,要她随时待在比尔身旁。
她是一名外貌出众、有着金发碧眼的千金小姐。
而比尔似乎也对她颇为中意,总是在泽尼亚待在身旁时做出刻意炫耀的动作。
而这样的举止却也勾起泽尼亚的疑心。
“我听说他是某个崭露头角的家族的继承人,但这份资讯是真的吗?说起来,就连他是否真的拥有出师证书都教人怀疑。”
比尔像是嫌麻烦似的找了个借口:“泽尼亚,本大爷实在太强了。因为我在领地可是无人能敌呢。要是在这种地方使出全力,就会让比赛变得像是大人在欺负小孩一样。”
听到比尔的借口,泽尼亚更是多了几分怀疑。
“那就下场表演给人家看嘛。”
“真正强大的男人,是只会在关键时刻选择战斗的!”
眼见比尔拼命找借口逃避出战,泽尼亚顿时感到一阵厌烦。
她朝着道场外头看去,只见同样来这里进行修行的子弟们正拿着打扫工具移动着。
比尔将高高在上的视线投了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
“真碍眼啊!那种劳碌命的贫穷贵族,其实不来这里修行也没关系……”
他们至少比逃避出战的比尔正经多了……
这是泽尼亚的感想。
不过,对于贫穷贵族们不惜榨干钱包也要上门修行的行为,她也感到有些厌烦。
“的确是呢。我是能明白他们之所以拼命凑钱,为的就是留下‘我在这里修行过了’的证据,但他们为什么不挑个门槛更低的家族呢?”
“就是说!”
由于每年都有来自其他家族的子弟们上门修行,就泽尼亚而言,那些来自没有往来价值的家族子弟最麻烦。
那些待在道场外头的子弟,根本就没被她放在眼里。
在做完宅邸的扫除后,温斯顿朝着屋外移动。
几名同样身穿工作服的子弟们手持道具,正边碎念边走在一旁。
他们打扫的地方距离道场不远,能看见受到特别待遇的子弟们进行比试的情况。
那群人是“清廉高洁”的约书亚子爵所挑选的贵族子弟。
他们肯定都深受薫陶,是一群刚正不阿的贵族。
“真让人作呕!”
温斯顿送上了大量金钱和资源,甚至连霍普金老爷子参赛获奖的珍贵盆栽都送出去,结果却是被这样对待。
“约书亚子爵肯定是个对贿赂不屑一顾的正经领主贵族吧。真是失策。早知道就不该来这个家族修行了。”
在温斯顿思索着这些事时,同样身穿工作服的萨曼莎小跑步地来到了他的身旁。
“温斯顿,你和康奈尔处得怎么样?”
“怎么了?”
“喏,康奈尔的个性不是变得圆滑许多了吗?这都是托了温斯顿的福,而他也是因为凝视着你,才会对你敞开心房呀。”
由于彼此都在剑术上有一定的造诣,所以隐约之中确实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说奥尔科特啊。”
“等等,你为什么是用姓氏叫他呀?喊他的名字不是比较好吗?”
“咦?可是我们又不是朋友。”
对温斯顿来说,他是个必须击败的敌人。
但听到温斯顿这么一说,萨曼莎却蓦地气呼呼地朝着他的脸孔逼近。
温斯顿虽然仰起身子试图躲闪,她仍靠了上来。
“你不能这么冷漠啦。既然都难得地成了室友,就该多多聊些彼此的事,借以进一步瞭解对方呀。”
“奥尔科特的个性死板得要命,和他聊天也不有趣吧。”
就在温斯顿这么总结后,萨曼莎便有些强硬地推着他的背部,让他朝着康奈尔的方向走去。
“听我的话,去聊天!”
这女人的作风是不是有点强硬啊?
不过,温斯顿却从她身上感受不到迷上他,甚或是爱上他的气息。
她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烂好人吗?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