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伴随着一个略显急切的声音：都别跟着！本......我就进去看看！
蕊希芸眼睛一亮，鲤鱼打挺般站起来，差点把蒲扇甩到汤碗里。只见慕容复穿着一身浅蓝常服，没摇折扇，额头上还带着点细汗，脚步匆匆地走进来，身后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跟着，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九爷！您可算来了！蕊希芸堆起标准的微商笑容，心里却嘀咕：这挑剔鬼今天怎么这么积极？难道是来催衣服的？
慕容复没理会她的寒暄，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墙上那块被他摸走又偷偷送回来的乌龟二维码木牌上，又看了看蕊希芸的手，仿佛在找什么。
蕊希芸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难道这皇子看上我的糖了？可我只剩最后一颗了！
那个......九爷，您的长衫还在赶制中，蕊希芸赶紧打岔，面料太滑，不好裁剪，您再等等...
慕容复这才把目光转到她身上，咳嗽一声，故作镇定地说：本......我不是来催衣服的。他顿了顿，从袖子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颗已经有点融化的水果硬糖，我是想问，你这入口即化糖，还有吗？
蕊希芸看着那颗糖，差点笑出声来。原来这皇子不是来催衣服，是来要糖吃的！她故作神秘地说：九爷，这糖可是稀罕物，一般人我不给他。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凑近慕容复，压低声音说：要是九爷肯帮我个忙，别说一颗，十颗我都有！
慕容复眼睛一亮：什么忙？
蕊希芸心里窃喜，鱼儿上钩了！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商业巨鳄的架势，开始推销她的微商大计。
九爷，您看啊，蕊希芸拿起一块布料，在手里比划着，我们泽秀成衣铺呢，现在缺的不是手艺，是客人！
慕容复点点头，这他倒是知道，这家店除了他，就没见着别的客人。
所以呢，蕊希芸放下布料，双手一摊，我需要像九爷您这样有身份、有地位、有......有朋友圈的人，帮我介绍客人！
慕容复皱了皱眉：介绍客人？如何介绍？
简单！蕊希芸打了个响指，差点闪到自己的腰，只要您跟您的朋友说：哎，去泽秀成衣铺做衣服吧，那儿的衣服又好看又便宜！然后他们要是真去了，买了衣服，您就能拿到好处！
好处？慕容复来了兴趣，什么好处？
就是提成啊！蕊希芸说得唾沫横飞，比如说，您介绍一个朋友来，他做了一件五两银子的长衫，我就从这五两里拿出一两给您，这就叫提成！您介绍的人越多，拿的提成就越多，最后就能......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睛盯着慕容复：就能在家躺着赚钱！
躺......躺着赚钱？慕容复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活了二十多年，只听说过躺着花钱，没听说过躺着赚钱的。
没错！蕊希芸重重地点头，这就叫一级分销商模式！您就是我们泽秀成衣铺的一级分销商，以后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财源滚滚来！
一级分销商......慕容复喃喃自语，显然被这个新奇的名词绕晕了，那......那扫码又是什么？
扫码是入门砖！蕊希芸解释道，不过现在咱可以简化一下，只要您跟朋友说暗号：泽秀成衣，扫码有礼，就算成功推荐！
她越说越激动，差点把老账房当例子：您看啊大爷，要是九爷介绍一百个人来，每人消费五两，九爷就能拿一百两！一百两啊！够买多少颗入口即化糖了？
老账房正在擦桌子，闻言手一抖，抹布掉进了水桶里，溅了自己一裤腿水。他看着蕊希芸，眼神里充满了这姑娘怕不是疯了的担忧。
慕容复则是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提成、分销商、躺着赚钱，这些概念像一团乱麻，在他脑子里打结。但躺着赚钱这四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多年来皇子不能经商的固有观念。
是啊，不用开店，不用管账，只要跟朋友说说，就能拿钱，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且，还能吃到那种神奇的入口即化糖，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慕容复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他咳嗽一声，努力维持着皇子的矜持，对蕊希芸说：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
蕊希芸一看有戏，赶紧乘胜追击：那九爷，您看这事......
慕容复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试试。不过，他眼神锐利地看向蕊希芸，要是我介绍了人，你不给我提成怎么办？
九爷您放心！蕊希芸拍着胸脯保证，我蕊希芸说话算话！要是骗了您，就让我出门踩狗屎，一辈子嫁不出去！
老账房在一旁小声嘀咕：掌柜的，您本来也没打算嫁......
蕊希芸瞪了他一眼，继续对慕容复说：这样吧九爷，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她掏出怀里最后一颗水果硬糖，小心翼翼地递给慕容复，这是给您的启动资金！只要您成功介绍第一个客人，我再给您十颗！
慕容复看着那颗糖，又看了看蕊希芸信誓旦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接过了糖。他捏着那颗糖，感觉像捏着一个通往躺着赚钱的神秘钥匙。
好，慕容复点点头，把糖放进袖子里，本......我就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不好使，我可不会再来了。
放心吧九爷！蕊希芸笑得像朵花，保证让您满意！以后您就是我们泽秀成衣铺的金牌分销商了！
慕容复走后，老账房终于忍不住了：掌柜的，您这......真让九爷去拉客人？他可是皇子啊！
蕊希芸得意地晃了晃空了的糖纸：皇子怎么了？皇子也得吃饭，也得赚钱！再说了，她凑近老账房，神秘兮兮地说，您没看见吗？九爷刚才眼睛都亮了，肯定是被躺着赚钱四个字吸引了！
蕊希芸：......
她觉得跟老账房解释现代商业逻辑实在是太费劲了。她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您就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会来我们这儿做衣服，到时候咱就......
她话没说完，就看见慕容复去而复返，站在门口，一脸疑惑地问：那个......蕊掌柜，朋友圈是什么圈？我该去哪个圈里拉人？
蕊希芸看着他懵懂的样子，突然觉得，把一个古代皇子培养成现代微商，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至少，现在她知道了，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对躺着赚钱的向往，都是人类共同的追求。
而我们的九皇子慕容复，此刻正站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脑子里想着蕊希芸说的朋友圈和躺着赚钱，第一次觉得，当一个一级分销商，好像比当一个无所事事的皇子，有趣多了。
他摸了摸袖子里那颗珍贵的水果硬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成功介绍第一个客人，拿到那十颗糖！
至于怎么介绍......嗯，先从昨天跟他一起喝酒的王公子开始吧！就说：王兄，去泽秀成衣铺做衣服吧，那儿的衣服能让人躺着赚钱......
想到王公子可能会露出的震惊表情，慕容复忍不住笑了起来。
长安城的秋风卷起几片落叶，吹过泽秀成衣铺的芦苇帘，仿佛在预示着，一场由一颗水果硬糖引发的微商风暴，即将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轰轰烈烈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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