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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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被大背头干得七荤八素,想再救也撵不上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上织着珠帘,珠子掉到地上,却变成一记记小钢炮,狠狠打在牛晓身上脸上。

被狂扁的部位,疼得钻心。

牛晓四仰八叉,伸开手脚,任雨敲击着,感觉有种受虐的快感。

想到自己从小没妈,学没上好,提前下社会也干的是下三滥营生,混得成个人下人。

现在上天给了一次重生机会,是该清醒清醒,好好重活出个人样儿来!

可反过来想,身上没应人地方,也没转世得着啥奇能神功,暂时还是白活。

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吧,偶遇初恋苏小雅被大背头骚扰,总算正义感爆棚地出手救人,结果败得一塌涂地。

被救的也没得好,还是乖乖从了那个下流的乡长儿子。

至于苏小雅,都不知道为救她挨顿胖揍的人是谁,要想旧梦重温,天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

牛晓自怨自艾一会儿,浑身被浇透透的,记起得去给重伤的乌雪弄吃的,强忍疼痛从水泼里坐起来。

摸摸,眼眶子肿老高,俩大门牙被打掉了,旁边牙也活动。

腿根儿更是咝啦疼,好在身体要害没大碍。

还有重要事得干。

牛晓狼狈爬起来,落汤鸡似的,一瘸一拐冒雨往屯子方向走去。

顺着坑洼水泥路,往前艰难蹭咕一里多地,急雨总算停了,也瞅见乌家屯。

小屯不大,也就三四十户人家,一个个砖房土屋高低错落,外墙和屋盖改造一新,被秋雨浇得倒很鲜亮。

据说屯子老名叫十四户,多少年前刚有屯时候,只有十四户人家,都姓乌。

后来有些外乡人也来落户,逐渐发展成现在这样。

板牙家还在屯东头靠边,那个低矮的小三间房。

只是墙面涂成黄了吧唧颜色,房顶换了鲜红的彩钢盖。

原来歪歪扭扭的旧木门,也被敞亮整洁的双开黑铁门替代。

四外边开满狗洞的破杖子,变成了一人多高的蓝铁皮院墙。

铁皮墙边以前是臭气熏天的阴沟,啥埋汰垃圾都往里扔,呕满淌不出去的黄汤子,如今修成了喯直溜宽的浆砌石边沟,整洁多了……

新时代,农村越来越好,变化真大,只有自己混得越来越惨!

牛晓身上受不少伤,怕遇到生人,低头快走,贼似的蹩进板牙家。

开大门过院子,悄悄进了屋,格式熟悉的很,中间做饭吃饭放杂物,左右两间小屋住人。

昨天就从打工的B市赶到这儿了,知道现在板牙爸妈还长年在外地打工,家里只剩他和妹妹丫丫留守。

形象这么惨,牛晓心里编排着咋解释,奔板牙住的东屋就去。

打开屋门,里边没人,那臭小子不知忙啥去了。

屋里环境明显脏乱差,炕上被褥乱糟糟的,裤裆子臭袜子扔的哪都是。

屋地靠墙有台电脑桌,上面摆台旧电脑,屏挺大,看大片玩游戏都方便。

桌上摆个大玻璃烟灰缸,里面装满烟屁……

很可以了,管咋的人家还有个小窝儿。

比自己在外边飘泊打工有一天没一天的,还得租个小房儿住,那不强多了!

牛晓叹了口气,浑身湿淋淋的,没急着进东屋,反倒蹑手蹑脚转向西屋。

西屋门开条缝儿,就用那只没被干肿的眼睛,偷偷往里瞄。

屋里干干净净的,跟板牙和自己住的东屋比,简直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

一张小床勉强够俩人躺的,小花被都叠出四角,床单也白白的。

墙边正中立着免漆木柜,上面放台创维牌小电视。

旁边有俩玻璃门大立柜,功能蛮多,既能梳妆用,又能放东西……

这就是板牙妹妹丫丫的闺房了,她正巧不在。

乌雪也是女的,不妨趁着没人,到里边找些有用东西!

打定主意,牛晓损贼似地溜进屋,直奔大立柜。

一打柜门,不错嘛,里面整齐摆着不少女生衣物和用品。

翻扒几下,觉着天越来越凉,有件蓝色厚绒衣可以保暖,还有条碎花小绵被用得上,就从柜子里拿出来。

打算找袋子装起来带走,眼睛正左右瞅着,突然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喊:“谁,大白天的,敢上我家偷东西!”

吓得牛晓打个冷战,手里拎着绒衣和绵被,做贼心虚回头一瞧。

就看屋门口站个又小又瘦的丫头片子,在那竖眉大叫。

小脸黄黄的,头发稀疏,目光倒挺闪亮,这不是板牙那个病歪歪辍学在家的妹妹——丫丫嘛!

虽然是拿,算不上偷,可毕竟没经人家允许。

牛晓一时间皱眉咧嘴,木在那里。

“哎呀,这是偷好几家了,是惯犯呐!都叫人打这死德性了,还敢来偷?”

丫丫一看牛晓手拿衣被,更炸庙了,回手从门边抄起个木头杆拖布,跳过来就开打。

牛晓来不及张口,拖布已经劈头盖脸砸过来,有两下子还呼在肿眼眶子上。

立马疼得一边跳脚躲,一边大叫:“别……别打,是我,是我呀!”

“打的就是你,从哪钻出来的损贼!叫你偷,打死你!”丫丫骂骂吵吵的,还是不停手。

牛晓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全身精湿像水鬼,还挺个熊猫眼,咧俩大豁牙,和刚来时候判若两人。

难怪丫丫情急下没看出是谁,当成来家偷东西的蟊贼来抓了!

苦笑一声,牛晓慌忙躲闪,嘴上则急急表明身份:“丫丫,我不是贼,是你牛哥!”

一听说话声音,丫丫细端详几眼才认出来,放下拖布吃惊地问:“啊,牛哥呀,我以为家进贼了呢!昨天来时候还好好的,一大早晨没见着你,出门遇着抢劫的了?”

“屯里有几个小年轻的打群架,我好心好意上去劝,反倒……哎!”丫丫问是好意,牛晓没脸说实情,就随口编瞎话。

丫丫听了,半信半疑:“就你那两把刷子,还去劝架呢?以前和我哥出去打仗,哪次不是你,叫人干得一副熊德性!”

“那是以前,现在你牛哥厉害着哩!”牛晓不想被个丫头片子看扁喽,随口吹大牛,可心里没底,连自己都不信。

丫丫撇撇嘴,话锋一转接着问:“牛哥,你都浇透了,还叫人打成这样,不赶紧换衣裳治伤口,上我屋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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