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跳崖

换源:

  周山南在淅沥的雨中苦苦搜寻着。终于,他的脚步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那扇沉重的大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几名守卫立刻警觉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里是地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入!”一名守卫厉声喝道。

周山南没有丝毫慌乱,他镇定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精美的木牌,轻轻抛向了其中一名守卫。

木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守卫的手中。

“镇长有令,特命我来此处理要事。”周山南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守卫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在确认木牌的真伪。片刻之后,他们恭敬地将木牌递向给周山南,并侧身让出了一条通道。

“常大人也刚到不久,大人若有事,可前往最深处的房间寻他。”

一名守卫低声说道,同时指了指地牢深处的一条昏暗通道。

周山南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接过木牌,径直向那人所指的方向奔去。

地牢内,一股浓重的腐烂气味弥漫,如同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寸土地上。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久未通风的沉闷,让人几乎窒息。

昏暗的灯光下,几只老鼠在角落里吱呀吱呀地叫唤,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嘲笑着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地牢的墙壁上,斑驳的苔藓与裂缝交织,仿佛是岁月留下的伤痕。

不同房间里,囚犯的叹息声与哀嚎声此起彼伏,如同被束缚的灵魂在绝望中挣扎。

他们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空气中,偶尔还夹杂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脚下的地面,湿滑而冰冷,仿佛每一寸都透着阴森与恐怖。

在这黑暗的地牢中,时间仿佛变得漫长而沉重,每一个呼吸都充满了压抑与绝望。

周山南猛地一脚,犹如狂风骤雨般将那最深处房间的门扉狠狠踹开,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捂裆部,痛得面色扭曲的男人,以及一个衣衫褴褛、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孩,小孩瑟缩在一旁,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哎呦,你这小畜生,看我不收拾你,哎呦···”

捂裆的男人见有人突然闯入,脸色骤变,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却并未转过身来。

他恶狠狠地吼道:“你是谁?我不是说过吗,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进来!”

周山南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回过神来,他躬身行了一礼,声音中透着恭敬:“常大人,是在下冒昧了。镇长派我前来,协助您处理事务。”

周山南静静地等待着常大人的回应,而那个衣不蔽体的小孩,则偷偷地抬头看向他,眼中原本带有一丝希冀的光芒,在周山南的话说完后消散无踪。

“哦,那个老东西啊,你……”那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形猛然一转,双手如同闪电般向周山南一挥,数枚银针自袖间疾射而出,直逼周山南的要害。

周山南轻轻摘下头上的斗笠,随手一掷,那斗笠在空中旋转,带起一阵劲风,将飞射而来的银针一一击落。

最后,那斗笠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孩子身上。

常午义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他厉声喝道:“你杀了镇长,又杀了萧奕军,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镇府衙门吗?”

“我能走不走得出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应该是走不出去了。”周山南抽出刀,刺向常午义。

常午义与先前的萧奕军截然不同,并非只是虚有其表的招式。

他敏捷地一侧身,巧妙地避开了周山南凌厉的一刀。紧接着,他手腕一抖,数枚银针犹如流星般疾射而出。

周山南眼见银针飞来,心中虽惊不乱,挥动手中的刀迅速抵挡。

常午义则趁此机会,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向周山南的腹部。周山南心中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对手的判断过于轻率。他迅速反应,一把抓住剑刃,硬生生地将长剑的攻势止住。

与此同时,周山南的另一手挥刀劈向常午义,这一刀威力惊人,仿佛要将空气都劈开一般。

常午义面色凝重,他知道这一刀若是硬接,必定难以抵挡。

然而,常午义却在这紧张的气氛中,突然发出一声狞笑。

他猛然将手中的剑抽回,剑尖巧妙地挡住了周山南迅猛的刀锋。

紧接着,他的左手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毫不留情地朝周山南扔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周山南的眉头紧皱,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推开那不明物体。

然而,就在这时,常午义却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周山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似乎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山南措手不及,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无法动弹。

而那酸臭的味道却越来越浓烈,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待他挣扎着起身,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掌之上,竟已悄然扎入了数根银针,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而那个狡猾的常午义,此刻已如同脱兔般窜至了门口,背影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异常狼狈。

“嘿嘿,这小妮子天生媚骨,先便宜你小子了。”常午义的笑声在门口回荡,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

“来人,快来人,给我杀了里面的那家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触怒了。

周山南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迅速拔下了手上的银针。

他的目光落在了常午义刚才丢出的那件物品上——那竟是一件贴身衣物,看那尺寸大小,显然是属于常午义自己的。

外面的脚步声,如同狂风暴雨般杂乱而逼近,周山南猛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那个颤抖的孩子身上。

“你想活下去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能穿透那无尽的喧嚣。

孩子点了点头,那双恐惧的眼眸里闪烁着对生的渴望,却未发一言。

他伸出臂膀,将孩子轻轻抱起,动作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保护之意。他将斗笠轻轻盖在孩子的头上,为她遮挡住外界的风雨和危险。

随后,他紧握手中那把锋利的长刀,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迈开大步,向着门外那片混乱的战场奔去。

“就是他!杀了镇长大人的凶手!”门外的人群中传来愤怒的呼喊声,周山南刚出现,数柄长戟如同毒蛇般伸出,瞬间便拦住了周山南的去路。

然而,周山南却毫不畏惧,他眼神冷冽,长刀在手,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敌人殊死搏斗的准备。

“接下来活动可能会有些剧烈,你最好抓紧些。”周山南的声音低沉,像是夜色中的微风。

小女孩听后,默默地将双手攥得更紧,紧紧地贴在周山南的衣角上,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一起来吧。”周山南轻轻地吐出这句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最后的准备。

那些对手们见状,脸上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

他们手中的长戟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一条条毒蛇,准备在瞬间发起致命的攻击。

然而,周山南却如同一只展翅的飞燕,轻盈而矫健。他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只见他的脚尖在众人的长戟上轻轻一点,便如同踩在了弹簧上一般,再次借力跃起,瞬间便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兄弟们,齐心协力,他中了常大人的毒,撑不住的,咱们一鼓作气拿下他!”

周山南猛然转身,手中刀光一闪,横斩而出,瞬间将冲在最前头的几名守卫手中的兵刃斩得支离破碎。

他正准备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如潮水般涌向他的心脏。

他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泥泞的地面上。

周山南强忍住疼痛,抬头望去,只见那些守卫们并没有因为同伴的失败而退缩,反而更加凶狠地朝他扑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紧紧依偎着自己的女孩,他不知道斗笠之下小女孩的眼神是怎样的,但他能感受得到,她在颤抖。

于是,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心脏处的剧痛,转身向着雨幕中奔跑而去。

“灰牙!”他大声呼唤着。

滂沱大雨中,一只灰色的小狗闻声而来,它摇着尾巴,在泥水中奋力奔跑,紧跟着周山南的身影。

渐渐的,周山南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烫,身体里好似有一头野兽在不断的冲撞。

眼中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周山南觉得自己脚步已经变得有些虚浮无力。

周山南回头,那群原本紧紧跟随的守卫已如烟雾般消散在密林深处,踪迹全无。

四周,丛林深邃,枝叶交叠,遮天蔽日,他迷失了方向,不知此刻身处何方。

“我曾以为,那位能将自己的师傅无情拆解的狠角色是何等威猛,却不料今日竟似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犬,在这滂沱大雨中仓皇逃窜。”

一道熟悉的笑声从身后的一棵树上传来。

他迅速转身,目光穿透层层雨幕,只见之前仓皇逃窜的常午义竟悠然自得地倚在那粗壮的树枝上,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微笑,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药效还没有渗透你的脉络吗?常午义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细细地审视着周山南。

短暂的沉默后,常午义的视线被周山南那只淌血的右手所吸引。

那鲜血,宛如盛开在夜色中的蔷薇,刺眼而鲜艳。

用疼痛来唤醒理智,让自己保持清醒?常午义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嘲讽。

他继续冷嘲热讽:连授你技艺的师傅都能狠心大卸八块,此刻,面对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你却犹豫不决?

或者,你是在等待她长大,再动手?常午义的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针,无情地刺入周山南的心。

住口!周山南的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他愤怒地打断了常午义的话。

他知道,这些话,都被那小女孩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他不知道小女孩此时的心中所想,但他能感觉到,怀中的颤抖比以前更加剧烈了。

常午义嘴角勾起一抹奸猾的笑容,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从高高的树枝上轻盈地一跃而下,步伐沉稳地朝着周山南逼近。

灰牙呲着锋利的獠牙,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周山南的身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阻碍,常午义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复,继续稳步向前。

周山南见状,手中长刀一挥,一道凌厉的刀光划过长空,向着常午义劈去。

然而,常午义似乎早有准备,身形微微一侧,便轻松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啧,别硬撑了,你觉得凭你现在的状态还能杀得了我吗?”

灰牙见状,也不甘示弱,奋力一跃,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常午义的小腿之上,痛得他忍不住呲牙咧嘴,怒骂道:“你这该死的畜生,竟敢伤我!待会儿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煮了下酒!”

灰牙在地上痛苦地翻滚了几圈,挣扎着重新站起,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凶光,再次呲着锋利的獠牙,向常午义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常午义眼见灰牙扑来,本能地伸手去抓。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周山南的刀刃如同闪电般劈下。

“扑哧”一声,常午义的左手与身体分离,安静地躺在了地上,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迅速在土地上蔓延开来。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周山南,你这个疯子!”常午义痛得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他声嘶力竭地咒骂着周山南。

“那边有人,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不远处隐隐有骚动传来,人影绰约,在林木间若隐若现,仿佛幽深的夜幕下飘忽的鬼魅。

常大人!

一声惊呼传来,一身影如风般冲出,目光锁定了倒在地上的常午义。

我的手!我的胳膊!常午义面容扭曲,声音凄厉,仿佛从地狱深处传出的哀嚎,快,快抓住他,抓住他!

周山南瞥见那些逐渐清晰的人影,心头一紧,但并未有丝毫犹豫。他再次转身,犹如猎豹般敏捷地向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周围的树木愈发稀疏,开阔的空地展现在眼前,周山南心中一沉,暗道不妙。

果然,正如预想中的那样,透过滂沱的大雨,一道险峻的悬崖在周山南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就是他,他在这!”

周山南毅然转身,目光扫过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再瞥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低下头,温柔地对着怀中的小女孩说:“你,相信我吗?”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周山南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周山南见状,心中一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动,便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毫不犹豫地跃向了那万丈深渊。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