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秀成衣铺的算盘珠子被蕊希芸拨拉得震天响，老账房在一旁数着铜板，每数到十文钱就忍不住偷瞄一眼柜台上的KPI考核表——那是蕊希芸用炭笔在草纸上画的，表头写着泽秀金牌分销商慕容复月度KPI考核，下面画着十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头，目前只填了八个。
掌柜的，老账房小心翼翼地说，九爷这月就差两个客户了，要不......咱通融通融？
通融？蕊希芸把算盘一拍，惊飞了梁上的麻雀，商场如战场，KPI就是军令状！想当年我在现代做微商，完不成业绩连西北风都喝不上！她晃了晃手里的考核表，慕容复可是咱的金牌分销商，必须严格要求！
正说着，慕容复摇着折扇走进来，衣襟上还沾着几片花瓣，显然刚从哪个贵女的赏花宴上回来。他看见蕊希芸手里的考核表，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蕊掌柜，这月......又要考核了？
明知故问！蕊希芸把考核表往他面前一戳，自己看！还差两个客户！九爷，您这拉新能力有待提高啊！
慕容复看着那两个空缺的小人头，想起这月为了拉客户所受的奇耻大辱，忍不住叹了口气。
月初蕊希芸宣布每月十单KPI时，他正含着一颗荔枝味硬糖，差点被噎死：十......十个？蕊掌柜，你知道我一个月能见几个活人吗？
少废话！蕊希芸叉着腰，不想被末位淘汰，就赶紧去拉人！完成KPI有神秘大奖！
为了那神秘大奖，慕容复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拉新之路。
三皇子慕容瑾正在把玩一枚玉扳指，慕容复凑过去，挤出标准的微商笑容：三兄，看您这玉树临风的模样，缺一件长衫啊！泽秀成衣铺，款式新颖，价格公道...
慕容瑾头也不抬：九弟，你上次推荐的那件，我夫人说像店小二穿的。
慕容复：......那是她不懂时尚！这次有加大码遮肉款，特别适合您......
慕容瑾终于抬头，似笑非笑：适合我？还是适合你拿入口即化糖？
周围的皇子们哄笑起来，有人调侃：九弟莫不是被蕊掌柜收编了？改行做托了？
慕容复红着脸落荒而逃。
吴世子刚打完一场球，气喘吁吁地喝水，慕容复立刻递上毛巾：吴兄，看您这英姿飒爽，得配一件运动款襦裙......
吴世子差点把水喷出来：运动款襦裙？九弟你没发烧吧？我一个大男人穿襦裙？
慕容复赶紧解释：不是女装！是男女同款休闲版型，透气又凉快......
旁边的世子们笑得前仰后合：九皇子改行卖衣服了？下次打球是不是要我们都穿泽秀牌球衣？
慕容复再次落跑，折扇都差点甩飞。
一群贵女正在吟诗作对，慕容复硬着头皮上前，指着其中一位微胖的贵女：李小姐，您这国色天香，适合我们的显瘦遮肉款......
李小姐脸一沉：九爷是嫌我胖？
旁边的贵女们窃窃私语：听说九爷在给一家破铺子拉客？
还说提他名字有糖吃，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呢？
慕容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次连扇子都没拿，直接跑了。
就这样，慕容复磨破了嘴皮子，忽悠了七大姑八大姨，终于在月底前凑够了八个客户。最后两个实在拉不到，他只好把主意打到了王府的侍卫头上。
张护卫，慕容复拍着侍卫的肩膀，看你这虎背熊腰，适合我们的硬汉款长衫......
张护卫一脸茫然：九爷，小的没钱做衣服。
慕容复咬咬牙：不要钱！算我求你了！去量个尺寸就行！
张护卫：......
终于，在月底最后一天，慕容复拽着一脸不情愿的张护卫，冲进了泽秀成衣铺。
蕊掌柜！第十个客户！慕容复累得气喘吁吁，指着张护卫，快！登记上！
蕊希芸上下打量了张护卫一番，又看了看慕容复累得像条狗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勉强达标。她清了清嗓子，摆出隆重的颁奖姿势，现在，为我们的金牌分销商慕容复，颁发月度KPI完成奖！
慕容复眼睛一亮，搓着手期待地问：是什么？是加大版糖果吗？还是......
只见蕊希芸从柜台底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上面用红线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奖字，线头还露在外面，一看就是新手绣的。
当当当当！蕊希芸把布包塞到慕容复手里，纯手工刺绣针线包！内含绣花针五枚，彩线十团，还有......她神秘兮兮地说，一块没发霉的饼子！
慕容复看着手里的针线包，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活了二十多年，收到的赏赐不是金银珠宝就是古玩字画，最差也是个玉扳指，何曾见过如此......寒酸的奖励？
蕊掌柜，慕容复的声音有点颤抖，这......这就是你说的神秘大奖？
是啊！蕊希芸一脸得意，纯手工制作，独一无二！你看这奖字，我绣了三天三夜呢！
老账房在一旁小声嘀咕：掌柜的，您那字......跟狗爬的似的。
慕容复看着针线包里露出的半块硬饼子，又想起自己这月为了拉客户被嘲笑做托的种种遭遇，哭笑不得：蕊掌柜，这奖励......比我宫里最低等的太监收到的赏赐还寒酸啊！
话不能这么说！蕊希芸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叫礼轻情意重！再说了，她压低声音，这针线包关键时刻能缝补衣服，比那些华而不实的珠宝有用多了！
慕容复看着手里的针线包，又看看蕊希芸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月的辛苦好像......有点不值。但转念一想，至少KPI完成了，而且蕊希芸好像真的很用心地绣了这个包。
罢了罢了，慕容复叹了口气，把针线包塞进袖子里，下月初......KPI能不能少点？
少点？蕊希芸眼睛一瞪，下个月KPI二十个！完不成......她晃了晃手里的烧火棍，就用这个给你量尺寸！
慕容复：......
他突然觉得，当这个一级分销商，简直比上早朝还累。
蕊希芸看着慕容复欲哭无泪的样子，偷偷笑了。她知道，这KPI就是拴住皇子的紧箍咒，而这寒酸的针线包，就是最好的鞭策。
至于下个月的二十个客户？
蕊希芸表示：九爷，加油哦！下赛季的奖励......说不定是个绣着超级金牌的破布袋子呢！
慕容复看着蕊希芸狡黠的笑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自己的皇子生涯，怕是要彻底栽在这个微商掌柜的手里了。
而泽秀成衣铺的生意，就在这位九皇子的KPI考核中，蒸蒸日上。至于那些被慕容复拉来的客户？他们看着皇子手里的针线包，再看看自己身上好看的衣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跟着九皇子做分销，虽然奖励寒酸，但衣服是真的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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