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江云安冰释前嫌的推动下,梁国和姜国重新达成联盟,在返回姜国的前夕,南阳王府收到了一封平常的邀请函。
“这是什么?”洛凌霜抱着爱子靠近项逍铭疑虑的面前,她瞅着他手中的请帖,好奇问道:“有人邀请你去赴宴么?”
项逍铭点了点头,但目光费解:“是户部的一位官吏,平日里没有什么交集,为何今日会突然邀约本王去喝酒?”
“王爷若是不想去,便不要去了,推了吧。”洛凌霜甜蜜一笑,完全是一副快乐的小女人模样。
宠溺的眼神看了看美人,又看了看她怀抱里正酣然入睡的爱子,项逍铭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既然人家诚心邀约,本王还是屈尊去一趟吧。”
说着,项逍铭蓄意贴近娇人的身后,坏笑打趣道:“今夜本王可能得晚点回府,夫人记得给本王留门哦。”
话落,男尊腻乎地在洛凌霜的脸颊上亲下一吻。
“唔,知道了,你别这样,孩子能看见。”美人妩媚,荣宠羞涩。
“看见就看见了吧,他爹亲他娘,天经地义,不亲,哪里能有这个小兔崽子。”项逍铭不正经的调戏道。
一听这话,洛凌霜急口打断:“哎呀,王爷,你怎么能说自己的孩子是小兔崽子呢,哼,妾身不乐意了。”
见她嘟着一张粉嫩嫩的小嘴巴,满满不开心的样子,项逍铭心中一软,赶忙将美人拥入怀中,笑着哄道:“是本王说错话了,咱们的孩子可是金贵着呢,哪能叫小兔崽子,夫人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美了。”
洛凌霜佯装嗔怒,伸手轻轻捶了一下项逍铭的胸口,撒娇道:“就会哄我,下次可不许这么说了。”
项逍铭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夫人为大,放心,没有下次了,来,亲个嘴吧。”
“哎呀,王爷,你不要这样,妾身还抱着孩子呢。”洛凌霜娇滴滴的媚态,果然可爱。
“交给丫鬟吧,本王困了,正好夫人陪同,补个觉吧。”好赖皮的南阳王,缠磨自家夫人的本领,果真是炉火纯青。
“什么?!还睡,明明才午休起来。”洛凌霜惊愕得节操掉落一地,看着项逍铭嘴角的窃笑,便马上明白自己上当了,娇腻道:“王爷,你好坏呀,妾身不理你了。”
一边说着,洛凌霜抱着孩子走进了里间,不再出来。项逍铭开怀笑着,复看手中那份请帖,别趣的眼神中透着一线冷峻的色泽。
请柬上的时辰如约而至,项逍铭身穿一袭轻便的文武袖袍,从容赴宴。
当黄昏的脚步悄然降临,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暖色调的滤镜,西垂的太阳宛如一颗熟透的橙子,把最后的暖意倾洒人间。
天空的云朵绚烂多彩,从浅粉到深红,变幻无穷。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吹过田野,撩过树梢,沙沙地轻响,仿佛在诉说着傍晚独有的浪漫。
当项逍铭阔步出现在南郊外一处幽静地香斋里,其挺拔的身姿,外加器宇轩昂的气势,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江云安的注意力。
‘好一个少年将军,此人绝非凡品,难怪能震慑得住匈奴蛮夷。’江云安微挑眉宇,狡黠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心中暗暗思忖:‘如此佳婿,女儿跟着他,我便宽心了。’
看着眼前这位儒雅老者,项逍铭的眼瞳明显暗了又暗,他没有想到今夜邀请自己的赴约之人,竟然是姜国特使江云安。
一线惊愕,项逍铭先是想到了江洪的事情,虽然心有不快,但他迅速调整情绪,决意先礼后兵,于是南阳王拱手行礼道:“不知江特使今夜邀约本王前来,所为何事?”语气疏离却又不失礼数。
黑白相间的素发,洋溢着淡淡地智慧,江云安对着项逍铭回礼,动作舒展,微笑安详:“在下拜见南阳王,今夜请王爷前来香斋,实乃为了不懂事的侄儿,向王爷赔罪。”
“哦,特使此言,让本王实不敢当呦。”姜国江氏历年来的所作所为,项逍铭早已有所耳闻,其手段可狠可毒,却从不行善。
心知对方依旧有抵触,江云安淡然一笑,抬手示意项逍铭坐下,目光温和地打量着他,缓缓说道:“还请王爷莫要介怀,今夜邀你前来,实是想与你坦诚相谈,皆因江洪先前之过错,我知王爷对江氏有所防备,毕竟我身为姜国特使,而王爷是梁国重臣,立场不同,有些隔阂,在所难免。但我今日是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向王爷赔罪。”
项逍铭微微皱眉,心中疑虑未减,但是对方的态度一直很恭谦,南阳王不好太薄情寡义,他只得整装坐了下来,淡容说道:“既然江特使这么说了,那么本王便不再与你虚情假意,有话就直言了。”
“王爷请但说无妨,今夜没有国界之分。”清雅的言行,是多年岁月沉积的从容不迫。
“自从江洪来到梁国为质子,梁国臣民十分体恤质子之苦,对待蛮横不讲理的江洪,王城百姓一直都很宽宏大量,能忍则忍。可是这江洪倒好,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经常在闹市上横行霸道,不仅打伤官府衙役,还当街强抢民女,如此恶行,按照梁国律法,理应严惩。可是君上看在姜国的颜面上,多次法外开恩,未行追究,如此登徒浪子,焉能让梁国百姓顺气。”
项逍铭径直看着江云安,寒冷地眼神里隐有怒意:“江特使,你说江洪如此作恶,若是放在姜国,你们又该如何处置呢?”
江云安面露羞愧之色,恨铁不成钢的自责道:“王爷,江洪在梁国的行为,在下已然知晓,我已经对其严加管教,他知道错了。今夜当着王爷的面,在下承诺,若是江洪以后在梁国再敢胡作非为,我姜国绝不姑息,必定交由王爷处置,吾江氏绝不插手。”
场面上这番应付的话语,项逍铭听得多了,他自觉好生无趣,于是冷笑道:“江特使,本王可不想因为江洪一人,背上一个破坏梁国与姜国邦交的罪名,你们江氏的手段,本王可是受教过,人前人后两副嘴脸,就连本王的爱妾,都差点被你们夺去了,这种下作的手段,本王不屑与之为伍。”
见对方完全不相信自己,江云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示好:“王爷,江氏一族确实名声不佳,但请王爷相信,我江云安对王爷绝无恶意,今夜诚心向王爷赔罪,必定要给王爷一个交代。”
说着,江云安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递到项逍铭面前的案桌之上:“这是一点心意,还望王爷收下,就当是我代江洪向王爷赔罪,还请王爷看在我的薄面上,收下此物。”
竟然想通过送礼来收买南阳王,项逍铭深觉好笑,他没有立刻接过锦盒,而是目光警惕的审视着江云安,没有回应。
知他疑虑深深,江云安只得亲手打开锦盒的盖子,一个成色十足的黄金手镯正规整地摆放在盒子里面,一看做工十分精致,上面雕刻的图形竟是一只公鸳鸯。
突见此物,项逍铭眉宇勃然一皱,不解道:“江特使,此为何意?”
“王爷,此物是梁国工匠打造,不会有通敌之嫌,”江云安知道项逍铭绝非轻易能够糊弄过去的人物,唯有实话实说道:“此物乃是私人赠品,王爷若有疑虑,可以将手镯带回去,交由王爷爱妾的母亲一看,她便会知晓其中奥秘。”
‘岳母大人……’项逍铭心底错愕,满腹疑问:‘我与洛凌霜成婚以来,从未听洛凌霜提及过,她母亲与姜国江家有何关联呀!’
思绪纳闷,男尊很快想到了前几日三夫人与自己在王府前厅所言的过往,当即在心里有了一些自负的揣测:‘难道三夫人与江云安相识?!可是……这二人怎会相识呢?一个是深居内宅的夫人,一个是姜国的士大夫,不可能有交集呀……’扪心自问,不得答案。
见项逍铭不语,江云安苦口婆心的继续劝说道:“王爷,这个手镯是祥瑞之物,带回去给那位夫人一看,便可获知,在下说的是真是假了。”
这个手镯具有着非凡的意义,江云安没有害他的理由。
看着对方恳求的目光,项逍铭想了许久,这才伸手收下了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