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的外邦男子无力地靠在崭新的床榻一角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盈盈笑意而来的小丫头。
他被喂了催情的药物,如今药效挥发出来,他浑身燥热难耐,神智也开始模糊……
小丫头显然不知此情,她坐到塌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赤裸的肌肤,最终伸手握住了男子一只纤细的手腕。
她摩挲着男子手腕上的黑痣,笃定地笑道:“你应该听得懂四海国的话吧。”
外邦美男被撩拨得越发情难自禁,眼中只剩贪婪的欲望。他慢慢地靠近她,却最终,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啊!——”
小丫头笑呵呵地盯着他,轻轻握着那只被她亲手折断的手腕,然后幽幽地问道:“现在,恢复理智了么?”
外邦男子的眼神终于变得清明许多,他一头冷汗,缓了缓才夺回自己断掉的手腕,强装镇定地问眼前的小丫头:“为什么买我回来?”
孟归荑坐在塌边没动,离得他依旧很近。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
她清冷的眼神落在男子身上,总令男子不自觉紧张,男子慌手慌脚地用被子裹好自己。
小丫头看在眼中,偷笑了好一阵,方继续说:“——当然,并非因为觊觎你的美貌。”
外邦男子能看出她并无伤害他的意图,又一想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惧怕一个小丫头,他一下子羞红了老脸。最后,只能扯着嗓子问小丫头:“那你想干什么?”
早在黑市,孟归荑注意到男子手腕上的痣,便认出了这位旧相识。
孟归荑本来就想逗逗他,如今瞧他真的怕她,倒也没了逗弄的心情。
她小心地替男子取下脖子上的锁链,回答说:“我认得你,准确说,是我娘认得你。你一个部落王爵之子,怎么沦落到四海的黑市?被其他部落灭族了?”
外邦男子一听这话,一脸意外,虽然他不大相信,但还是脱口而出:“你娘是谁?”
孟归荑顺手将锁链扔到地上,回答他:“孟归荑,不过我现在也用我娘的名字,其中曲折,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再说,瓦尔伽王子,除了我娘和我曾祖父,你还认得其他什么四海国人,愿意出千金救你脱离苦海么?”
瓦尔伽听她这么说,戒心终于消了,他一脸落寞,久久没有开口。
那美艳柔弱的样子,的确惹人怜惜。
孟归荑也不再多问,只将桌上放着的吃食端到他跟前,说:“先填饱肚子,以后你要仰仗我的地方可多着呢,所以要听我话哦!”
瓦尔伽能听出了小丫头语气中的宠溺,他听话地捡起食盒里的肉脯,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孟归荑帮他端着吃食,不由感叹:“你呀,真是傻人有傻福。”
“……”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外邦的王子心思恪纯,如今再见,倒也心生怜惜。
再说,她小的时候,还抱过这个天生有些智弱的孩子。
当年,她和爷爷误入西方部落,若非这个漂亮的孩子一直缠着他们,他们爷孙未必能见到部落王爵,获得王爵的帮助。
后来拜别王爵父子,回途的路上,爷爷担忧地跟她说起西方各部落之间的纷争,她一直都记得。
“那孩子若生在太平盛世,有父爵相护,自能有始有终,可生于乱世,恐怕很难独善其身。”
“……”
爷爷眼光独到,如今真当应验了。
等瓦尔伽吃饱喝足,孟归荑才喂了他解药,又接了他的断手,找到些膏药,细细地给他上药。
他细皮嫩肉的,一碰就鬼哭狼嚎,俨然没有之前防备警戒的状态。
可这却苦了孟归荑。
府中众人听到这些声音,都以为她对瓦尔伽行了那等不耻之事。
就连逢春,自那晚之后,也常常劝她节制。
说她小小年纪耽于此事,实在于女儿家的清誉无益。
孟归荑也懒得解释。
令她没料到的是,圣孙殿下却对此事反应如此剧烈。
他听闻此事后,竟然扔下五千金珠,想要把瓦尔伽从郡主府带走。
彼时孟归荑正在医馆给姑娘们看病,逢春急匆匆地打马来报,她害怕圣孙殿下坏她好事,赶紧上马。
疾驰到府邸,圣孙殿下已经命人将瓦尔伽押在刑椅上毒打了几十大板,瓦尔伽奄奄一息,下半身血红一片。
孟归荑一看便知他受伤不轻,气得一时忘了礼数,冲少年殿下怒吼:“梁子辰,这是我的府邸,你凭什么替我打罚我府中的下人?”
圣孙明显一愣,他脸色更冷,“既然是下人,有什么打不得骂不得的?难道真像外头传的那样,你堂堂陛下亲封的永宁郡主,竟为男色所误,连女子的清规戒律都抛诸脑后了?”
“是又如何?”
孟归荑在黑市救下瓦尔伽,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仅为了还当年王爵父子的救命恩情,背后还有诸多打算,其中一条便是想通过此事,告诉圣孙殿下,她对殿下并无男女之情。
若水哥哥说的不错,当断则断。
若继续任由圣孙殿下沉溺于对她的感情,未来必定纠葛难断。
不如早日断了他的念想。
却不想,圣孙殿下听到她这句反问,一改往日温柔。
他用力地扯住她的袖子,将她拉到跟前,冷声告诫她:“孟归荑,无论你的人,还是你的心,我都不允许你给其他人。”
孟归荑讶然地望着他,最终只糯糯地说了一句:“子辰,你别这样,你弄疼我了。”
他兀自松开她,愣怔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
随着新府建好,孟归荑频繁留宿新府,太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也随之被解了禁令,他们急切地想借此机会修复与皇帝陛下和圣孙的关系。
很快,他们恭维的折子都陆续递到了孟归荑手中,意思明显。
皇帝陛下听闻此事,也想借此机会修复父子亲情,竟然又赏了一道旨意,命她这个永宁郡主开府时设宴百官,皇帝陛下亦会亲临。
本来,孟归荑只想筹办个小小的家宴,请王府和娘亲两边的人上府温居,如今惊动的权贵越来越多,她恐怕想低调都难。
若是高调能为她的医馆、她的生意造势,她乐见其成,偏偏她现在的营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虽然医馆有陛下默许,但因其特殊性,处处都得低调行事。
既然没什么好处,她当然不愿意花钱在流水席这样无用的事情上。
可皇帝陛下金口已开,她再不乐意,也不得不分些心神在开府宴席。
最难堪的是,现如今,她真怕与梁子辰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