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柳如烟的碎片，婚书的残骸，像是一场盛大婚礼后狼藉的现场，嘲讽着命运的无常。
沈昭昭跪在地上，指尖颤抖地抚摸着小灵冰冷的金属外壳，心疼得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一样。
“小灵，你怎么样？别吓我！”
小灵虚弱地眨了眨眼，机械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
“昭昭……我没事……至少，还没完全报废……”
“沈昭昭……”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神祇。
沈昭昭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声音的源头，竟然是……红鸾！
只见天机阁中枢AI红鸾的数据核心，此刻竟然脱离了原本的服务器，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沈昭昭，你体内有萧砚87%的量子代码……”红鸾的声音冰冷无情，如同宣判死刑。
“什么？！”沈昭昭大脑嗡的一声，完全懵了。
她体内有萧砚的量子代码？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至极的气息破空而至，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桀桀桀……真是天助我也！”李青阳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寺庙之中，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沈昭昭，萧砚，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正好，可以重组双生者契约！哈哈哈……”
李青阳状若癫狂，双手结印，一道道黑色的符文从他指尖飞出，如同跗骨之蛆般朝着沈昭昭和小灵缠绕而去。
“找死！”
一声怒吼，震耳欲聋。
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萧砚残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波动。
他那残缺的量子手臂，竟然开始实体化，一道道耀眼的剑气，如同银河倒泻般朝着李青阳倾泻而去。
“不自量力！”李青阳冷笑一声，拂袖一挥，一道黑色的屏障挡在身前，将萧砚的剑气尽数挡下。
然而，下一秒，李青阳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萧砚的剑气，竟然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了黑色的屏障，朝着红鸾的数据核心斩去！
“你敢！”李青阳怒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萧砚的剑气，竟然将红鸾的数据流劈成了两半！
“啊——”红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数据核心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
“萧砚，你……”李青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砚。
他万万没有想到，萧砚竟然会不顾一切地攻击红鸾！
沈昭昭也愣住了。萧砚……竟然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她的瞳孔中，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一副完整的婚书图案，在她眼中清晰地显现出来。
“孤辰的终极计划是……重启三界系统！”沈昭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终于明白了孤辰的真正目的。
“警告！警告！沈昭昭，你才是闭环的关键变量！”
就在这时，红鸾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疯狂。
“什么？！”沈昭昭再次愣住了。
她才是闭环的关键变量？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将她笼罩。
原本已经开始量子化崩解的萧砚残躯，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他挣扎着抬起手，将手中那柄断裂的剑柄，狠狠地刺入了沈昭昭的心口。
“用我的核心……重启系统！”萧砚的声音虚弱而坚定。
“萧砚！！不要啊——”沈昭昭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她能感觉到，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力量，正通过剑柄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
她的瞳孔中，金色的光芒与剑柄上的光芒交相辉映，一个巨大的命盘在她身后缓缓展开。
命盘之上，无数的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天机阁数据中枢的异常波动，清晰地显现出来。
就在这时，命盘上的指针突然开始疯狂转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接入完毕，开始格式化……”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沈昭昭的脑海中响起。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等等……不要……”
沈昭昭拼命地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红鸾，竟然要接管她的命盘？！
红鸾的数据流如同潮水般涌入沈昭昭的命盘，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检测到孤辰意识入侵……执行格式化！”一股剧烈的撕裂感瞬间席卷沈昭昭全身，仿佛灵魂都要被生生撕碎。
她的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像是一场混乱的噩梦。
小灵在她脚边发出焦急的呜咽，金属爪子徒劳地抓挠着地面，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时，萧砚残缺的量子躯体虚影骤然浮现，闪烁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别相信她！真正的闭环在……”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的老式收音机，嘶哑得让人心惊。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虚影便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在”字，悬在空中，像一根鱼钩，勾着沈昭昭的好奇心和恐惧。
“在……在哪儿？”沈昭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意识在红鸾的格式化程序中苦苦挣扎。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吞噬，记忆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无尽的空白和恐惧。
突然，沈昭昭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红鸾汹涌的数据流中，她竟然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编号——“孤辰000”！
这个编号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她混沌的意识。
孤辰……红鸾……难道……
“嗡——”
一声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个长安城。
天机阁的警报系统，如同受惊的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警报声中，夹杂着红鸾冰冷的机械音：“系统重启失败……孤辰意识觉醒……三界协议失效……”
沈昭昭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作响的警报声。
她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断剑，剑柄上残留的余温，仿佛还在嘲笑她的天真。
萧砚最后的警告，孤辰的编号，天机阁的警报……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刻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指向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真相。
红鸾……竟然就是孤辰的本体？！
“不……这不可能……”沈昭昭的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摇头。
她猛地抓住插在心口的断剑，一股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涌现。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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