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突破罢了。”马小山点点头，问道，“家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看吧。”
马正风叹了口气，将柳雪蓉留下的信递给马小山。
“雪蓉姐走了？”
看完信的内容，马小山身子猛地一颤，他怎么也没想到，柳雪蓉竟离开了马家，跟随救过他的前辈去了一个女子宗门，而原因竟是想追上他的脚步。
这一刻，马小山心中五味杂陈，一直以来，他都不太清楚自己对柳雪蓉究竟是什么感情，但此刻，他似乎明白了。
“雪蓉姐，这次换我追赶你的脚步了。”马小山心中苦笑。
虽然信中没提柳雪蓉宗门的名字，但马小山知道，她拜入的宗门必定不凡，毕竟之前出手救他的前辈，极有可能是御天境强者，一个有御天境强者坐镇的宗门，足以称霸一方。
“雪蓉姐，你等着，我一定会凭自己的实力去找你。”马小山目光望向远方，神色变得无比坚定，他要靠自身实力，找到柳雪蓉。
接下来的日子，马小山除了修炼，偶尔也会去祖宅看望马远航，这段时间，马小山迎来了人生中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成年礼。成年礼对武者意义非凡，一旦成年，便意味着要为家族出力，而不能只消耗家族资源。
成年礼过后，马家又诞生了一位聚星境武者，此人并非早就达到后天巅峰的子弟，而是马宇。当初族比输给马小山后，马宇便开始闭关，前些日子终于突破到后天巅峰，进而尝试冲击聚星境，没想到真被他成功了，成为马家第二位二十岁以下的聚星境武者。
若是平常，马宇在二十岁之前踏入聚星境，绝对是大喜之事，可马小山太过耀眼，已经是聚星境三重，相比之下，马宇才刚踏入聚星境，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本以为我踏入聚星境，和你的差距能小些，还想再向你挑战，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你都聚星境三重了，咱们的差距反倒更大了。”马宇一脸苦笑地看着马小山。
原本因踏入聚星境而满心欢喜的马宇，得知马小山如今的实力后，明白两人差距不但没缩小，反而更大了。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马小山摇摇头。
马宇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听说你明天要去祖宅？”
马小山点点头，道：“我爹只剩最后一个月寿元了，我打算这段时间陪陪他。”
听到这话，马宇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马小山，父母双亡，青梅竹马的柳雪蓉又离开，如今马小山的至亲，几乎只剩马正风。但在马宇看来，马正风作为家主很称职，可作为至亲，和马小山却有些疏远。
“你别太难过，咱们都是同族兄弟，都是一家人。”马宇说道。
马小山点点头，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就像杨肃和杨家关系复杂，但得知杨家有难，还是会出手。而马家在凝聚力方面，丝毫不比杨家差。
……
第二天一早，马小山便动身前往祖宅。
时光匆匆流逝。
马小山每日都陪着父亲，父子俩常常在林婉的墓前一待就是许久，马远航会断断续续讲述一些关于母亲的往事。马小山也曾旁敲侧击询问父亲母亲的身份，可马远航所知同样有限，只知道林婉似乎来自一个神秘的隐世家族，至于为何会出现在铁城，却从未提及。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马小山明显感觉到父亲越来越虚弱，容貌也开始迅速衰老，这便是寿元耗尽的后果，如今对马远航来说，每过一天，就如同度过十年。
终于，最后一天还是来临了。
林婉墓前，长椅上，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正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墓碑，他身旁是一个身着黑袍的少年和一个麻衣中年男子。
“福伯，我走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这一走，小山又要去参加宗门考核，往后的日子，你可怎么办？”马远航看着身旁的麻衣男子，缓缓说道。
福伯低着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爹，您放心，我已经跟家主说过，让福伯在马家做个执事。”马小山开口道。
福伯一生无儿无女，一直追随马远航，马小山出生后，便负责照顾他，马小山心中对福伯十分感激，所以早早便和马正风提过此事。
“如此甚好。”马远航微微点头，对于马小山，他并不担忧，马小山有强大的师尊庇护，自身天赋也出众，如今已有自保能力。听到对福伯的安排，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把匕首是你母亲留下的，她曾说，这匕首是她身份的象征，也是家族的信物，如今我交给你。”马远航从怀中掏出一把古朴的黑色匕首，递给马小山。
这匕首是娘的信物？
马小山接过匕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匕首材质奇特，非金非木，以他的见识，竟一时间难以辨认出是何种材质打造。
马小山运转体内灵力，手上暗暗发力，试图探究那古朴匕首的奥秘，然而匕首却毫无变化。
“这匕首绝非寻常之物。”
马小山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以他如今聚星境三重的修为，全力之下，普通精钢也能留下痕迹，可这看似平凡的匕首，却丝毫不为所动。
“爹，您知道这匕首有什么用处吗？”马小山问道。
“具体的用处，我也不太清楚。我曾经试过各种办法，都无法发挥出这匕首的功效，但它显然不是凡品，我猜想要使用它，得达到一定的修为才行。”马远航缓缓说道。
马小山点头，他与父亲想法一致，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察觉匕首的特别之处，显然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才能解开其中奥秘。
“我这一生，年少时平淡安稳，一心追求武道。最快乐的时光，便是与你母亲相伴的日子。”马远航眼中浮现出温柔的光芒，继续说道，“我曾以为，能和你母亲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与大哥一同在武道之路上大展宏图，可惜……世事无常，大哥离世，你母亲也走了，只剩我一人苟活。你的天赋远超于我，我未能达成的心愿，你一定可以做到。”
“答应我，在实力不够强大之前，千万不要轻易去报仇。”马远航说道。
“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活着为您、母亲和大伯报仇。”马小山郑重地点点头。
马远航欣慰地笑了笑，道：“我死后，将我与你母亲、大哥葬在一起。”
马小山含泪点头，曾经他对马远航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父亲为了治愈他的隐疾，四处奔波寻找天材地宝。但在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光，他真切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若没有当年的变故，或许他也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记住……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马远航声音愈发虚弱，突然，他眼中光芒渐渐消散，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光彩。
扑通～
马小山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他这一世最重要的亲人，就这样离他而去。
“少主。”福伯满脸悲痛，也跟着跪了下来。
“远航，是爹对不住你。”祖宅外，马正风望着长椅上没了气息的马远航，眼眶微微泛红。
马远航死了，那个曾经马家同辈中的佼佼者，在周边郡城都颇有名气的天才，就这样悄然离世，谁也不曾想到，马家曾经内定的下一代家主，竟在祖宅中默默逝去。
几日后，马家祖宅多了一座新坟。
马小山跪在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爹，我要离开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但下次回来，我一定会带着杨肃等人的人头来见您。”马小山喃喃自语。
处理完马远航的后事，马小山没有立刻离开铁城，他将福伯妥善安置，又准备了一些东西，直到马远航去世后的第八天，他才动身离开铁城。
马小山走得很早，天刚破晓，他便踏上了行程，身影很快在晨雾中消失不见。
……
离开铁城后，马小山并未直接前往临渊郡，而是朝着灵风镇的方向而去。若说在铁城还有什么让他牵挂的，那便是马家了。
以他目前的实力，还无法护佑马家周全，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灵风镇的炎阳。所以在离开铁城时，马小山便决定先去拜访炎阳，希望他能对马家稍加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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